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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番外四:人间月(完)

    “啵啵,啵啵。"


    “不是啵啵,是哥哥。


    钟洺无奈说罢,把怀里的小弟换了个姿势抱,整个人坐在船舱里无精打采


    带孩子这事,真是换谁来谁都要叹气。


    小仔快周岁了,如今水上人也学着陆上人的风俗,周岁时会在船上行抓周礼, 只是摆的东西和陆上人不太一样。


    今日钟老大和舒蓝就去了乡里置办抓周要用的东西,钟洛则被留在家里照看小弟。


    小娃娃在他怀里扭来动去,口水蹭在他的衣襟上,留下深色的水印。


    他淡定地捞起小弟脖子上的口水兜,往嘴角上擦了擦,家里养的兔子蹦着路过, 钟涵果断伸出手


    “哪叩波!”


    说的什么没人听懂,但猜也能猜出来是对兔子感兴趣,钟洺把小弟放在身前的席子上,看他伸手去摸兔子毛.


    小哥儿摸到了一手柔软,咧嘴笑起来。


    “总算消停了。“


    钟洺仰面朝后一倒,外面天气晴好,按理说他该痛快地下水转一圈,捉几只龙虾上来。


    少年两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下面,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了海底的风景,飘荡的水草、多彩的游鱼、漂浮的水母、埋在沙子里的螃蟹和海参、石头缝里的龙虾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一个肉乎乎的小巴掌落在他的鼻子上。


    钟洺只得睁开眼,见小弟对着自己咯咯笑,另一只手里还抓了什么东西,他强行掰开一看.


    好家伙,是个黑漆漆的免粪蛋。


    钟洺赶紧抢过来丢出窗外,抱起他去洗手,顺手把兔子关进竹笼


    “和哥哥一起洗手手。”


    和小孩子待久了,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钟洺不知不觉间也和爹娘一样,动不动就说些善词。


    钟涵则很快发现水盆里的水比兔子还好玩,两只小手把水搅和地哗啦作响,溅得到处都是,钟洺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口水印和水渍,气都气不动了,只觉得已经四大皆空,看破红尘。


