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奇妙王妃(穿越) > 5. 奇妙话
    在顾挺准备的饭桌上,顾佳人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和秦绝说声“谢谢”,只是不知顾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一直没寻着机会,就看着顾挺的酒杯一次次的端起放下,端起放下。


    最后她放弃了,看得出来,顾挺和秦绝都是好酒之人,在男人奇怪的胜负欲里,要是不把对方喝趴下,这场酒就不算完。


    王飞开始怀念和狐朋狗友一起逛夜店的日子了,桌上的酒瓶,倒得乱七八糟,他有时候会趴在桌边,用他那双迷醉的双眼看着酒从瓶口一滴一滴地滴在桌面,把耳朵贴在玻璃桌上时,能清楚地听见那“吧嗒吧嗒”的声音。


    无聊的时候他总会这么干,可是现在,就连这无聊的举动都变得难以企及了。


    他也是好酒的人,只是他爱啤酒,红酒,洋酒,唯独不喜欢白酒,辛辣的口味在他的口腔内反复游走,试过很多次,他都吐了出来,最终皆已失败宣告游戏结束。


    他是懂得放弃的人,就像白酒,不能适应其口味,就果断地舍弃它,所以看着两人在桌上喝的不亦说乎时,他翻翻白眼,绝不会开口加入。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融入,酒鬼之间的灵魂碰撞是很神奇的,神奇到哪怕是一个酒桌上的人,也get不到他们的点。


    王飞一直没见到兰姨娘的儿子,顾佳人的哥哥顾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还在赌坊里豪赌,他听竹倚说起过顾挺的这个儿子。


    娇生惯养长大的,尽管顾佳人是嫡女,却远不如这个庶子在家里的地位,重男轻女这个恶俗是延续了数千年的痼疾,王飞不去深究,只为顾佳人觉得不公。


    可世间千万事,哪有绝对公平的,就像英年早逝的他。


    一想到何春花女士回家发现自己的那一幕,王飞就心疼,疼的他眼泪都往外流,滴在了秦绝的手上。


    秦绝微微睁开一只眼,他们已经在回程的马车里了,看看一言不发的顾佳人,又看看手背上的那滴清泪。


    他坐起来伸伸懒腰,打着呵欠道:“怎么,今日这气出的不够舒坦?”


    顾佳人红着眼睛,不想让秦绝看见,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是被另一个男人看见,丢人就要丢到姥姥家了。


    她没看他,只是轻轻摇头,“今天谢谢你,本来在顾府就想说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忽而,她转过头来看他,“你不是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这点儿酒还醉不了我,”秦绝略显得意,看见顾佳人红红的眼眶,有点儿手足无措。


    与红楼里的那些姑娘,会把眼泪当作取宠的手段,一件首饰也就哄好了,是真是假他一眼便知,所以当他看见眼前这个女人流露出的悲伤的眼神,他就没办法一笑置之。


    “你要是还觉得憋屈,下次我来帮你,你的那点儿手段也太儿戏了些,”秦绝眼神有些躲闪,不是心虚,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女人的眼泪,“好歹你也是庆王府的王妃,快别哭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顾佳人骨子里是个活了二十八年的男人,对于秦绝这句看似嫌弃,实则是掩饰自己内心慌张的话,他觉得有些傻,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酒量也不弱,干嘛每天装的醉醺醺的,”她岔开话题,关于眼泪这件事,她没办法给秦绝说的清楚明白。


    秦绝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一样,急赤白脸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装的,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看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撇清自己,顾佳人忍住笑,也是,他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刚成年吧。


    两人半晌没说话,马车里瞬间安静下来,反而让秦绝坐立不安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哎,你刚才不是说要谢我吗?你打算怎么谢,该不会就是红口白牙,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吧?”


    顾佳人似乎抓住了秦绝出手帮助自己的用意,她懒懒道:“你说,想怎么样?”


    “我看你在顾府里的举动,发现你特别擅长做戏,”秦绝来了精神,“现在你进了我庆王府的门,母亲又是那般喜欢你,你要是真想谢我,以后我若是出门喝酒,你就帮我在母亲那边周旋,不要让母亲发现,如何?”


    “原来你的小九九就是出门喝花酒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顾佳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说的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秦绝被顾佳人揭穿,本来有点儿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没等他死鸭子嘴硬,听见这事可以商量,他又有些生气。


    他试探地问道:“我出去喝花酒,你当真不在意?怎么说我们都成了亲了,是夫妻,你当真这么大度吗?”


    “反正我们也不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所以这桩婚事,我们大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秦绝一面觉得顾佳人此话有理,一面又觉得这话有违伦理纲常,像是顾佳人从没把他放在心上,要知道,与红楼里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他不悦道:“你这女人,言语这般狂悖,就不怕我休了你?”


