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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50 “是的,他才是真白垩”

    这是—种很玄妙的感觉。


    赵姑苏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喝了点儿酒的缘故, 总之……现在的她好像在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中上下飘浮着。


    举目朝着四处望去,看见的种种都不像是能够在蓝星或者提瓦特可以看到的风景。


    星辰的光芒自远近不同的位置穿越千万个光年收入她的瞳孔之中;恍惚是彩虹色的条带仿佛在雾气中偏折出的霓光,她叫不出名字,却觉得这样的光景美妙到让她想要在心中唱响一支无名的歌。


    巨大的恒星从身边掠过, 表面可以看到喷洒出的炽热金焱日珥、黯淡的恒星黑斑;不远处似乎有星海中的鲸鱼正在实现族群跃迁;金色的长墙、叮咚如金属碰撞的敲击声穿越真空进入她的耳朵;还有一—


    还有在星海中翱翔的船只, 仿佛有—点点熟悉。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呢?


    赵姑苏努力去想, 但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答案,只觉得—切好像都蒙上了—层无法穿透的雾气。


    到最后, 她干脆放弃了思考一—反正也找不出相关的记忆, 那与其—直想着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相似的场面,而刚才那些让她感觉到熟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如珍惜时间, 好好看看眼前的这副风景—一至少,不管是在提瓦特还是在蓝星, 这样纯粹的星空、这样的寰宇都是她没有机会亲眼见到的。


    唔……要是有相机的话,她还真想拍张照片,至少能将这一刻的记忆留存下来。


    好像就是在她有了这个想法的那一瞬间,赵姑苏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她举起手,发现自己握着的正是个相机模样的东西。


    浅蓝色的壳子,好像反光还反得挺厉害,有一点儿刺眼一一但是不管那么多了,这好歹是个相机。


    她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那—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一高大的, 没有面目的人像,似乎也没有肢体,但是背后有……很多……让她—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和祂连为—体。


    在看到那个形象的时候,无数个声音开始在她耳边响起,杂乱无章的,仿佛来自千百个世界—一她无法从中寻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个,但也并未因为涌入大脑的信息太多而一时间失去思考的能力、大脑过载。


    当下的这种情形,她好像也曾经在某个时间点上经历过……奇怪,她怎么会有有过这种看起来非常玄幻的经历?


    但她的身体、她的肌肉自带着不需要思考的记忆,那种感觉汇聚成冲动,让她做出—个口型。


    那个词汇几乎就要跳上她的舌尖,那段记忆,那段记忆她很快就要突破了——


    就在这千钧—发的关头,赵姑苏睁大了眼睛。


    她并未能够想起来什么,甚至没能看清那个让她觉得熟悉的身影。


    她睁开眼睛,是在现实中睁开的眼睛,看到的唯独有—片在黑夜显得没那么白的天花板。


    赵姑苏在苏醒之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梦境结束得足够突然,所以她还算是能够记得梦境中的一些情节,而非什么都记不得的状态。


    但是她记得的并不多,甚至这些不多的记忆也在飞速地流失着,等她快速地下床,赤着脚踩着地板跑到对门的书房里面拿起笔,想要在纸上将自己仍然记得的那些细节写、画下来,但是笔握在手中,笔尖都已经触碰到了纸张,她自己顿住了。


    除了她看到了—片非常壮美的景色,还看到了—些……可能对她而言很熟悉,但现在就连是在什么方面熟悉都想不起来的东西之外,赵姑苏—点儿都不记得了。


    唔,她还能记得,自己当时全心全意在回想—个词汇,但就是没能回忆起来。


    赵姑苏有一种预感:倘若她能够回想起那个词汇。


    那个词汇……如果能够说出口的话,大概就算是真正获得了答案吧?


    至于是什么的答案……


    赵姑苏微微垂下眼睫。


    她的直觉说,那个答案,可能是她所好奇、试图追寻、追问、上下求索的所有问题的答案。


    就像是42是宇宙的答案一样,获得了那个词汇,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这一次她没能获得这个答案。


    不知道下一次的机会……会在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她有些沮丧地将笔放了下去。


    虽然一开始在惊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梦境中的东西肯定会飞快地消退,但是当真发现自己没能记住点儿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又真的很难保持平常心。


    “怎么了?大半夜的做噩梦了吗?”


