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郎中叹息一声,目光落在江序行过于精致的侧颜上,有些失神,似有心事一般。
宋澜安早就察觉到了郎中的失魂落魄,但他们只是来求医问药的,自顾都不暇,根本没有管闲事的能耐。
“银两不用找了,今夜你不曾见过我二人,明白了吗?”宋澜安低声道。
郎中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如今老朽也没有闲心去关注这些了,今日能够救助这位公子,也算是一种缘分。”
“两位请回吧,再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位小公子应该就能苏醒过来了。”
宋澜安也不想在这里久留,道了谢,把江序行捞起来,扛着他往客栈走。
半路上,江序行迷迷糊糊被颠醒。
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又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也好过面对宋澜安的盘问与调侃。
于是直到被宋澜安丢在床上,江序行还紧闭着双眼,表演得非常卖力。
“现在想要避而不答,装死,是不是晚了点?”宋澜安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即便事情的发展与他所想的不同,但江序行终究生出了别的心思,令宋澜安不禁警觉。
最开始,他分明是想要甩掉江序行的,结果现在却赋予了他这么多不该有的信任。
江序行见装死行不通,鸦睫轻颤,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凤眸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明澈,江序行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清了清嗓子:“你先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
宋澜安再聪明,总不至于未卜先知吧!
江序行自认做的都已经很周密了,况且无论是去当铺还是去药房,都全然没有泄露自己的踪迹。
宋澜安是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的?
“我确实不知道分开之后你去了哪儿,不过在分开之前,你就已经露馅了。”
不知为何,面对着江序行,宋澜安还有些耐性。
“往常要分别之时,你都会再三警告,要我不要生出逃跑的心思。可当时你提出分开,却表现得十分迫不及待。”宋澜安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犹如冰泉相激,“破绽百出。”
江序行:“……”
他也没有料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不得不说,宋澜安还真是够观察入微的。不过当时江序行心里想的全都是怎么才能杀了他,哪里还顾得上要演戏演全套?
说完,宋澜安目光一凛,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序行,语气更是锋芒毕露。
“现在你好奇的,我已经解释了。”
“你也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酒里面给我下……那种药了吧?”
江序行沉默。
完全解释不了一点。
若真的是迷药被发现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说我就是想杀了你,又怎么样呢?
但现在,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
他难道还能说,我是想迷死你?
不等江序行纠结完,一抹寒光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闪光,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刀,再次抵在了他的颈间。
江序行再一次感受到了宋澜安对自己的杀意。
“说,不要动歪心思。”
江序行心乱如麻。
“其实,其实!”
他灵光一闪,可怜巴巴地凝视着宋澜安,眼尾更是说红就红。
“我就是怕你要离开我,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我现在知道我做的都是错的了,但是你自己反思一下。”
“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好一招反客为主。
江序行都想在心里面给自己点一个赞。
宋澜安也被他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我有什么错?”
“你犯了遗弃罪!”
江序行已经口不择言,“我们都是一起来的,结果你现在随随便便就要把我扔了,你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宋澜安:“……”
事实说明,不仅事实能胜于雄辩。
不要脸也可以。
不过江序行越说越真,都快把自己给骗进去了,宋澜安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
江序行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正常人的思想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合力回到现代,能够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书中世界一起挣扎,携手并进,总好过一个人沉沦。
只是。
宋澜安想,终究是他铁石心肠吧?
“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宋澜安深吸一口气,在江序行希冀又忐忑的目光中开口,“不过,我先前已经承诺过你不会随意离开,你应该相信我,以后这种多余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现下,能够糊弄过宋澜安就已经很不错了。
见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江序行心情复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说完,江序行就把自己塞进了被窝。
“快睡吧,时间不早了。”宋澜安也没再多说什么,熄灭了屋中的烛火,瞬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与寂静之中。
只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宋澜安在翻身上床。
江序行闭上眼睛,瞬间,刚才发生过的那些画面都钻进了脑海。
江序行:!
他可不是那种老色批啊!
江序行翻了个身,想要将刚才的那些画面全都遗忘,结果越是努力不去想,就越是能够想起。
宋澜安身上的肌肉线条,是真的很紧实啊……
思及此处,江序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手感,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虽然没有赘肉,一片平坦,但也是一点腹肌的形状都没有,软绵绵的,像棉花一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武力值为零的小菜鸡。
嫉妒如同喝水一般简单。
又忍不住翻了个身,江序行思考着今天过后,还能怎么对宋澜安下手。
好在宋澜安承诺了不会离开,江序行也看出他这一次答应是出自于真心,所以留给他能够下手的时间又宽泛了些。
可是这么拖延下去,他真的能得手吗?
