【监测到智慧体精神域异常。】
【经检测,目标精神域为破损型精神域,完整度22%,危险等级A+,请立即收容。】
岳渐青没动,面具人灵息却铺天盖压下来。她喉间一腥,死死抿唇,将那口血咽回去。
下一瞬,阴风再起。
但这次,面具人并没把她从半空扔下去。再睁眼时她已双脚着地,站在一处幽深山洞前,面具人似只巨大蝙蝠,倒挂洞顶。
背后,悬崖陡峭,石壁青黛,山下异兽吼叫此起彼伏。
此处,大约是月独山腹地了。
“少夫人好似一点也不惊讶,就这般有信心,雁觉灵能再救你一次?”面具人问。
岳渐青一顿,徐徐回头。
面具人发出一声嗤笑,当真像一只蝙蝠那样,展开斗篷飞了出去,许是认为这处山崖足够高耸,连根绳子也没往岳渐青身上扔。
就好像在曼塔瀑布上,亲手了结他,并拿走记忆之人,并非岳渐青,而是旁人。
他甚至连雁觉灵非但没救她,还捅了她一剑也不知,仍在这里继续动着念头,试图再次以她威胁雁觉灵。
虽不知他为何一意孤行,但这番盘算必然落空。毕竟他所求皆为前任少宗主,虽是丑事,但以识海冰封这等尽可沽名钓誉之术相易,雁觉灵自会答应。可若以她作为交换,便是傻子也不会应下了。
傣哥城几日温和,不过是因“玄袍”刺激,而对“妻”这种所有物,倾注男子占有之意罢了。对这一点,岳渐青心知肚明,利用起来毫无压力。
远处,面具人那些精神域碎片渐渐脱离辐射范围边界,她陷入思忖:【此次碎片与前番气息相同,当属同一座精神域,但他们彼此之间,记忆并不完全共通。】
箜篌:【根据精神域比对结果,支持向导对两份碎片分属同一精神域的结论。不过,和上次的确不太一样,上次他没有这么明显的蝙蝠拟态。】
岳渐青:【不错,前次他只是精神域中有污染物,这次却连躯壳都隐约有种异兽之感。】
蜃楼画面划过脑海,心脏终于在胸口里坠下。
她闭了闭眼:【先前我所推断,或许便是事实。修士,可培育异兽为已所用。】
箜篌叹气:【这又不是新鲜事,要是资本、实验室、智慧生物碰上,还能凭空生造个新物种出来呢。这三板斧在修真界也有,十宗、器修门派、修士,都能直接套公式了。】
岳渐青闭上眼睛,指甲戳进掌心。
依先前蜃楼所示,十一年前,护舰小队全员隐藏身份,引异兽屠戮山城。
其实看清影像那一刻她便明晰,修士控异兽群屠城,并非始于近年叛军崛起,不过是压住了消息,无人知晓。便如山城遭屠,连她也一度以为,尽是天灾而非人祸。
可如姜祁所言,这支小队皆为亲传,谁能指示他们犯下这般滔天罪孽?
前少宗主?老宗主?还是明镜宗长老们个个心照不宣?雁觉灵呢?他又在这其中扮演何样角色?
其他人,眼下她都很难接触。但面具人与前少宗主牵扯颇多,既盯上了她,就一定会趁月独山异兽攻城,潜入玉门。
而她能杀他一次,便可杀他两次。
只要等着他来,她自可凭空收割一份新记忆数据。若是运气好,说不得就有异兽线索。
她松开指尖,敛眸静下心神。
还不能急。
饭要一口口吃,仇也要一笔笔报。
她不急。
她等得起。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山下异兽咆哮不停,反而愈发躁动。她倚着石壁,聆听箜篌在精神域里发出示警。
面具人正在归来。
不多时,岳渐青也感知到了那些精神域残片,边缘裹着一层灰雾,正离她愈来愈近。
她睁开眼,探出了精神力触角。
然而,百里天际外忽然爆出一道巨型火焰,几乎将整片暗沉夜幕烧成火海。
面具人笑声嚣张响起,抢在那条火龙烧上来前,踏进月独山,一把掐住岳渐青肩膀,一只带棱匕首贴上她颈间。
下一瞬,烈焰焚过百里,于对面山岩轰然炸开。
箜篌不禁感叹:【他速度又升了,上次在曼塔接近1公里每秒,这次已经超过5公里每秒了。】
岳渐青:【……你看我像是关心这件事的样子吗?】
月独山是迄今所知,唯一一处异兽集群之地,又为面具人所选,或许于山中搜索一番,便有头绪。
可面具人居然真把雁觉灵引来了。
有雁觉灵在,就算她杀了面具人,又如何能在这位少主眼皮子底下,去搜查明镜宗与异兽有何关联?
