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一直到回到小屋,还在思考明琮的那几句话。
语气笃定,让她无端也多了几分信心。
一路上也忍不住对未来想入非非,说不定这次真的让她撞见了好人?
等到回到小屋,再次被四面八方的镜头包裹,一扭头就能看见小林又抱着台本缩在角落里跟导演沟通。
程荀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像刚刚从金光闪闪的宴会上落跑的灰姑娘,公主梦就像一个巨大的悬浮泡泡,一戳就破。
刚刚她真的完全忘了,还有自己签下的、违约需要支付75万元的节目剧本。
回想起第一晚小林的话,程荀今晚需要给李一鸣发送约会短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短信内容上稍作手脚,在有限范围内进行改动。
程荀想起昨天李一鸣帮忙修改后的简历,不得不说,有工作的人还是比大学生多了很多求职经验的。
在第一天的饭桌上,李一鸣也是和她掏心掏肺说了很多求职要注意的点以及面试前需要如何了解公司。
一进门,沙发上其他嘉宾都坐好了,甚至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抱着水杯在一起聊天。
除了李一鸣不见踪影。
林艺还在谈笑间扭头和他们打招呼:“你们终于回来啦,游乐场都关门了吧?”
完全没有想要解释李一鸣去向的意思。
从前两天程荀就看出来,其他女嘉宾们好像都对李一鸣有意见。
但她一直不知全貌,单从给予职场建议这点上来看,李一鸣还是对后辈们挺好的。
程荀看着一侧空荡荡的沙发,若有所思:今晚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甚至还有一丝期待,今晚的短信说不定不用发了。
明琮先给程荀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才给自己倒。
端着水就往单人沙发一摊,不躺下来还好,一趟下来才感觉身体哪都酸。
“还是空调房舒服!”明琮真心实意地感慨。
林艺眼睛一转,就使坏地问他:“看来你是对今天的约会很不满咯?”
吓得明琮大惊失色,水都倒了一大片领口,都顾不上给自己擦擦,明琮慌慌张张地就望向程荀,试图读懂她脸上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我可没这样说!是艺姐曲解我的意思!我今天可是非常满意的。”
程荀看着手足无措的明琮,也坏心思地配合林艺:“哦?你别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刚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了吧?其实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很不爽,是吧?”
见明琮支支吾吾,立马红了脸,既不拿纸巾给自己擦擦,也不开口说话。
林艺还在一旁怂恿他:“还不赶紧表表忠心,说说今天哪里满意啦?”
明琮赶忙回话:“哪里都满意。”
对上程荀看热闹的眼神,明琮不知道怎么了,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平时他胡话张口就来,这会就只剩下空白大脑。
程荀步步紧逼:“哦?看来你还挺喜欢玩鬼屋的,我还知道几个更好玩的鬼屋,等下就分享给你喔。”
手上却还是扯了几张纸巾垫在明琮衣领处。
明琮傻愣愣地按在纸巾上,再次与她还未拿开的手相触。
这下,俩人的脸都红了。
明琮手一动,抓住了程荀的手腕,望向她的眼睛也炯炯有神。
“别欺负我了。”语气却是可怜巴巴。
让程荀都幻视这人有条尾巴狂摇。
林艺在一旁看着年轻人暧昧气氛,自觉退出,又继续加入徐天等人的话题。
看他们热闹固然好玩,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算同龄人,却总有种觉得“自己老了”的错觉。
林艺:我要举报他们把狗骗进来杀!
程荀急急忙忙从明琮掌心中把手抽出来,为掩饰什么,头也不回地就抱着林艺一侧胳膊加入讨论。
胡霏菲说起下午玩的过山车:“真不愧是国内最刺激的过山车项目之一,全程我都是尖叫着下来的。不得不说,真的很爽,感觉重新活了一遍。原来游乐场这么好玩。”
徐天:“好玩吧?我抽到这个时候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今晚的烟花秀你们看到了吗?节目组安排得还挺巧,正好赶上烟花秀这天。”
林艺:“那时候我们正准备出园区,回小屋吃饭呢。只看到了个开头。”
闻言,徐天立马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那今天的烟花秀可不一样,你们真是错过了好东西。”
“什么?不就是每周都有的烟花吗,最多变图案。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林艺有些不以为意,对这个的好奇度还不如手上剥不开的坚果。
“哦哟!那可不一样!”