    好在他很快就见到了“救星”。“阿乙!"苏乙和小爹一起从岸上路过,最近苏家开始在乡里卖虾酱,做出来的虾酱滋味和别家都不同,销路很是好,每日挑去两坛子,卖空才回来卢哥儿朝水上看去,见钟洺喜滋滋地挥手,遂接过哥儿手里的东西,同他道:“你过去吧,晚食前回来就好。"“可是苏乙有些迟疑,“家里还有好多活计没做呢。“活计永远做不完,况且你才多大,还是该玩的年岁,等再过几年成了亲,可就这没有这等好日子了。"苏乙脸一红,“小爹,你又说这些。"卢哥儿笑道:“怎么,还不爱听?"眼看那边钟洺还在叫自己,苏乙嘴上不说,脚尖却已经转过去,终究还是在小爹的“纵容”下快步跑到钟家船上,怀里还揣了一包橘子干。小仔认得苏乙,并不怕生,见他来了,连钟洺都不要了,推开他就要去寻苏乙抱。钟洺赶紧把小弟丢给苏乙,丝毫不掩饰意图。“总算有个人可以帮我,我快让这小哥儿缠得没脾气了。苏乙知晓以钟洺的性子,让他乖乖在家里照看小弟,简直难于上青天,他笑了笑,接过钟涵放在自己的腿上,逗他道:“小仔,我是谁?"“啵啵!"小仔眼睛亮亮的,见苏乙的手抬起,就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口,亲得苏乙心花怒放。“我们小仔好乖呀。他贴了贴小哥儿的脸蛋,看小哥儿对自己的手感兴趣,就随便他扒拉着玩。钟涵对他多出来的那节小指头很是好奇,一会儿戳戳,一会儿捏捏,折腾完了又像是怕苏乙生气一样,在苏乙看过来时低头亲亲,钟洺看着眼前的画面,勾起唇角道:“我总觉得小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比和我在一起时高兴多了。”苏乙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钟涵擦口水,丝毫不嫌弃。“那是因为你没耐心,抱上一会儿就让他自己玩。钟洺抱怨一声,“他一个小娃娃,我和他又玩不到一起去。苏乙含笑,随口道:“你这样没耐性,以后成了亲当了爹该怎么办?"说完他意识到不妥,闭口不言,像是突然对钟涵头顶的发旋产生了兴趣,盯着看个没完。钟洺也愣了一下。小钟涵见两人都不说话,疑惑地左看右看,然后抱着苏乙的手晃了晃。苏乙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微微泛酸。到了这个年岁,他和钟洺都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了,婚嫁之事近在眼前,钟洺生得高挑,眉目俊朗,加上一身好水性,整个白水澳都找不出第二个。以后娶了谁,日子都不会差,村澳里不少姐儿和哥儿皆暗中倾慕他,苏乙心知肚明。旁人总说他和钟洺青梅竹马,是和结娃娃亲也没多大区别的关系,过去苏乙不懂,只知追着钟洺喊哥哥,现在懂是懂了,更不敢这么想。自己样貌平平,一不娇二不俏,还生了个六指,焉知以后会不会传给孩子钟洺若想娶亲,怕是能娶到村澳里最漂亮的姐儿哥儿。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虽然并非存心试探,钟洺的沉默却也让他有些失落这些微小的情绪着实太像无理取闹,苏乙懊恼极了,怪自己嘴快没遮拦,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换个话题."你吃不吃橘子干,我帮你拿一个,今天去乡里新买的,我小爹让我拿来和你一起吃。钟洺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问题里没回过神来,不过闻言仍上前解开油纸包,拿出一块橘子干,却没吃,而是递给苏乙“我刚刚洗过手。”苏乙想伸手去拿,两只手却都被钟涵占着,只好道:“你先吃。"钟洺却又往前送了送,习惯道:“你直接张嘴不就好了。”确实,他俩是一起长大的,同吃一碗饭的事都常有,怎的自己还扭捏起来苏乙张嘴,一口吃掉了橘子干,把钟涵急得直伸手,“啊啊”直叫。被他这么一打岔,刚刚的尴尬气氛忽而就散了,钟洺另取了橘子干逗他,“哎,你不能吃,不能吃~"说罢将橘子干丢进自己嘴里,钟涵呆住,旋即一扁嘴哭起来。钟洺:怎么这么不禁逗!他和苏乙手忙脚乱,围着一通哄,好歹是赶在钟老大和舒蓝回来之前把小哥儿给哄好。钟洺看着趴在席子上,因为哭累了而睡过去的小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慨,“养孩子真不是个容易事。说的同时心里却升起一个念头,如果以后自己能和苏乙成亲,他们两个生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钟洺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一哆嗉,再垂眸不经意瞥见苏乙眼皮上的殷红孕痣时,猛然意识到他和苏乙都已经长大了。过去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阿洺哥哥”的小哥儿,已是快要到嫁人的年纪,不留神的话,说不准就成了别人的夫郎.心跳乱了拍子,钟洺有些恍惚,连苏乙说天色不早准备回家时,他的答复都瞧着略显敷行,等他回过神来,小哥儿却已沿着木板桥走远了。钟洺遥望那逐渐缩小的身影,轻轻咬着唇上的嘴皮,陷入一时的思索当中。没等他想周全,便到了钟涵行抓周礼的日子,红布周围摆了铜线、饭碗、小一号的木制船浆、弓箭、巴掌大的渔网、红线编制的长命锁、绣花帕子、布缝的小娃娃之类,钟涵坐在红布正中打量一圈,先是一手抓起了长命锁,又一手捞起了饭碗,舒蓝喜不自胜,“咱们小仔好眼光,将来长命百岁,吃喝不愁!"小仔满了周岁,看起来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依旧是说着难以听懂的话,走路晃晃悠悠,唯独学会了口齿清晰地叫爹娘和哥哥,终于不是“啵啵”或者“锅锅”。大人们忙于生计,钟洺也已是能跟着爹爹出海的小子,比起从前,在海上的时间要比在岸边船上多上许多。因此直到一段时间过后,舒蓝才渐渐察觉,好像苏家的小乙哥儿已不像从前那样总往自家跑,他家阿洺也挺久没把“阿乙”挂在嘴边了。她把这事说给钟老大,钟老大不当回事,大大咧咧道:舒蓝并不赞同。“哪里还是小孩子,那日荣娘子见了我,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咱家阿洺,教我给挡了。"荣娘子是白水澳的媒婆,能让她打听的,必定和亲事有关,钟老大挠挠头,“这是有谁家姐儿哥儿看上阿洺了?"说罢点点头,“他们眼光倒是不错。舒蓝眉心微蹙,“还是该问问阿洺是怎么想的,我早就把阿乙当半个亲生看待,先前听卢哥儿说,他和苏二也有这意思。“本以为到了年纪便顺水推舟,咱家的是小子,合该主动些,趁早定下这门亲,哪成想现在竟还定不准了。钟老大想了片刻,也颔首道:“我是欢喜阿乙这哥儿的,性子稳重又细心,若有他在,也不怕阿洺这混账小子闯祸,能娶他过门当儿夫郎,是老钟家烧高香的好事。舒蓝由此下了决心,说做就做,隔日将钟洺叫到眼前,问他在村澳里可有心许的姐儿或哥儿。“我要你的实话,别以为自己年纪还小,就算定亲后不急着成亲,那也要先定下才成。见儿子沉默,她又添一把火。“你要是不说,我便需去请荣娘子替咱家留意“我有!"钟洺突如其来地一嗓子,把舒蓝怀里的钟涵都吓了一跳。舒蓝瞪他一眼,拍了拍小哥儿后背,继续问道:“那你且说,是谁家的哪一个?“钟洺干咳两嗓,“这件事娘亲哪还用问我。他长这么大,眼中何曾有过旁人?


