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指腹一片温润的触感,冷雨零落。
江序行蹙着双眉,眼眸紧闭着,一只手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另一只手则不肯从身侧唯一的热源上挪开,意犹未尽地摸了摸。
紧实,没有一丝赘余,随着他的动作似乎还轻颤了下。
本应该是天清气朗的一天,江序行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学校操场上,等待新生发言。
“一个破开学典礼,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在宿舍睡觉呢。”他眯着狭长眼眸,鸦睫挡住正盛的日光,微微有些不耐烦。
身旁的人还大惊小怪:“小江,你不会没听说过沈问澜吧?我敢说,今天有一半学生,都是冲着学神来的。”
沈问澜。
这名字确实有些熟悉,在唇齿间碾过一遍,江序行想起来了。
沈问澜是C大这一届数学系的高才生,假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耳闻,各种国家奖项拿到手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更是校方的掌中宝。
“不就是书呆子。”
江序行轻嗤一声,抬手挡住有些灼热刺目的光线,正想仔细看看台上那位所谓的学神究竟是怎样一副尊容。
下一刻,天旋地转。
刺痛从右手臂传来,江序行不自觉地哼了两声,终于费力睁开双眼,冷风也从窗间卷席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也清醒了不少。
这是什么鬼地方?
眼前是一间破败的屋子,四处挂着蛛网,在明灭的光线之下显得有些诡异,不远处正对着他的是一尊佛像,神祇闭着双眼,大概是因为太久未曾修缮,露出了镀金层下斑驳的石底色。
不是……
他刚才不是还在学校里参加典礼吗?
江序行有一连串的疑问不知道该问谁,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右手臂传来了阵痛。
来不及查看伤情,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陌生的画面接连浮现在眼前。
他这是穿进了一本架空历史小说中,原主与他同名,恰好也叫江序行,是燕国皇室不受宠的六皇子。
他的生母只是一个与皇帝荒唐一夜的官女子,在生下江序行之后,就撒手人寰。
没有母妃庇佑,也没有背景可倚靠,江序行自然就成为了宫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因此在这本小说世界里,江序行也只不过是一个背景板。
谁料几天前东宫夜宴,前殿竟然意外走水,宫人慌忙奔走,把他这个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六皇子遗忘了个彻底。
大火烧断了殿中的横梁,可怜的原主也被困在了火场角落里。
在即将昏厥之际,原主终于被母亲从前的侍卫发现,侍卫将他带了出去,从隐秘的小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隐约间,原主似乎看见了一道玄衣身影从另一侧出现,手中还执着一把短刀,朝太子寝殿的方向飞速掠去,然后他就非常没用地昏过去了。
一觉醒来,芯子就变成了自己这个穿越者。
屋顶忽然落下一滴雨,灌进了江序行的脖颈,也唤回了他混乱的思绪。
想通了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处境,江序行只想质问一句,自己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穿书了?
虽说江序行不幸和这个倒霉蛋六皇子同名,但他之前只看过这本书的简介,根本不知道书中讲了些什么。
再者,江序行也不觉得自己是个绝世天才,穿进书中就能搅动风云。
右臂的刺痛仿佛加剧了,江序行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不禁狰狞起来,凤眸眯成了一条缝,在心中暗暗吐槽。
我都这么没用了,居然还选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过,现在小说似乎都流行双穿,若是有人能陪着他一起就好了。
江序行龇牙咧嘴地想。
最好还是个大神,能带着他一键通关的那种,他就负责嘘寒问暖,以及貌美如花。
正在神游时,江序行忽然察觉到有一束冷冷的目光,从不远处盯着自己。
整个右半边身体都因疼痛而略显麻木,江序行有些费劲地转过头,居然看到自己身侧还半躺着一个衣襟半敞的男人。
烛火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江序行仍觉得他身姿绰约,似乎生得不错。
正打量着,对方忽然开口:“你摸够了没有?”
嗓音沙哑,还微微带了点磁性。
江序行诧异,正寻思着摸什么,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正搭在男子的腹部,无意识地摩挲着。
“……”
原来,刚才半梦半醒间那个十分好摸的“热源”竟然是人家的……腹肌?
江序行顿时生出些心虚,不过还是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挪开手。
一来,他现在控制不了右臂。
二来,这人虽然平白被自己摸了两下,但都是大男人,又不会掉块肉,有必要说得这么欠揍吗?