见她美甲不方便,徐天顺手拿了几个坚果在手心,完完整整剥完递给她,嘴上还不忘将故事讲出跌宕起伏:“今天可还有无人机求婚呢!真是大手笔。”
“你是没看到,摆出了戒指盒、戒指,甚至戴戒指的过程都有,还有最后的‘marryme’。”徐天将林艺手心里未剥的坚果接过来,才开玩笑说:“咱们也做了回西红柿小说里震惊的路人呢。”
林艺还有些不信:“真的假的?是不是哪部戏在拍摄?或者节目组弄的?”
“我们离得远,当时也准备出去了,没看到有没有镜头。至于节目组?你也太瞧得起这抠搜劲的节目组了。信他们还不如信是方总弄的呢。”胡霏菲跟着补充细节,显然对节目组充满怀疑。
被他们cue到的方昱脸色变幻莫测,连带着略知一二的程荀和明琮都有几分尴尬。
唯有一旁的季筱婷,还在认认真真玩手机上的连连看。
丝毫不受影响。
“不得不说,现实里看这个环节,还是有点尬土尬土的。”徐天真诚地点评了一下这场无人机秀。
见当事人就在一旁,脸色都要沉成墨了,明琮赶紧出来打哈哈:“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呢,当事人喜欢就行,咱们也就是看个热闹。你们玩了另一个矿车过山车吗,那个好玩,速度不快,还能慢慢看完整个园区。”
这才把话题转移回游乐场项目。
程荀默默观察着季筱婷和方昱的神情。
怎么一天下来,还是不冷不热的,看来无人机秀也没拿下大小姐的心啊。
程荀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嘿嘿,求爱霸总×冷漠傲娇大小姐,好好磕:)
她都已经在思考二人的cp名了,等播出就要用小号做他们cp超话主持人!再放文字料,必须成为cp元老粉。
明琮手机消息弹了好几道,他微侧过身挡住旁人的视线,才点开回复。
明琮:好的,谢谢你。大概一小时后到,把钥匙给门卫把,我等下自己弄就好。
他发完消息,就抬头寻找赵导。
以往总在工作人员中间坐着的导演,这次却不见踪影。
他转头向其他人询问:“还不录备采吗?已经很晚了。”
小林向他打了一个稍等一下的手势,又过了一会,赵导才匆匆赶来。
额角都是大滴的汗。
他没时间顾及,就丢下一个重磅消息:“李一鸣因个人原因,即将退出本综艺。下一阶段会安排新嘉宾加入录制。”
一时间,众人脸上惊愕、疑惑各种表情参杂。
程荀更是瞪大了眼睛,她刚刚确实想着有没有办法让她不用给李一鸣发短信。
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啊?
真退出了?
胡霏菲心里也是复杂难言,她一度厌恶李一鸣至极。
但在先前聊天里,她知道李一鸣和她很像。
一样的从山里走出来,一样的被全家托举才来到这个大城市,一样的被整个家庭负担拖着。
他们没时间有多余感受,只能不断往上走,才能交换回喘息的机会。
所以胡霏菲对他的讨厌很短暂,更多的是可惜和怒其走了歪路。
这样活着确实太累了,人总是想走轻松的上坡路。她很明白李一鸣的野心,因为她在身边同样小地方走出来的同学眼里,也看到过这样的渴望。
可他们也不想想,季筱婷这样的人,凭什么选择他们呢?