    “兴许是闹了什么矛盾也未可知,不过小孩子,今天说明天忘,说不准哪天就又好了,咱们当爹娘的也插不上手,说多了反而讨嫌。


    舒蓝不禁笑道:“那我猜猜是小乙哥儿?”


    破天荒的,钟洺居然红了脸,快速点了点头。


    舒蓝心中大石落地,“我还当你没这个意思,既有,缘何这阵子都不怎么去寻阿乙,他也有阵子不来咱家船上串门子了。"


    说到这个,钟洺也有些犯愁,纠结半晌才说出实话,“我见他不来,怕他只把我当哥哥,一旦想多了,就有些不好意思见他。


    舒蓝恨铁不成钢,一指头戳上儿子脑门,把钟洺戳了个倒仰。


    “你从来不是个黏糊性子,怎么在这件事上犯起糊涂?照你这般,怕是打光棍到二十、三十也讨不到夫郎,到时阿乙嫁了别人,有你后悔的时候!


    钟洺揉着额头上的指甲印,如梦方醒。


    他蹭地一下蹦起来,“娘说得对,他不来寻我,我就去寻他!


    他的阿乙,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钟洺


    继承


    了娘辛的风风火火


    这


    是眼的工夫就跑下


    (船


    下海捞蟹捉虾攒的


    手甲还不忘摸了自己平日甲崇着


    点银钱


    其中多数都给了他娘用作家用,但因家里也没那么缺钱,日积月累,留在手里的也有个几两,足够买像样的礼。


    搭艇子去乡里时,他还特地向撑船的倪娘子打听,姐儿哥儿都去哪些铺子买日用的物件。


    倪五妹哪里看不出这些个半大小子的心思,笑着给他出主意,告诉他可以买些点心吃食,或者帕子香包,要想对方用得上,就捡那针头线脑买几样。


    钟洺为此抓耳挠腮,在乡里转了几圈,买了一方兔子衔草的绸帕,一只小巧的碧色流苏香囊,两样苏乙爱吃的点心、一兜时令果子。


    原想再去银饰铺子买一朵银珠花,却想起依着水上人的习俗,现在送银饰还太早,只得罢休。


    这些东西买回来,他简直一刻也等不得。


    “是阿洺来了?"


    卢哥儿掀开船舱布帘,听见人声后迎出来,双眸一弯,“有日子没见你,近来忙得很吧?我听你阿叔说,成日出海都能在你爹的船上见着你,瞧瞧,都晒黑了些,不过又长高了。


    “成日里出海,都乱了头脑,阿伯别嫌我不打招呼上门便好。"


    他笑着递上买来的东西,只果子和点心是拿出来的,余下两样还藏在怀里


    “来就来了,怎还带东西,阿伯怎能收你一个小辈的东西,快拿回去。


    钟洺自是不肯,“这是我爹娘托我带来的。


    卢哥儿只好收下,想着改日再还一份回去。


    只是钟洺打量一圈没看见苏乙,卢哥儿瞧出他的意思,解释道:“阿乙和滨哥儿他们去洗衣裳了,不过去了好一阵子,算着也该回来。


    他的意思是让钟洺留下等等,钟洺却直接迈步出去,留下一句“我去岸边寻他”就没了影。


    殊不知此时岸边,方滨这个自封的“军师”也在给苏乙,出主意,


    “你不是前后忙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做了个褡裢,找个由头送去就是,他见了东西,只要不是榆木脑袋,就该知道你的意思。


    苏乙闷头捶衣裳,“他要是不收呢?"