这面她还生着气,那头火焰已经散去。雁觉灵正自山巅抬眸望来,和她对视刹那,瞳仁骤然一缩,用力握紧手中长剑。
面具人:“怎么,雁少宗主是要跟我比谁更快?”
不待雁觉灵回应,他“嘻嘻”一笑,手腕一转,电光石火般,一刀扎进岳渐青锁骨下方。
匕首带棱,拔出来那一刻,她疼得脑内一阵鸣响,仿佛连意识都丧失了。而当意识重新连接上现实时,她发现自己跌在地上,面具人已松开她,在不远处手舞足蹈,俯视着下方异兽,嘴里发出连连尖笑。
对面,山上空无一人,只余一把断剑。
【怎么回事?】她问箜篌。
【面具人说月独山结界有两层,飞舟打破的是第一层,异兽修为不算高,第二层里,封的才是那些元婴以上修为的异兽。他要求雁觉灵断剑、自封灵脉,自己跳进第二层去斗兽。】
说着,她打出一串绿色字符。数据汇入冰原上空,化为一张清晰光屏。
岳渐青移开视线:【你拍这干什么?】
箜篌:【你当时掉线了呀。我怕他们俩对话有什么重要线索,万一我没听出来,不就耽误你查异兽啦?】
岳渐青默默喘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光屏。
箜篌给了个超大特写,近到能看清雁觉灵喉结上一颗小痣。他咬紧了后槽牙,额角青筋迸出,眼底燃着两团烈火,杀意所若有实质,几乎可凝成一柄神兵利器。
但当他视线微微下移,那股浓重恨意忽然散了。
怒焰在同样温度,晕成了一种黏稠模糊的流体。
同样一张脸,同样一种处境。
十一天前,他冷嘲热讽,百般不耐,一剑穿透被胁迫者胸口,动作干脆利落。
十一天后,他一言不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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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封了灵脉,去和高阶异兽搏斗。
就好像,他与自己并非隔着十一天,而是隔了整整十一年。
岳渐青再度移开视线:【关掉吧,没什么要紧之事。现在最要打紧的,是趁雁觉灵在下面挨打,赶快杀了面具人。】
说话间,精神力触角已分出几只白蚺,如普通触手般,悄然探向那几处残片。
此番不同于曼塔雨林,异兽不受控制,她难以将面具人禁锢起来慢慢收容,只能速战速决了。
她凝下心神,白蚺从四面八方骤然包抄而上,以蛇球之形将残片裹在中心,再迅速排除蛇躯空隙。灰雾毫不留力,一根根扎进精神力,很疼,但在锁骨伤口衬托下,也不过小儿科了。
只差最后一点时,面具人忽然身形一僵,捂着额头转身四下探寻,但就是没往岳渐青身上望。
可惜。
他发现得太晚了。
面具人发出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岳渐青垂下眼睫,勾了勾唇。
……再见。
【箜篌,收容,读取记忆。】
……
光线昏暗。
那位前少宗主居于正位,手里折扇摇出了花。
“……这批异兽成色如何?”
“禀少宗主,许是魔毒纯度不够,这批异兽没什么攻击本能,哪怕全关在一个笼子,也不肯相互攻击。”
少宗主慢悠悠道:“废物。”
那修士连忙跪下请罪。
少宗主:“没有攻击本能,都是平时你们喂太好了。不肯喂活物,没见过血,哪里知道杀之一字有多美妙?”
他起身,在桌边一盘九州图阵边停下,随手指了个地方。
“就这里吧,把异兽都撒出去,见见血。哦,药仙谷的辖域,那正好,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
他摇着扇子踱回座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那弟弟,如今到哪了?”
修士伏地:“二公子和少宗主想是心有灵犀,如今恰巧就在少宗主方才所指的烛北城中。”
“那可真是巧了。我这位弟弟,别的不说,调教异兽,可当真算得有一手呢。”
……
箜篌沉默几秒:【向导,你还好吗?】
岳渐青撑着岩壁起身,望向下方山谷结界。
异兽已少了一半,潮涌兽群中,时不时还能看到雁觉灵拳拳到肉带出的疾风。
即便封了灵脉肉身上阵,即便部分伤口深可见骨,他依然□□屹立,好似永远不会被打倒。
果然是擅长调教异兽之人。
箜篌:【向导?】
岳渐青:【我没事,我知道眼见为实,不能现在给他定罪。刚刚看其他记忆碎片,面具人好像在这洞里藏了东西,我们进去看看。】
她将那些情绪压在脑后,踏进昏暗洞口。
可复行不过十余步,惊蛰令忽然自她身上闪起光芒。而如同交相辉映般,又一个光点在不远处闪烁起来。
她一步步走近,发现那是个装在箱子里的锦囊,已被惊蛰令解开了禁制。她拎起锦囊,听见“啪嗒”两声脆响,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她俯身,动作却僵在半空。
地上,躺着两只小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