赘婿也不是一点都不挑的。
在听到李一鸣退赛时,胡霏菲还有几分庆幸。
庆幸不用眼睁睁看着对方走错路。
至少,不是在她眼前。
方昱则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确认季筱婷的表情,见只有简单的惊讶,才彻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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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来。
他见过很多想走捷径的年轻人,所以他给了他另一条跳槽路选择,买断了对方带来的麻烦。
或许他得承认,他就是单纯的看那个戒指不爽。
赵导匆匆说完今晚的和先前如出一辙的约会短信规则,就又离开了。
连带着小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众嘉宾跟着自己的PD老师进了各自采访间,程荀还坐在沙发上等待小林回归。
看来,今晚会是一个平安夜?
程荀又想起那份合同,她得仔细研究下条款漏洞。
只要不让她付出巨额违约金,把定金退回她都可以接受了。
“小荀,来录采访吧。”
还没等程荀想出个办法,小林就抱着文件夹又回来了。
她刚跟着小林进房间,正准备将门合上时,就瞧见了明琮急匆匆出门的背影。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程荀忽然又想起了吃饭时候的那个女生头像。
还没等她细想,小林就催着程荀进来讨论后面剧本:“站那看什么呢,快来快来,后面要有大变动。”
她只好合上了门,转身进了房间。
“李一鸣退出了,今晚你随便看着发吧。”刚落音,小林又立马补充一句,“除了明琮。你这几天和明琮的接触时间太长了,还是发给方昱吧。”
不等她为自己争取,小林立马摊开文件夹:“因为李一鸣退赛太突然,剩下嘉宾也没办法两两一组,这两天会取消约会环节,明晚随便你发给谁吧。”
想到她今天看完的先导片和第一期视频,小林眼中都带上了对程荀的怜惜:“这两天也没什么任务了,你自己开心玩吧。嗯...第一期在准备播出了,播出后你还是别上社交媒体了。没办法,节目要冲热度。”
程荀对上小林的目光,愣了一下。
她似乎已经在这个眼神里,读懂了第一期会剪出的节目效果。
过了几秒后,程荀才垂眼看着衣服上的图案,笑着回答:“没事的,我大心脏。毕竟拿了钱就要办事嘛。”
小林见她语气轻快,也放下心来,让她继续完成今晚的采访。
小林:“今天在游乐场开心吗?”
程荀:“非常非常非常开心。玩到了之前一直没排上队的过山车,还在傍晚坐上了矿车过山车。”
小林:“今天有让你心动的瞬间吗?”
不知怎么,程荀突然张不开口。
在小林疑惑的眼神里,她才慢慢点头。
“有吧。”很多个。
小林看了摄影老师发在群里的视频,在镜头外笑着问她:“在鬼屋时候吗?作为勇敢者保护男嘉宾的感觉如何?”
程荀很想说,其实不是这些瞬间。
是更多无关紧要的渺小时刻。
比如,在她不好意思开口时,他自如接过冰饮,招呼路人来购买;比如,他接过她手上的垃圾,收进垃圾袋里,自己提了一整路;比如,和她说着话,突然塞给她一根雪糕;比如,在鬼屋外,牵着她手问出的问题;更比如,在矿车过山车上,他长久的注视......
但最后,程荀还是不想和镜头分享这些,专属她的独家时刻。
只简单点点头,略过这个问题。
......
再次来到最后一个问题。
“今晚你想给谁发送短信呢?为什么?”
程荀无法对着镜头说出接下来的话,她再次低下头,回避众人的目光。
手指下意识来回摩挲裙摆褶皱。“方昱。感觉接触下来,明琮更像能够一起玩的好朋友,方哥给人很有安全感,更像男友感觉吧,比较符合我以前对另一半的幻想。”
整段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更是边抬手挠脖子边说。
说完最后一个字,程荀在心底长舒了口气。
终于说完了。
走出房间门时,她先扫了圈客厅,视线不自然地聚焦到了入门鞋柜处。
明琮的室内拖鞋仍摆在专属位置上。
她又看了眼时钟,今晚大家回来的晚,录制采访也很迟,时针已经指向了11与12的中间。
这人还没回来吗?
他是去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