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最后一个问题。”
前几个问题都没能得到答案，周青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所有人手腕上的标识都是骷髅头吗？有没有其他图案的？”
下面的人都是一愣。
“这个标识还能有其他图案？？？”
看到他们的反应，周青文不由扶额叹息。
看起来，这个问题他也得不到答案了。
但现在没人知道没关系，这里这么多人，他完全可以派他们出去观察影都里的其他人。于是周青文又一次发布了悬赏，只要能找到这样的人，找到一个给五块面包。
想了想，他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能把人带到我面前的，我请他吃火锅。”
全场沸腾了。
这个赏金可以说是相当吸引人了。
交待完这一切，周青文伸着懒腰就打算起身离开，可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人犹犹豫豫地开口：“图案不是骷髅头的……我好像见过一个……”
这话一出，那人立刻成为了视线焦点。
闻言，周青文也感兴趣地向那边看去，入眼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她像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手指都不安地搅在了一起。
“真的？你刚才怎么不说？”周青文淡淡反问。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小姑娘就是没来由地感到了紧张。
“因为我不是特别确定……我在上个副本里面遇到过一个玩家，他手腕上的图案好像就不是骷髅头，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狗？不过我没太看清，就只是扫到了几眼……”
被周青文这么盯着，那女生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道。
“只是扫到了几眼？”周青文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这条信息的准确性确实不能保证。”
听他这么说，小姑娘有些心急地解释起来：“虽然没看清具体图案，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骷髅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看了他好几眼！”小姑娘突然有些脸红，“毕竟帅哥嘛，我多看一会儿也不奇怪吧……”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周青文时又连忙找补：“不过大哥，他没有你帅，真的！”
周青文的额角抽了抽。
他有些不耐烦地提醒对方，“说重点。”
“哦，重点，重点就是我看他的时候无意间瞟到了他的手腕，然后就发现他的图案好像跟我们不一样。”说到这里，女生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然后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
“我一直觉得这个骷髅头好丑，所以发现他的图案好像不一样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了一下，不过他穿的是长袖，只有在他抬手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两眼，我觉得那个图案有点像狗，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反正比这个骷髅头好看多了。”
该怎么说呢，这就是女生吗？关注点果然清奇。
周青文扯了扯嘴角，继续询问：“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女生僵了一下。
“我……我不认识他，就只是在关卡里见过一面而已……”
周青文：“……”
他感觉自己的暴脾气快压不住了。
他的脸色阴了几分，口气也愈发不善起来，“这不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吗？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呃，这个……”女生有些慌了，她绞尽脑汁想要证明自己，几秒后，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突然一亮，“哦对了，我当时不是自己一个人进的副本，是向哥带我去的！他也看到那个人了！”
向哥？向山？
周青文的视线迅速从酒馆中划过，但他并没有发现向山的身影。
于是他的目光落到了周围其他人的身上，“向山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没有人动。
大家目光诡异地相互对望着，还有不少人在悄悄瞟着周青文面前的女生。
“怎么回事，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周青文有些诧异，“还是说，有什么新情况？”
察觉到在场其他人的视线，周青文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女生。
小姑娘的表情也变了，她涨红着脸，神色间充斥着尴尬和难堪。刚才为了辩解那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她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
“那个、向哥他……”她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这直接消磨掉了周青文的最后一丝耐心。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愈发不善：“刚才不挺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一把？”
帮？说话结巴这事要怎么帮？
小姑娘怔愣了一下，但当她看清周青文的表情时，心里顿时一寒。
这表情不像是要帮她一把，更像是要逼她一把。
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出来：“向哥、向哥他受了重伤，现在正在房间里休养！”
受了重伤吗。
周青文略一思索，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女孩，“跟你有关？”
“是……啊不，其实关系也没那么大。”女生连忙解释起来，“就是关卡里遇到了一点意外，他不小心受伤了……就是这样。”
关卡里遇到危险很常见，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不过看这女生的态度，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但周青文懒得跟她计较，他现在只是想找向山确定一下那个图案跟他们不同的人是否真实存在。于是他摆摆手，示意情况自己已经了解了，然后便拨开一众人群，独自前往向山的住处。
到地方后，他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传来回应，声音听起来疲惫又虚弱。
又过了十几秒，门才被晃晃悠悠地打开，向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你来啦？”
“嗯哼。”周青文随意应了一声，他上下打量了向山一番，又没什么表情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向山沉默了。
他不说话，周青文也没有追问，但他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屋内一时沉寂了下来，甚至听不见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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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
过了好半天，向山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觉得世界上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周青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揶揄着反问了回去。
“呦呵，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突然开始思考这么有哲理的问题了？”
“突然想到了。”向山的声音闷闷的，没有得到回答，他又不依不饶地再次问了一遍，“所以大哥，你的答案呢？”
周青文沉吟了两秒，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这要看你怎么定义人的好坏了。”
“你先说说吧，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好人？”
迟疑了一会儿，向山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嗯……我也不强求大家都有心系苍生的菩萨心肠，但是，人的基本道德应该还是要有的吧？”
这段话他说得很慢，看得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太确定。
而对于向山给出的回答，周青文不置可否。
“我就欣赏你这种天真。”
向山一下就抬起了头，他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你觉得在这里，有多少人能保持本心永远不变？”周青文的下一句话接踵而来，“这里是影都，是亡魂的聚居地，更是一座充满危险性和挑战性的荆棘囚笼。善良的人在这里活不过两天，说真的，你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个奇迹。”
周青文的话一点不留情面，向山想要反驳，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所有动物都受欲望驱使，人类也不例外，但与其他动物不同的是，人类会给自己制造一个名为‘道德’的枷锁。在稳定的社会环境下，这样的枷锁可以约束他们的行为让社会可以长久地运行下去，”说到这里，周青文停顿了一下，“可如果是在一个不稳定的环境下呢？”
没有指望向山接话，周青文自顾自地往下说，“在不稳定的环境下，尤其是危险性很高的地方，‘道德’会成为一副镣铐，迫使你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批评的意味，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也是他一直信奉的行事准则。
而听了他的话，向山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心中的天使与恶魔在来回争斗，让他的心绪更加混乱。
等了一段时间，看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周青文干脆也不等了。他叫了向山一声，这才提起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别想了，先问你个事，你上个副本里有没有遇到过一个长的很帅的男人？”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向山的脑子有些迷糊：“啊？”
“就你受伤的那个副本，带着一个小姑娘一块儿进的那个，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穿着长袖衬衫，长的很好看的男人？”周青文照着那个女生的话描述了一番，最后着重突出了一下自己的重点，“你注意过他的手腕吗，他的玩家标识你看到了没有？”
听他这么问，向山的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
“我好像注意过。”
“他的图案，看起来跟我们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