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女子贪财也是德 > 28. 新府
    “别紧张。”


    程扬知替凌延川整了整衣襟,马车已在院门前候着。


    “我怎觉着夫人比我更紧张?”他浅浅笑着,俯身配合她的动作。


    自打完成内务府学堂考核后,她整日在院里监督凌延川备考。


    如今到了学考之日,她竟体会到她父母当年送她高考时的感受。


    “侧少夫人,天气炎热,进屋等候吧。”


    目送凌延川的马车离开后,程扬知一刻也没闲着,跑去后厨做了几份杨枝甘露。


    她这些时日抽空教了金钗和玉簪如何制作木薯淀粉,想来之后张罗铺子,可以雇她俩打下手。


    “我回屋也坐不住,不如在院里等。”


    程扬知婉拒了胡硕的提议。


    “郡主,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跟马车一起去接少主呀。”金钗蹲在她身旁,担心她会因气温高而身体不适。


    胡硕闻言一惊,眼神仿佛在说“你可真敢提议”,嘴上却满口附和。


    “对呀侧少夫人,时辰到了老奴前去知会您,咱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好说歹说,程扬知被劝回了屋,呆坐在榻上神游。


    这间屋子最初是作为婚房布置,一周后才换下那些红绸喜幛、龙凤绣褥。


    她从未仔细观察过屋内装潢。


    悬挂于门口处的铜钱串当啷作响,与她古着店门前的风铃声相似。


    窗台下方条案上摆着几株植物,平时金钗和玉簪会注意打理,用不着她操心。


    她一直觉着这屋内气息令人舒心,熟悉且好闻。


    “侧少夫人,马车已备好,随时可出发。”


    程扬知差玉簪去后厨替她将杨枝甘露装进木食盒里,迫不及待赶去詹事府学堂。


    “侧少夫人,您先在轿里等候,老奴下去瞧瞧。”


    之前听凌延川说过,如今还未入朝的只剩六少主、七少主、八少主和九少主。


    而他们之中只有九少主还未及冠。


    这意味着与凌延川同时竞争入朝的有两人。


    她抱着木食盒坐在轿里,心不在焉。


    “少主,侧少夫人在轿上等候。”


    凌延川与翁老先生攀谈许久,走出詹事府门口时胡硕便躬着身子告诉他。


    他闻言一刻也没有耽搁,拄着拐甚至忘了自己“腿疾未愈”的假象。


    “你怎么来了?”


    程扬知抱着木食盒打盹,顶着惺忪睡眼看向他。


    “今日不曾休息吗?”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将人揽进怀里。


    程扬知小幅度摇头:“放心不下。”


    凌延川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担心他。


    “考得如何?”她靠着他颈窝,仰头询问。


    “不仅考了暍病之灾,还出了一道翁老不曾与我说过的事。”


    “何事?”


    程扬知微微坐直身体,打开木食盒,将里面的杨枝甘露端出来递给他。


    “边吃边说吧,天气炎热,我用了君夫人送来的冰凌,应能解暑不少。”


    凌延川难掩笑意。


    “我不知那题目是否为先生们编写而出……”他舀了一勺糖水送入口中。


    冰凉,清甜。


    瞬间驱散他今日疲困。


    “折上言,于京州城内多见流离之人,或于街巷乞食,鹑衣百结,形容可怖,致京州商户之营生、住户之起居皆受其扰。”


    程扬知微微皱眉。


    “民怨声载,朝廷闻之,乃遣军卒往驱京州之流浪者于城外。然彼等不从,军卒遂以棍棒击之,毙其数人,继而清理尸骸……”


    他复述于此有意停顿,担心程扬知会因他的话而吓到。


    她却似在努力回想,并未作出反应。


    “此批流浪者似无亲眷,多日以来未闻有人报官之事。然于上周,衙门竟得京州一住户之报官信函。”


    凌延川察觉她神色异常,放下手里糖水瓷碗,搂着她询问:“怎么了?”


    程扬知从未仔细想过自己穿越时的细节,当初她天真地把这里当成横店,受了惊吓接受穿越事实后也不曾回忆当时情景。


    她那日分明衣着如乞丐,从路边干草堆里醒来,后脖颈处隐有钝痛感。


    “那折上可有说,朝廷是何时派军卒驱赶流浪者的?”


    凌延川摇摇头:“正因折上未言明,才难辨此事真伪。”


    她如今的身份是永宁郡主宋清姝,断不可贸然将自己所历告知与他。


    见她垂头不语,凌延川抬手覆上她没心,轻轻抚平那褶皱。


    “你可是,对此事有何看法?”


    “没……”


    程扬知摇头否认,看上去魂不守舍。


    他忽然低头凑近,轻啄她眼尾,动作暧昧又亲昵。


    “?”