    方滨张了张嘴,“不收…他怎么可能不收?"


    钟洺又不是睁眼瞎,总不会放着苏乙这么好的小哥儿不要,去惦记别家哥儿吧?


    在他看来,苏乙这些日子的纠结纯属多余,于旁人眼中,都默认钟洺和苏乙是天生一对,毁人姻缘天打雷劈!


    看苏乙依旧闷闷不乐,方滨还待再劝,恰是此时,钟洺出现了。方滨在心里谢了一通天地,三下五除二把洗得差不多的衣裳捞回盆里,冲苏乙挤挤眼睛。“有人来了,我就先走了。苏乙茫然道:“谁来了?你怎么要走,说好了一起……话音未落,钟洺就从身边冒了出来,浅笑道:“你们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方滨和钟洺打了个招呼,脚底抹油,开溜地迅速,苏乙拦他不及,只得硬着头皮独自留下,对着手中的衣服使劲。又搓几下,一双有力的大手伸来,将衣服强行接过。“你还是放过这件衣裳,再洗就要洗破了。"苏乙想夺回来,钟洺却不给,“你这慢吞吞的,洗到太阳下山也洗不完,我帮你洗,很快就好了。苏乙看他身上都溅了水,不由道:“洗衣裳的都是姐儿和小哥儿,哪有汉子做这个的,你也不怕别人瞧见。"他今日是有备而来,说得毫不遮掩,苏乙听到“夫郎”二字,就像是被烫了耳朵似的。而钟洺不提娘妇,只说夫郎,实在是直白得很,以至于他有些不敢相信。钟洺知晓苏乙和自己不太一样,小哥儿心思细腻,想得也多,看他小爹就知道。读着垒跑他故意背对着苏乙埋头洗衣裳,不到一刻钟就洗完了余下的三件,拧干后放回盆里,只待回去后再使河水淘洗一遍,免得干了后结盐壳子.因方滨很有眼色地提前撤退,左右无人,钟洺很是不讲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向苏乙道:“我先去了你家,听你小爹说你在这里,才一路寻过来。他认真地看向小哥儿的眼睛,笑意闪烁。“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苏乙一时失了语,眼睁睁看着钟洺从怀里掏出绣帕和香囊,这样的东西,含义自是不同的。“阿乙,你喜欢么?"


    钟名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在家我多也洗衣裳,他还说,汉子力气大,洗起来更快,拧得更干,要不是总是出海不得空,我多恨不得家里的衣裳都留着他洗,省得我娘把手都送红了,我从小就认定,以后等我成了亲,也要帮夫郎做家事。”


    苏乙很难对钟洺说出拒绝的话,他抿唇领首,脸颊飞红。


    钟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就知小哥儿心里有自己!


    “那你….愿不愿意收下?"


    锦帕传情,香囊传意。


    过去钟洺给他东西,大都是“霸道”地直接塞过来,哪里如今日一般,还问个愿不愿意。


    白是因为这两样物件,不单是普通的“礼物”。


    苏乙不免因为紧张掐起了手指,他也有话要问钟洺,却不知从何问起,最终只是鼓起勇气道:“为何突然送我东西?”


    “不是突然,我早有此心,但先前糊涂,未曾想明白,昨日我娘点醒了我,说我既是汉子,总要主动些,省的到时心上人做了别人的夫郎.…


    前面还好,后面简直越来越没谱,苏乙恨不得钻到礁石缝里,什么心上人,什么别人的夫郎!


    只是他的躲闪并不奏效,钟洺打定主意要讨个答案,哪怕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所以,阿乙你要不要收?"


