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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意气侯怒骂东宫

    长城万里为谁倒,


    千里花红为谁哭。


    痴情总被世俗妒,


    真情点点出金炉。


    ——题记


    女神只的双眼神光内敛,原本死灰的眼眸这一刻却死灰复燃。


    此刻她的双眼仿佛是两个微型的宇宙,无数的星辰寄身其中,神光流转,幻彩烟霞。


    致命的神技刹那形成。


    几人心知肚明,凡人修炼,三境破四境之后便是另外的景象,在这等境界,想要再往前迈出一小步,需要的资源都只能以恐怖二字形容。因此破三境之后,每一个小境界的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


    谷家二人,一人境界才稳定在四境三流,一人甚至才勉强跻身四境之列。


    可是眼前这尊忽然降临的神只却绝对有二流的实力。在这等实力面前莫说是二人联手,就算是再来两个三流的帮手也不见得能胜过女子。


    然而战胜与杀死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尊神只确实有轻易战胜谷家二人的实力,可是却不可能轻易斩杀二人。


    四境,已非凡修!


    这件事情双方心知肚明。


    谷鳄的身上同样套上了一件风铃铠,暗黑色,有些偏大,像是调皮的小孩偷穿了父亲的大衣。


    兄弟二人面面相对,双手手印急速变化,繁杂、多变却又完全同步、完全一致的手印。


    空间,碎!


    时间,乱流!


    一个面庞大无比的镜子出现在二人头顶。


    那镜子没有边框,只是单纯的镜面,破碎又复原,复原再破碎。


    这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件仙器,更像是某种玄妙的阵法。


    破镜不重圆,覆水难再收,多少遗憾存在于追悔莫及之中。


    这是凡人对于时间不再回的烦恼,可是四境的修行者却隐约跳脱出时间的束缚。


    两道神光自神只的双眼射出,似是傍晚的云霞漏下两道落日的余晖。


    这两道神光自云间落下,实在是太过耀眼、太过醒目。


    神光与镜相接,不见反射,因为镜面直接碎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镜面破碎之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神光没入其中虽照耀出两条圆而直的神光通道却怎么也照不见根源。


    “到底是四境呀。”


    神只只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随即神光消散。


    半空中落下一个女子,白发三千丈,愁容似秋凉。


    这具躯体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也没有了生命的质量。


    请神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每一次出手都要付出等值的代价,一介凡人能有什么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能够看上眼的?


    灵魂、生命气机以及时间。


    这具躯体的灵魂已经完全献祭,这具躯体的生命气机已经完全消散,她原本或许该有百年光阴,可是却永远止步在此刻。


    春花曾于枝头笑春风,秋叶坦然挥手辞西风。


    花落暮春,叶葬秋风,只在此刻。


    她轻飘飘地落下,随着风摇摆。


    谷斜二人只觉得庆幸,这样的死亡不是他们,因此他们连多看一眼也不会。


    一树高......


    半树高......


    一人高......


    半人高,


    飘落的躯体忽然止住下落的姿势。


    她静静躺在一个男人的怀前,躺在他的双臂之上。


    她的白发轻轻地飘舞着,他的眼眸里有一万种说不出的痛苦。


    青红的气息从男子的身上流转而出,幽幽从女子的四肢百骸钻入她的身体之中,男子青红的长发之上忽然生出一抹雪白。


    谷斜看清来人,快速将经受着战斗余波的黑箱子全收入纳戒之中。


    男子感受着女子终于保住的一抹气机,也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抱着女子的手也更紧了一些。


    他随即怒目谷斜二人道:“二皇子、三皇子还真是好雅兴,刚回来就忙着做一些狗搭猫的事情。”


    此刻若是换个人说出这句话,谷斜必定会让这句话成为那个人的最后遗言,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同。


    魔族皇室有三司,收罗天下消息的青鸟司,负责培养人才的青藤司,以及负责皇室安全的青龙司。


    而眼前之人便是青龙司现任的第一指挥使,青龙。


    青龙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职位,这个职位有一项令魔族所有人胆寒的特权。


    先斩后奏,永不追责!


    而且眼前这位青龙,祖上四代,代代青龙!代代封侯!


    谷斜可以完全不必在乎一个相国之子的死活,可是却完全不能忽视这位青龙的任何一句话的分量。


    “如意侯教训的是。”


    谷斜把身段放得很低,低到不像是当今的魔族太子。


    “我知道你有野心,而且野心不止于太子这个称号。”


    “不敢不敢。”


    “你还有何不敢的!”


    如意侯忽然大喝一声。


    “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小九九真能瞒得住圣明的魔主吗?你当真以为魔主大人对你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谷斜眼睛先是明亮而后又迅速暗淡下来,嘴上也不去反驳,只是重复着不敢二字。


    “你不敢?你若是不敢煮豆燃箕,何来这太子的地位,你若是不敢焚城取血又何来这一身磅礴的修为,你若是不敢酒池肉林,又何来今日这神只降临!”


    如意侯的怒意越来越盛,言辞也越来越激烈。


    谷斜不再说话,他自己也清楚,此时但凡多说一句都是自找苦吃。


    “太子殿下,莫以为手里有几张好牌就能为所欲为,失道寡助,凭几个奇人,几只小鸟可坐不稳这东宫。”


    谷斜先是一惊,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底牌已经被这如意侯摸得一清二楚,而且如意侯清楚的事情,宫中的那一位必定已经全然知道。


    魔族之内的事情能彻底瞒住那位的,确实少之又少。


    不过谷斜仍旧不作过多解释,真是一味地称是。


    如意侯厌恶地瞧着这位魔族未来的掌权人一副小人维诺的样子,心里有一百种恶心,该说的也已经说完,这恶心的地方确实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青红光芒闪烁,这片空间只剩下一脸怨恨的谷斜与面无表情的谷鳄。


    谷斜恨恨道:“总有一天,本魔主一定要拔掉这根眼中刺!如意侯!如意侯!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事事如意!”


    如意侯此时已经在一间华丽的房间之中,床上躺着的正是那个白发的濒死的女人。


    “姜儿,你......”


    如意侯此时并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