“对付着摸两下什么够不够的,你也不怎么样。”江序行违心开口,却又忍不住瞟了两眼。
腹肌紧实,恰到好处,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得线条流畅,引人遐想。
宋澜安沉默半晌,大概也是被他的不要脸给镇住了,而后才毫不留情地将江序行的胳膊扫到一边。
“嘶,痛痛痛!”
没想到这人如此粗鲁,江序行觉得自己整个右臂都要断了,短促地抽着气。
正在这时,另一边忽然“扑通”一声。
江序行看过去,是原主记忆之中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阿七,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江序行虽然对这个阿七没什么感情,但也挣扎着扑过去了:“阿七,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回去?”
这侍卫也是脑子有问题,把一个手无寸铁的皇子送出宫门,无异于将家禽送还于山野。
怎么想都行不通吧?
阿七眼底闪过一丝沉痛,拼尽最后的力气摇了摇头,道:“殿下,您现在万万不可回皇宫,东宫忽然走水,其中必定有人设计,宫闱生乱,您只有在宫外才能安生度日。”
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一双手却紧紧攥着江序行的衣角,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他想要回宫的心。
江序行听得一头雾水,更多的是茫然。
陌生的世界,不受宠的在逃皇子,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天崩开局,他要怎么活下去?
然而不容阿七再多说一句,下一秒,他就彻底倒在地上咽了气,死不瞑目。
就相当于游戏引导,属于他的剧情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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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行瘫坐在一旁失神,不知道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一片阴影落下,还不等江序行反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利落地将侍卫的尸体翻过来,从口袋中翻出一袋银锭子,还有两片金叶子,丝毫没有避讳。
江序行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他的启动资金啊!
“那个,这好像是我的侍卫。”
江序行眼巴巴地瞧着这人,此刻他的一张脸终于在昏暗的烛火下被照明了几分,即便染了些脏污,他也依旧觉得对方莫名有些熟悉。
脑海中闪过细碎的画面,江序行将面前的人和原主记忆中的人对上了号。
他不就是皇宫之中另一颗,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吗?
宋澜安,被敌国送来的质子,自从来到燕国,就独居在皇宫中的一隅。
即便是原主,也只见过这位质子寥寥几次,印象中总是一副文弱老实、没有攻击力的模样,任由其他皇子轻蔑。
说起来,宋澜安的处境还要更尴尬一些。
但无论如何,似乎都与眼前这个人大相径庭。
宋澜安并未理会江序行,将侍卫腰间的短刀一并拔走,随后起身打量了一番。
这座破庙连风雨都难以遮挡,更别说两个大活人。
破损的佛像无喜无悲地俯视着众生。
神爱世人,终了却连自己都难以庇护。
挪开目光,宋澜安心道,要先离开这里。
将衣衫整理好,他抬步向庙外走去。
“喂,我和你说话呢!”江序行见他要走,忙挣扎着起身,三两步跟了上去,“宋澜安,我知道你,你拿了我的银子,就得带我一起走!”
现如今江序行没有去处,也没有想法。
他一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宋澜安,即便现在这人看着有些可疑,他也只好碰碰运气了。
走在前面的人只施舍来一抹余光,犹如藏入鞘中的冷锋:“不怕死,那就跟着。”
江序行:“……”
真是没想到,在古代也能遇到BKing啊!
庙外的雨几乎停了。
夜色如洗,一轮圆月显露出来,柔和的月光洒在前路,江序行在泥泞的土路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宋澜安身量高大,看着很有安全感,然而江序行完全无法融入现况。
“我想回家……”
他仰起头,眼中划过一丝绝望。
原本还觉得开学典礼很烦,没想到现在直接跑来玩命了。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江序行一定选择好好听学神演讲。
他碎碎念着跟在宋澜安身后,仗着本地土著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缅怀了一下自己宿舍里的零食和空调。
若是一直被困在这本书中,岂不是永远都见到这些东西了?
下一秒,他撞上了一堵人墙。
“嘶——”
江序行如遭雷劈,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已经停住了脚步。
“你干嘛忽然停下?”他眼尾染上一丝红意,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揉了揉额角。
只见宋澜安身形疾转,手中的短刀已经出鞘,在江序行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抵上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