江序行如同锅上的煎饼,再次翻身。
“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出去喂蚊子。”
刚翻过来,宋澜安低沉的声音就从另一侧响起,似乎其间还夹杂了一丝冷笑。
江序行:“……”
宋澜安舔自己嘴唇的时候,怎么没把自己毒死?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江序行也就不敢再动弹了,闭着眼睛躺了半晌,困意也逐渐袭来,很快就陷入到了黑甜的梦乡。
翌日。
还没等睡醒,忽然一阵吵闹声从门前响起。
江序行还没睁开眼,便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几分,从床上坐起来。
“谁是沈问澜?”
江序行警惕地看着面前几人。
屋中乌泱泱挤满了捕快打扮的人,很快,一道身影拨开众人挤了进来,指着同样刚刚苏醒的宋澜安。
“官爷,沈问澜就是他!”
“昨夜杀了张郎中女儿的真凶,就是他,沈问澜!”
这人……是上官敬?
江序行脑海中还是一片浆糊,更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这出乎意料的插曲,显然宋澜安也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官兵按在了榻上,反绑住了手。
“走!”
宋澜安被推搡着走出去,江序行连忙追上,一把扯住了上官敬:“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抓人,什么真凶,谁的女儿死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上官敬认出江序行这张脸,昨夜在锦花坊,便一眼惊为天人,如今凑近了看,更令他深深嫉妒。
上官敬一把拂开他:“这话你问我做什么,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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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间,还不如去给你这朋友买一沓儿纸钱烧。”
“毕竟杀人,偿命。”
说完,上官敬冷哼了一声,就跟着那些官兵离开了。
江序行蹙眉。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澜安是不可能杀人的,况且昨夜他们一直在一起,宋澜安也绝对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
肯定是因为昨天在锦花坊,上官敬记恨上了宋澜安,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无妄之灾。
周遭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江序行见状,上前拉了一个大娘询问:“大娘,请问是谁死了?”
那大娘显然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连忙道:“可不就是街角那家医馆的张郎中,一早发现自家女儿死了,报了官。”
“有人说见到了那个外乡人,昨夜举止可疑,出现在医馆附近,想必就是杀人凶手了。”大娘啧啧了两声,“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心里面烂透了哩。”
江序行顿时一愣。
他们昨夜可是一起去医馆的,若不是因为自己中了药,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至于举止可疑……
昨夜那情况,若是坦坦荡荡,反而奇怪。
“多谢大娘。”江序行匆匆丢下这一句,连忙跟了上去。
宋澜安被一路押解到了牢里,江序行见周遭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才忐忑走上前:“这位大哥,能让我探望一下方才那人吗?”
狱卒冷眉冷眼,刚要拒绝。
手里面就被塞进了一块金子。
江序行也有些肉疼,这可是他当了原主那块玉佩,才好不容易得来的保命钱。
但是现在,却也不得不用了。
“一炷香时间,快去吧。”狱卒把金子揣进怀中,随后打开了一条缝,江序行连忙点头道谢,而后钻了进去。
大牢之中阴暗潮湿,江序行从前也只在小说,电视剧里面见过此等场景,没想到真实的大牢要更加阴森恐怖一些,还时不时传来关押之人的呻吟声。
江序行打了个哆嗦,连忙朝着里面走去。
见宋澜安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之中,江序行连忙跑过去:“宋澜安,你没事吧?”
宋澜安此刻已经清醒了大半,也大致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因此见到江序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你怎么也进来了?”
江序行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个上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今天的事情也必然是他指使的,就是要栽赃陷害你!”
“只是他怎么知道今日城中死了人,还刚好是我们两个去过的那家医馆呢?”
宋澜安摇头:“不是巧合,昨夜在锦花坊,和上官敬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宋澜安并没有暴露系统所给的提示,直接道:“我怀疑死者就是上官敬杀害的,至于昨天我们会出现在医馆……也不过是个巧合。”
闻言,江序行更自责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下的药,昨夜他们两个好好待在客栈之中,也不会授人以柄,平白被人诬陷。
“不用乱想。既然上官敬已经想好了要栽赃,昨夜我们在哪里根本就不重要。”
江序行咬牙切齿:“这些官兵随便就听信了谗言,还不是因为上官敬身份特殊!”
“宋澜安,我会想办法把你给救出来的,你相不相信我?”
宋澜安难得见到江序行流露出这样愤怒的表情,如果现在上官敬出现在这里,大概可能,会被江序行咬死。
“相不相信,事到如今能帮我的,不也就只有你了?”
虽然宋澜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但江序行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名为信任的情绪。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随便死在别人手里的。”他目光微冷。
就算宋澜安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