    “除非你是傻的,”顾佳人胸有成竹道,“把我休了,你再想找一个不会约束你还愿意跟你打配合的人,可就难如登天了。”


    “说的也对,”秦绝想了想,“那你说说看,你刚才说的条件是什么?”


    “今后你我兄弟相称,去与红楼你也要带上我一起。”


    秦绝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掏掏耳朵,问道:“我方才没听清楚,你刚说什么?”


    顾佳人斜着眼睛看他,“你明明都听到了,现在却来装聋作哑。”


    “你这女人,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秦绝瞪圆了眼睛看顾佳人,“女人是要遵守三从四德,不能抛头露面的,你要出去玩也就算了,还要和我一起去与红楼,你不怕浸猪笼啊?再说,和一个女人兄弟相称,要叫别人知道,我哪儿还有脸出门去?”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和你认知里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顾佳人一听见“三从四德”这几个字,拳头就痒痒,她是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才没干翻眼前这个直男癌的。


    秦绝摇摇头,“你这样迟早是要闯祸的,我不能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你提的要求我也不能答应,”顾佳人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以退为进。


    “是你说要谢谢我的,”秦绝急了。


    顾佳人耸了耸肩,“不可以反悔吗?你既然把我当成个女人,还是一个只能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就该想到,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答应自己的丈夫这个无理的要求的。”


    “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顾佳人沉默以对,她仿佛准确抓住了秦绝的命脉,知道该怎么在这段关系里,寻求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位置。


    半晌,秦绝才妥协道:“我可以答应带你一起去,可是,这件事如果被父亲和母亲知晓,我会死的很惨,到时候我一定会拉着你当垫背的。”


    “成交。”


    回到府上,竹倚要帮顾佳人更衣,被顾佳人拒绝了,从成亲第二日起,顾佳人就是自己更衣,洗漱也是自己来。


    她的这种独立性是何春花养出来的,就算魂穿在古代,但骨子里的自立自强让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被他人伺候。


    她刚把外衣脱下,秦绝就闯进来了,隔着屏风,他隐约能看到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姿在屏风后面晃动。


    他立刻转过身去,脸上随即滚烫起来。


    顾佳人站在屏风边上,一手扶着屏风,一手叉腰,“你还有什么事吗?”


    秦绝转头看过来时,顾佳人只穿了一件中衣,有些引诱意味地站在那里,他马上又把头转过来。


    “你,你......你是不是女人啊,一个男人闯进你的房间,你还穿成这样,说什么和我称兄道弟,现在就想着勾引我了,你,你居心不良。”


    “我居心不良?”顾佳人不屑地冷哼一声,边换了身浅紫色的衣裙,边说道,“你贸然闯进来,连敲门都不会?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还倒打一耙,这就是庆王府所谓的规矩?”


    秦绝张口结舌,他一向也是伶牙俐齿的,可在顾佳人这儿,他就像一只猴子般,被她耍的团团转。


    他转过身,走到顾佳人的面前,扬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我是庆王,是夜幽国正儿八经的王爷。”


    顾佳人觉得滑稽,这番言论和她那个拼爹时代有的一比,她忍住笑,安慰着对方:“我知道了,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对方的让步让秦绝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这就像是小时候被母亲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夸他“真乖”,别无二致。


    他略略抬高下巴,看人的时候也是斜睨着她,“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想去与红楼,那一向是男人消遣的地方。”


    顾佳人直言不讳:“我打听过,幽海城里最出名的妓馆与红楼,有三样镇楼之宝,美人,美酒,美食,其中的美食堪比皇宫内御厨的手艺,我的目的地是与红楼的厨房。”


    “你对美食有兴趣?”


    “对,”顾佳人点了点头,“不过我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做,所以我必须要亲自去与红楼,结交里头的厨子,争取一个拜师学艺的机会。”


    秦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哈哈哈~你要拜师学艺?哈哈哈~我们庆王府锦衣玉食,还不够你享受的么,偏要瞎折腾,哈哈哈~”


    “我想要的不是什么锦衣玉食,而是自力更生,”顾佳人不以为意,认真道,“或许你可以安于现状,不求上进,但是我不可以,我可不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低人一等,任人宰割。”


    这话好像踩中了秦绝的尾巴,他不笑了,本来笑的绯红的脸上,变得面无表情。


    他把头低下去了,低声喃喃“不求上进,任人宰割”。


    顾佳人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出了问题,她以为秦绝会把她的话只当笑话来听,然后嘲讽她一通再离开。


    没想到,他就这样,低着头,有些失意地转身出去了,这是认识他的这几天里,她第一次看到他高傲的头颅低下来。


    是自己的话太过分了吗?


    顾佳人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拿捏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可有一瞬间,顾佳人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他。


    就像秦绝对她不应该抛头露面的刻板印象一样,她也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一个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了。


    或许他们都错了,顾佳人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