    赵姑苏仍然保持着穿着睡衣、赤着脚瘫坐在书桌前的姿势,听到书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指节和门板触碰,发出清亮的声音——她回头看过去,并未看到温迪的身影。


    显然,他虽然上楼来了,但是很体贴绅士地考虑到了这会儿深更半夜,赵姑苏肯定穿着的是不怎么适合他突然闯入的衣服,所以就站在门后头,找了一个可以让声音传进来,告诉赵姑苏他在附近,但是又不至于因为视线冒犯的位置。


    赵姑苏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微微抬高了嘴角。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不过我刚刚起床是想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说不定之后可以成为新漫画的故事灵感呢。”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书房——她身上这身睡衣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除了太过老年化之外甚至都能走上街。


    ——肥大的裤子,宽大到可以当裙子的上衣,土黄色和蓝色交错形成的方格,简直就是把土到极致就是潮这句话发扬光大到了极致。


    但赵姑苏其实还挺喜欢的。


    一来,长裤长袖能够防绝大多数的蚊虫叮咬,另外一来,她就算蹬被子了也不一定会着凉。


    更妙的就是,这身睡衣用的材质其实相当不错,要不是因为颜色染得让人不忍卒睹,她先前大概率是无法用这么便宜的价格买到这身睡衣的。


    赵姑苏拍了拍温迪的肩膀:“放心吧,我没啥,你回去睡吧——喝了那么多的酒,你是怎么做到不头疼的。”


    在完善喝完酒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赵姑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把要回去看着阿贝多给可莉讲故事——如果他因为需要肝和枕玉老师合作的稿子的话,那就由他来替代阿贝多给可莉讲故事的白垩给送走了,然后温迪就留在了她的住所。


    毕竟嘛,温迪还没找好住的旅店,原本是打算随便找棵树敷衍一晚上的,但这不是,赵姑苏现在的住处楼下就有个可以拆成一张单人床的沙发嘛。


    就干脆让他在这里睡下了。


    赵姑苏在招待温迪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想:


    风神跨越大海,从蒙德来到稻妻,居然在异国他乡睡在了一张拼凑的沙发床上,这消息要是传回蒙德,西风骑士团不得直接暴怒,大团长法尔伽也不用什么出征回不回来的了,直接转路来稻妻再远征一趟得了。


    啊,甚至于,要是没有这张沙发床,他还能直接跑外面风餐露宿去。


    ——温迪啊温迪!


    赵姑苏痛心疾首。


    没有神明的架子就算了,隔壁钟离先生在拜托别人帮他买单或者挂账的时候也挺没有神明的架子的。


    但人家至少出门在外,不管是衣食还是住行,都够讲究啊!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赵姑苏:当场血压差点儿高上去。


    *


    当然血压高归血压高,温迪住在这里,对于赵姑苏本人来说,只能算是彻头彻尾的好事。


    比如说现在,哪怕喝了足够正常人宿醉上三天三夜,头疼到像是套了个金箍并随时都有一个唐僧在一旁念着紧箍咒的酒,他仍然可以随手从不知道哪个四次元口袋中掏出他的琴,然后手指落在琴弦上,拨动两下便是一个简单的旋律。


    “既然是做了噩梦,那就让我用音乐来帮你平复一下心情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此时的时针正走到凌晨四点的位置。


    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梦境中的时间。


    温迪摆摆手:“你再去睡一觉吧,唔,为了保证你这次不要再做噩梦,我再给你弹一首安眠曲吧?”


    这时候如果说其实自己做得不是噩梦,想要拜托温迪用那种非常玄妙的音乐旋律来引自己再次进入那个玄妙的空间,试图将刚才中断的那个梦境再度连接上的话,好像不那么合适。


    况且赵姑苏也隐隐约约地有些感触,那段儿梦境……应该并不是让温迪帮帮忙,用音乐来引导心灵就可以重新触及的。


    她在祝福一般的音乐声中睡去,那温柔低沉的音符就像是微风塑成的手一样,贴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着她头顶上的穴位,将那种放松的感觉传递到大脑中。


    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松弛。


    然后……


    然后她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的十点钟。


    就这么晚了,她还不是自己自然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而是温迪思来想去之后,觉得哪怕是风精灵也扛不住到这么晚了还不吃早饭,于是敲响她的卧室房门:


    “苏?你是不是应该起床了?再不起床的话我们只能把早饭和中饭合并成一顿吃了。”


    赵姑苏从房间里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还对着温迪讪笑了下。


    尤其是在看到温迪手中拿着的,那个已经啃了一半的苹果时,她心中的愧疚愈发强烈起来了点儿。


    “那个,”她挠挠头,“你的音乐真管用哈……我睡得好沉好沉,不愧是……不愧是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


    都到现在了,赵姑苏和温迪自然是对彼此的“小秘密”都心知肚明,而且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了解。


    但是也都默契地不在日常生活中提起这些“小秘密”。


    温迪将啃了一半的苹果举到嘴边,但是在张嘴咬上一口之前,他为了避免一会儿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从而说话说不清楚,先问了一句赵姑苏:“我们现在是准备出去用早饭吗?”