    苏乙好不容易松开掐红了的小指,缓缓伸出了手,偏偏钟洺要在这时候使坏,补一句道:“要是收了,可就要做我的夫郎了。"


    小哥儿指尖一颤,但未曾反悔。


    帕子和香囊落入怀中,勾出一抹熏熏然的香气,而其中一只手也被钟洺牵过去,转瞬之间,十指相扣。


    “阿乙,我好高兴。"


    钟洺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到了如今,苏乙也是同样。


    “其实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不过不值什么钱,是我自己做的。


    比起钟洺所赠,他自己的针线手艺就不那么拿得出手,可他清楚,自己每下一针,每纫一线,想到的都是钟洺.


    “你做的?你是从何时开始做的?”


    得知苏乙早就开始筹备,月余前裁布画样,钟洺深深笑道:“咱们两个的心意,果然从来都在一处的。


    只是因自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反而差点钻了牛角尖。


    在岸边絮絮说了一晌话,眼瞅着更远处洗衣裳的几个姐儿也完了工,要往这边走,他们两个方才急忙忙地起了身。


    有钟洺在,木盆自是不用苏乙端了,两人一齐回了苏家船,苏乙顶着自己小爹探询的目光,飞快去舱里翻出自己做的褡裢,跑出去送给钟洺


    “你去乡里卖鱼获时用得上,能装银钱也能装东西,搭在肩上不占地方。


    钟洺摸着那簇新的棉布,放在别家,这等好布是要留着做衣裳的,做褡裢用些碎布头拼一拼就是。


    更别提上面还有精致的绣花,绣的是鲤鱼跃龙门,无论在海边还是陆上,都是顶好的寓意。


    “我的绣活做得不好,经不起细看。”


    苏乙看他翻来覆去瞧个没完,忍不住道。


    “哪有,我觉得处处都好。


    钟洺看够了,也不舍得用,重新善好放进怀里。


    两人一说上话就舍不得分开,卢哥儿眼看他俩越贴越近,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嗓。


    钟洺和苏乙这才匆匆作别,


    个回舱,一个下船


    之后种种,自是都瞒不过家里双亲,钟洺刚走没多久,卢哥儿就见了白家小哥儿收到的“定情物”


    钟洺到了家亦是竹简倒豆子,央着他爹娘早日去苏家提亲。


    “你小子真是闷声干大事,不愧是我儿子!"


    钟老大把钟洺的肩膀拍得邦邦响,且发现不知何时起,他这大儿子已长得只比自己矮半头了。


    提亲的事很快操办起来,因实在太熟,起先并未请媒人经手,而是两家人直接坐在一起商议。


    苏乙年岁尚小,还没到出嫁的时候,遂约定等过了十五生辰再过门,如此钟家也不必急着掏家底置新船,凡事慢慢来,都是为了大喜之日更圆满


    消息很快传出,白水澳的人们得知钟洺和苏乙定了亲,可谓是丝毫不惊讶,若他们分别嫁娶了别人,那才是奇事。


    日子如水而过,至八月里庆中秋,除去阖家团圆吃席喝酒,村澳里的年轻人们还聚在一处,在岸边燃起篝火,围成一圈对歌。


    因参与其中的都是未曾成亲的男女哥儿,当中若有谁已定了亲,或是本就对谁有意,便会成为大家伙打趣的对象。


    以前这种时候,钟洺和苏乙就没少因为竹马的身份而被赶到一起,今年更是首当其冲,谁让过去几个月里,他们两个是白水澳定亲的唯-一对。


    “钟洺,快和乙哥儿唱一个!"


    "对对对,唱一个!"


    起哄声此起彼伏,钟洺被一群小子簇拥着推到人前,脸庞被火映亮。


    他坦坦荡荡,大声笑道:“唱就唱,怕你们不成!"


    说话间他朝对面的小哥儿轻挑眉毛,需知对歌这件事,可是一个人做不来的


    他清清嗓子,很快开唱,苏乙也早被身边人推到最前方的位置,待钟洺唱罢,他红着脸接上了后一段.


    咸水调的用词都大胆奔放极了,听得众人嬉笑成一团,唱着唱着,钟洺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捧野花来,隔着火高高抛去,在阵阵惊呼里,精准地落入苏乙,的怀中,


    而钟洺本人也越过火堆,走到了苏乙的面前。


    “收了我的花,今后就是我的人了。"


    小哥儿怀抱芬芳,抬起一双藏着笑意的杏眸。


    “早已是了。”


    正是:


    天上月圆,人间团圆。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