    她抬眼疑惑,以为他有何事要议。


    “最迟下月中旬搬出宫。”


    凌延川没头没尾吐出一句话。


    “什么?”程扬知心事重重,反应慢了半拍。


    他慢慢收紧搂在她腰际的手:“帝君派人传了口谕,我下周便可入朝。府邸仍需时日修缮,待落成后方可迁入。”


    *


    府门乃以乌木铸就,其色暗沉,仿若古墨,未施彩漆,仅门环之处有铜绿隐现,门额石匾还未悬挂。


    庭院之中,白石铺就小径,曲折通幽之处,翠竹成林,竿竿青碧欲滴,枝叶交错纵横。


    日光洒下,唯见碎金斑驳;清风徐来,听得簌簌而鸣。


    曲廊婉转,碧湖现于眼前。


    湖面平若明镜,澄澈见底,睡莲卧于其上,粉瓣若雪,黄蕊如金,莲叶田田,或轻浮于水湄,或高举于半空。


    锦鲤嬉戏其间,红影摇曳穿梭,时隐时现,煞是灵动。湖岸垂柳依依,青丝万缕垂落,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正厅昂然而立,青瓦覆顶,木墙素裹,质朴无华。


    厅内梁柱粗壮,原木之色尽显,纹理天然,清晰可辨。


    方砖铺地,平整光洁,毫无雕琢之繁。


    几案桌椅,皆取寻常实木,样式简约,无多缀饰。


    后院乃休憩之所,精舍数间,错落而列。


    舍前有小园一座,遍植百草灵株与葱郁绿植。


    薄荷萋萋,凉意四溢;紫苏郁郁,紫叶翠茎;更有罗勒、迷迭香诸般香草,各散芬芳,交织成韵。


    “侧少夫人,少主命老奴前来询问您对寝居有何要求,尽管提便是。”


    胡硕作为府内总管,包揽一切修缮事宜。


    他办事效率奇高,赶在月初便完成了大致建造。


    “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


    程扬知支支吾吾。


    “您说。”胡硕笑出一脸褶子。


    “我能在院子里栽种芒果树吗?”


    “……”


    如此特别之举,除了她程扬知,也不会再有第二人提出。


    关惠悳闻此消息,特意书信家乡,让父亲运来几株芒果树苗。


    “就当是乔迁礼。”她随八少主一同前来恭贺凌延川入朝,拉着程扬知说要好好参观一番。


    “好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宫住!”


    关惠悳坐在程扬知屋里木榻之上,卸下拘谨之态。


    “让你家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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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好好努力。”


    她端来两碗杨枝甘露,是金钗和玉簪做的。


    “不过,清姝你和七少主为何分房睡呀?”


    关惠悳已然爱上这糖水,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口吞咽。


    “呃。”程扬知语塞。


    “他的腿不都好得差不多了吗,难不成……”


    她趁关惠悳口出虎狼之词前及时打断:“我的问题,我睡相不雅,有损形象。”


    “哈哈,我还说要是七少主那方面有何问题,可以让老八给他按摩按摩。”


    她真是不把程扬知当外人。


    “这,也能按摩治疗?”


    程扬知尴尬一笑,试图把话题转走。


    “不过七少主既是青楼常客,想来应该……”


    关惠悳话音未尽,视线落到程扬知身上,眼神好似在询问她是否介意。


    “清姝,你别忘心里去,男人都这样,管得住才有鬼。”


    她话糙理不糙,但程扬知并未在意。


    毕竟凌延川解释过他此前多次出入青楼的意图为何。


    “芒果树的栽种事宜我让爹爹写在册子里了,有任何疑问你书信我或者直接进宫问我也可。”


    关惠悳离开前依依不舍地抱着程扬知不愿撒手。


    “嗯,有空常来玩。”


    她目送八少主的马车离开。


    少主府修缮之初,凌延川日前向她言明,自身于近时公务繁冗,恐难有闲暇,嘱她按时用膳,莫要等候。


    “少主今日依旧晚归吗?”


    程扬知迟迟不肯动筷,转头询问胡硕。


    “侧少夫人可先行用膳,不必等候。”


    这是搬出宫后的第一餐,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吃。


    算起来,距离本月十五只剩不到四日光阴。


    那行刺之事仍是未知危险。


    虽说宫里有专派侍卫守着新府,可无人能保证刺客不再袭击。


    一想到此事程扬知就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我去院里等他。”


    胡硕站在一旁走神,还未反应过来,转眼程扬知已然走出用膳厅。


    “侧少夫人您上哪去!?”


    *


    凌延川入朝之顺,他亦心觉有异。


    近日为走动关系费了不少时间,之前与他合作过的朝臣们皆表明意向,今后愿与他共佐帝君。


    他带着满身疲惫回到新府,侍卫替他推开府邸大门。


    见程扬知坐在正对着大门口的凉亭里打盹,他抬手示意下人噤声,轻手轻脚踱至她身后。


    凌延川本想小心翼翼将人抱回房里,怎料她睡眠不深,手掌堪堪触碰她腰后时,她便醒了过来。


    “少主……”


    程扬知睁着惺忪睡眼,下意识出口的称呼让凌延川微蹙起眉。


    “胡硕呢?谁允许你独自一人谁在这儿的?”


    他语气略带愠怒,责怪之人却非她也。


    “不怪胡总管,是我自己要在这儿等你的。”


    她仍未完全清醒,身体软绵无力,靠上凌延川腹部时有意避开了他的伤口。


    “抱你回屋。”他扶着她肩头,正欲俯身将人抱起。


    程扬知却猛地清醒,站起身时险些眼前一黑,嘴里却不忘拒绝。


    “不要,你的伤还没好。”


    凌延川无奈叹气,这刀伤如今成了他生活里最碍事的东西。


    她看出他神情失落,于是故意踮起脚,缩短他们之间距离。


    “怎么?那伤可影响不到你这里。”


    她抬手用拇指轻摩他唇角。


    “许久不教,不知如何用嘴讨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