    赵姑苏看着在自己极限快速地梳洗打理了之后,以及从十点整指向了十点半的时钟,露出了个略微有些惨痛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们可能去吃的是brunch。”


    在蒙德的词汇中,确实存在着“早午餐”这个词。


    毕竟嘛,蒙德人的生活日常时间表总是这样,哪怕有工作,也会想要晚一点上班早一点下班,外加上在风神巴巴托斯吹平了地形之后整个蒙德的气候都变得异常宜人起来,他们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忙碌地一年到头都在为了生计奔波,于是逐渐的,随着蒙德人的正经工作时间变成了从早上九点开始(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在工作中偷懒的选择了于一个小时甚至更晚才姗姗来迟的),他们也变得更偏好用早午餐来顶过一个上午外加半个下午,然后再用丰盛的下午茶和更为丰盛的晚餐来填补在白天的能量缺口。


    不过平时在蒙德人中都显得挺懒散的巴巴托斯本人,在早中晚三餐上倒是非常的有坚持。


    每一餐都不能少,已经,每天都要有酒和苹果。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我也很想时刻保持健康呢。”


    温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倒是相当的诚恳,只是,天晓得一个风精灵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健康。


    难道是将一撮猫毛制成摆件之后让他随身携带吗?


    *


    “哟,早上好——白垩,这位应该就是被阿贝多和你经常提起的小可莉了吧?”


    在小孩子面前,赵姑苏还是很认真地伪装了一番,并未因为白垩知道她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来客,在亲自认识一些人之前就知道他们的生平,并能够对喜好什么的如数家珍而放松。


    毕竟,可莉是个很可爱但是很诚实的小宝贝,别人要是向她问起什么问题,她倒真不一定能够保守秘密。


    “哇——是苏姐姐!”


    可莉的眼睛亮亮的,穿着小皮靴的双脚踮着跳了两下。


    很明显,不管是白垩还是阿贝多,都曾对她说起过赵姑苏——这个很有点意思的大姐姐。


    “我也在看苏姐姐的漫画哦!我每一话都有及时看,我还会背里面的台词哦!”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当着她的面,表露出自己对作品的喜欢,就算是最严肃的作者都会非常高兴。


    白垩小声问脸上已经不自觉露出了姨母笑的赵姑苏:“可莉对台词的记性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身边这位还要更流畅一点?她可不止把你的漫画看了一遍。”


    赵姑苏:“……”


    看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白垩已经将对于阿贝多来说只是隐藏属性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点到了满级,甚至在“拱火乐子人”方面也有些建树。


    赵姑苏:“你应该不会觉得温迪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吧?”


    她挑起眉毛来:方才白垩可一点儿都没有压下自己的音量。


    赵姑苏:“你这是不敬。”


    白垩摊开手,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个罪名。


    “不敬什么——我可是听说,上次旅行者和这位吟游诗人去西风大教堂借来了天空之琴,结果还回来的时候琴直接被弄坏了,那位平常一直非常温柔可亲的修女小姐可是差点儿拿起一旁的扫把把他赶出教堂去。”


    白垩故意加重了自己的咬字。


    “那可是一位最虔诚的修女啊。”


    赵姑苏:“……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在诡辩方面也是有些天分的呢。”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白垩看起来……和阿贝多有点儿相似,但在相似之外,更多的是截然的不同。


    不过……白垩其实也是独立的一个个体啊。


    虽然同样是从莱茵多特的实验室中出来的实验体,甚至还顶着和阿贝多一样的脸,之前还想要顶替阿贝多在蒙德社会中的地位。


    但现在,他被给予了相当的自由,可以在一定限度内随心所欲,所以他就长成了和阿贝多相像但是绝对不相同的一个个体。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白垩这么认为:


    可莉需要一个给她善后的哥哥,但也同样需要一个会和她一起铤而走险,去星落湖炸鱼的哥哥。


    白垩:“诡辩不诡辩的都无所谓——总之,你和我相处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不是吗?”


    他朝着温迪的方向看了一眼:“更别说……这位也绝对不会介意我的小小冒犯。”


    这倒也是。


    赵姑苏点点头:“那你说的很对,可莉看起来很适合在舞台剧上当个小演员。”


    白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这样,你说的不错。”


    至于他随即沉默的那会儿时间,是去开始思考要不要为可莉的天赋和兴趣爱好组建一个小小的舞台剧社,还是在思考如果让可莉平常的注意力往舞台剧上偏一偏,星落湖中的鱼会不会觉得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大善人,那就和赵姑苏没有关系了。


    他们这边咬着耳朵说了一会儿话,一边可莉已经抱着自己刚刚在稻妻的周边商店中购买的小玩偶,朝着温迪挥了挥:“卖唱的大哥哥中午好——这是刚刚白垩哥哥给可莉买的小玩偶,是不是非常可爱!可莉想要把它和嘟嘟可一起挂在书包上,嘟嘟可和可莉都可以成为它的好朋友哦!”


    她手中拿着的是个妖狸的玩偶,对于镇守之森那边的妖狸还原可谓是非常优秀,就连头顶上被虫子咬了一口的叶子都一模一样。


    八重神子在光华容彩祭这个活动上费的心思可谓是相当不少,甚至就连五百藏的那些后辈都一个没有放过。


    可莉蹦蹦跳跳:“阿贝多哥哥昨天带可莉去镇守之森啦——那边的小妖狸好可爱哦,会在路上跳舞唱歌,还会突然翻个跟斗然后消失不见!”


    她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甚至在温迪面前手舞足蹈,像是想要通过口述的方式让温迪也能看到昨天她在镇守之森看到的那些。


    赵姑苏忍不住感叹:“看好你妹妹,白垩,可莉已经可爱到了我想要放下道德底线把她拐走的程度。”


    白垩摆摆手:“不不不,你想多了,你大可以拐——然后等着可莉想要炸鱼,就会有西风骑士团来把你抓走,唔,现在在稻妻的话,应该就是天领奉行的士兵们吧?”


    赵姑苏:“……”


    赵姑苏:“也是,想要拐可莉的话还是挺危险的。”


    甚至不用说是什么团宠之力,蒙德倾城出动了——光是可莉一个人,在没有了一些实力颇为不俗的人的看管之后,就挺危险的。


    可莉终于对温迪介绍完了自己新买的妖狸毛绒小玩偶——她一共买了好几个,而且现在还记得在她想要去金苹果群岛的时候,是这个卖唱的大哥哥用音乐召唤来了特瓦林把他们送过去的——于是她将其中一个妖狸玩偶递给的温迪:“卖唱的大哥哥,可莉把这种小妖狸送给你哦,妖狸会给你变戏法,还会给你唱歌听的!不过你要小心它突然原地空翻然后消失不见!”


    就这样,现在温迪的腰带上除了那个看起来和风元素神之眼没啥区别,但其实单纯就是个装饰的玻璃珠子之外,又多了个妖狸的毛绒玩偶。


    随着他的走动,这只小妖狸也前后一摇一摆的,看起来有点儿别扭的可爱。


    温迪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小玩偶,走两步就要低头看一眼——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不太习惯腰带上多了个东西。


    赵姑苏:“你要是再这样看下去,我或许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个隐性的毛绒玩具控了。”


    温迪严肃地摇摇头:“你不懂,我是在祈祷这个小玩具能够给我带来点儿好运气。”


    赵姑苏很是疑惑:“你?你这家伙还需要祈祷吗?”


    温迪,你本身就是风神欸,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别人向你祈祷——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关系有点儿逆反过来了?


    温迪苦着脸:“欸,这件事我可只能寄希望于运气——你也知道,这次光华容彩祭上有很多国际化的活动,比如说,明天上午就有一个吟游诗人比赛,如果只是比赛谁唱歌好听、谁的故事有意思那就算了,在这方面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但是,稻妻的这位狐仙宫司,在发扬传统的前提下,还给这次比赛增加了点儿新的评判标准——她还说,得到比赛赛场上再宣布,这样就能在更大程度上保证公正。”


    温迪摊手。


    “我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要是里面来上一条让动物也能够随着故事摇头晃脑,我倒不是做不到,就是……”


    万一有只猫蹭过来,那他的表演不是直接宣告就此终结?


    赵姑苏很想开口说这种评判标准,但凡八重神子脑子没出毛病应该都不会说。


    但……


    她转念一想,意识到了一个温迪没有想到的问题。


    温迪对迪奥娜过敏吗?


    温迪会对猫又过敏吗?


    光华容彩祭上有那么多需要运送的东西,哪怕就是她的摊位上,估计到时候都要接上好几次从花见坂来的快递。


    温迪到底能不能在猫又的尾巴摇摇晃晃的前提下保证自己的比赛成功一路从开头流畅到结尾呢?


    考虑到猫又的第二条尾巴是随着法力上涨,慢慢长出来的,而在长出这第二条尾巴之前,他们不论是从外表还是属性又或者是说话方式、行为方式上来看,都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猫咪,估计温迪是会过敏的。


    那他……还真的需要祈求点儿好运,让他在表演的时候,不要出现一个因为被乐声吸引,暂时放下了受众的工作,挤进人群来的绮良良。


    温迪可怜兮兮地看了她和白垩一眼,向两个人求证:“可莉的运气一直很好对吧?能通过这个毛绒玩具分给我一点儿吗?”


    白垩沉思片刻之后,摸摸下巴道:“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会问可莉要一片四叶草。”


    一方面,四叶草才是象征着幸运的标记,另一方面……


    “可莉戴着四叶草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要真的有什么可以把她的好运转到你身上来一段时间,估计也就是那个书包、嘟嘟可和四叶草了。”


    这种随手拿起来、随手送出去的妖狸小玩偶,虽然一样能够表现可莉对每个人的热情和友好,但在效果上嘛……


    白垩揉了揉可莉的头顶:“可莉,你愿不愿意帮卖唱的大哥哥一个忙?”


    “嗯?卖唱的大哥哥是遇到什么很难解决的困难了吗?”


    一手拿着嘟嘟可,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妖狸玩偶,嘴里代替着这些毛绒玩偶嘟囔着说话的可莉抬起头。


    “可莉想要帮忙哦——不管是什么忙都可以!”


    *


    “你说,我们就这样把可莉留在吟游诗人大赛上,真的没问题吗?”


    赵姑苏还有点儿担心可莉站在人群中会不会出问题。


    虽然她已经站在了第一排,而一旁还有巡逻的天领奉行士兵,另外温迪虽然算是观众,但多数时候也能分出注意力来照看一下她,但……


    “这毕竟是在稻妻,算是异国他乡。”


    白垩的心放得很宽。


    “没关系,我提前和凯亚说过了,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看热闹。”


    谁也不知道白垩和阿贝多的友谊是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或许是在一个给可莉写生存指南顺便出主意告诉她应该怎样躲过琴团长溜出门,另一个负责把炸鱼累了之后睡着的可莉背回禁闭室,然后和可莉一起被关进禁闭室之后,百无聊赖之间聊天聊出来的友谊吧。


    “好,现在可莉已经安顿好了,温迪和凯亚也都在吟游诗人大赛赛场上,旅行者在跑腿……现在在稻妻这边,只要阿贝多不出现,知道我不是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白垩的语气听起来还挺平淡的,但这几句话怎么听都很有一种即将要搞事的味道。


    赵姑苏思考片刻,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你想恶作剧了?”


    白垩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


    她之前答应了白垩,要帮他整蛊一下阿贝多,看来现在就是她为昨天让白垩帮忙通报时间的这个人情偿还回来的时候了。


    赵姑苏:“嗯……行吧,但是你打算怎么恶作剧呢?”


    恶作剧也是分等级的,有些恶作剧可以说就是逗个乐子而已,而另外一些则可能非常恶劣。


    赵姑苏:“我觉得,恶作剧这种东西,不能太作死了。”


    要是比如说将阿贝多的烤鱼换成大块烤肉,那就有点儿过分了。


    “谁说我要尝试这方面的恶作剧了。”


    白垩摆摆手。


    “我还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让他不舒服——我打算,给他多找点儿工作做。”


    从白垩的语气中,赵姑苏听出了些许他想到这个点子的原因。


    白垩说到“工作”的时候,是多么的咬牙切齿啊。


    她试探着问:“阿贝多给你安排了很多工作吗?”


    白垩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可以将阿贝多对他做下的那些罄竹难书的恶事全都倾诉出来:“何止!”


    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赵姑苏便听白垩开始控诉阿贝多是怎样让他在这半年的时间中,学习了正常人类或许一辈子都学不完的知识。


    “炼金术就算了,我喜欢炼金术,相关的一些学科也很不错,”白垩的太阳穴上甚至能看到凸起的血管,“但是你知道吗?他甚至让我看和插花有关的书——种田和盆栽就算了,毕竟他那个学生砂糖,做梦都想研究出四倍大的甜甜花,哪怕是为了指导她的研究,学习一下农业相关的书籍也是正常——但插花和我的生活有半点儿关系吗?!”


    白垩就像是个被家长报了太多补课班的小可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可以宣泄苦恼的对象,简直就要拽着赵姑苏把苦水倒个干净。


    赵姑苏:“……”


    赵姑苏:虽然但是,现在的白垩看起来真的有几分不怎么成熟的感觉呢。


    不过这事肯定是阿贝多的问题,怎么能因为白垩是人造人,就这么严苛地要求他上进学习呢。


    赵姑苏:“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白垩露出个很是带着点儿坏心眼的微笑:“阿贝多喜欢画画,但是他往往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画完了之后,剩下的部分就会随手画上两笔了事,对吧?”


    这是在阿贝多这个角色刚刚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玩家们知晓的信息了,赵姑苏点点头:“嗯,我知道——所以呢?”


    “如果是商业约稿,阿贝多这个家伙还是挺有契约精神的,他虽然会不想画但还是会强迫自己画完,所以,我现在就打算以他的名义去找负责人,多接点儿活给他做。”


    白垩甚至畅想了下:“阿贝多忙着工作,不得不将可莉交到我手上,在我带着可莉在光华容彩祭各处玩的时候,他只能在一边倒小黑屋里完成工作——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那赵姑苏还能说什么,只能表示“你这个主意确实很别出心裁,对阿贝多来说也确实很有杀伤力,所以祝你成功”。


    她跟着白垩来到离岛上八重堂分属的办事处,在帮着白垩“证明”了他就是知名插画师白垩之后,就听到白垩说:“没关系,你们现在还没完成的画可以分一半给我,你们是知道的,我画图的速度向来很快——不过我需要先去找一些我习惯用的颜料,这里没有纯度足够高的星银矿研磨出来的高级银色颜料,我得去买点矿石自己制作。”


    八重堂的编辑们对这种级别的插画师一般都是很尊敬也给很高自由度的,赵姑苏目送着白垩在干完坏事之后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地转身离开。


    看样子是已经准备去接可莉好好在离岛上玩一玩了。


    啧。


    赵姑苏盘算了下那些还需要画的图的数量,决定到时候视情况帮阿贝多分担几张——就算一天可以画完两张,那里面的图都够阿贝多从光华容彩祭还在预热阶段的今天一直画到光华容彩祭结束好吗?


    她就在八重堂这边等了等,果然在一段时间之后看到了前来将下一期《沉秋拾剑录》的画稿交过来的阿贝多。


    八重堂的编辑一边喜笑颜开地整理稿子,一边问了句:“那,白垩老师,您的银色颜料准备好了吗?咱们现在就开始画?”


    阿贝多的眉梢微不可见地往上挑了挑。


    赵姑苏感到一阵心虚,但先前已经答应过白垩了,她的责任心让她没有往前站一步。


    但……阿贝多真的需要她来为他证明吗?


    赵姑苏觉得,哪怕仅从刚才阿贝多挑眉的动作来看,他已经对整件事情猜到了个**不离十,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反制。


    果然,当八重堂的编辑开始念叨“倘若现在再不开始,那么就算是您都不一定能画完那么多图啊——您刚才答应得可真痛快”云云的话时,阿贝多开口了。


    “说起来,我可能不得不要对您说个真相了——其实,白垩并不是我的笔名,而是我的这位孪生兄弟的真名,之前给八重堂供稿的就是他。”


    阿贝多:“我能够理解他不想要被虚名打扰的高洁品德,所以才一度对外宣称我才是负责给枕玉老师插画的人。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替他隐瞒,各位,你们找错人了——哦对了,我们这对孪生兄弟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但是咽喉处的胎记只有我有,你们可以去找那个没有咽喉处标记的人,他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阿贝多:“至于本人,无德无才,只是因为长相蹭了个名气而已——告辞。”


    一旁听他三言两语将锅给推了的赵姑苏:“……”


    不愧是你啊,不愧是你啊阿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