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湛讲出:“老大，6688号我要下手，要不想要跟一股。”
陈继业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叼着烟自然而然的说道:“哪块呀？怎么刚才不一起付款？”
杨湛嘴角一撇下巴一扬，朝着展厅中间位置指了指，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陈继业说完话后正在伸懒腰做扩胸运动，当他顺着杨湛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咳咳咳……”一瞬间就被自己呛得咳嗽不止。
好半天缓过来之后，陈继业抚着自己的胸口，压低声音呛声说道:“不会吧，老弟你来真的？”
杨湛展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然后撇掉手里的烟头，直接朝展厅里面走去。
“哎哎~等等啊。”陈继业马上也丢掉烟头，跟在杨湛后面小跑着想要拉住他。
杨湛到了组委会服务柜台，掏钱让工作人员拿了一张投标单，还配了一个投标信封。
因为是暗标的投注方式，所以填好单据后还要用信封封好，之后由组委会的拍卖评定小组统一拆封评标。
拿上单子后，杨湛带着陈继业找到一个没人的小会客圆桌旁坐下。
等到陈继业懵叉叉的跟着坐下之后，杨湛发现没拿拍卖信息单，转身又去柜台那里取了一张信息单回来。
再次回到小圆桌的时候，陈继业站在桌子旁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杨湛坐下后就拿着表格寻找起来，偏了偏头看见陈继业还站在旁边就笑着说道:“坐啊，站着干什么。”
陈继业听到话后才缓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遮住了投标卡说道:“老弟，慎重啊慎重。八千多万米一锤子买卖，不差钱也别赌这么大呀！”
杨湛干脆放下笔坐直身子，笑着说道:“这石头表现那么好，就算切开后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也亏不了多少啊，一吨多的重量，总能取出不少有用的料子吧。”
“不能这么说啊。”陈继业把手拿开后解释道:“越大的石头赌起来越是难以预测，指不定就是皮壳那一层有点迹象，玉肉大多时候长不进那么深的，切到里面全是石头的情况常有发生。”
无论陈继业说的多么实事求是，这些理论啊、经验啊对杨湛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他又不是靠着技术和经验下手的。
“老大，你说的都对，不过这块石头我还是要填张表掺和一下，也不多写，就当参与呗，说不定其他人价格更高，我也就是打个酱油走走过场。”
这话就是纯粹的敷衍，陈继业尽管对这块石头的了解没有何师傅那么多，但也知道帝王石是没什么人敢下手的。
“别扯了，这两天又不是没跟别人接触过，反正听到的传言就是没一个人敢出价的。你这一掺和，我都后悔叫你一起过来了，赌太大了不好。”
陈继业啰里啰嗦的尽管说的都是关心的话，但杨湛有些后悔没把他甩开了自己单搞。
只好耐心的使出反向话术:“我的大舅哥，你说的我都懂，就问你要不要参一股，别怪我不给机会哦，对这块大料子，我有信心不会亏的。”
见杨湛难得的油盐不进，陈继业便起身说道:“我去找何师傅过来给你分析一下，为啥别人不敢接手，别急着填单哦。”
说着话，陈继业还想把杨湛眼前的投标单拿走，却被杨湛伸手按在了桌上。
杨湛也不开玩笑了，一脸严肃的说道:“老大，别瞎咧咧行么！我完全可以自己填单投标，为啥把你叫过来一起呀？现在恨不得别人都不知道，偷偷摸摸的拿下这块料子，自己回去切了闷声发大财，别给我扯几把乱搞。”
看到杨湛一脸严肃的样子，陈继业知道自己管的有点宽了，有时候关心则乱，他倒是忘了杨湛自己完全有实力办这件事，与其做恶人阻止他的行为，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给他一点支持。
八千万看似很多，陈继业却也知道杨湛亏得起，他又不需要这些现金用作企业流动，无非是银行卡里的数字少了一点而已。
想通了之后，陈继业讪讪的坐了下来，下了很大决定似的说道:“行吧，我也不多说了，卡里还剩一百万私房钱，我就入股跟着你混一把。荣华富贵就看你湛大神的了。”
杨湛转脸为笑，拍了拍陈继业的手臂，自信的说道:“放心吧大哥，荣华富贵你现在难道不是么，你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自豪的！”
然后杨湛拿出手机，用计算器算了一下:“这块石头我就按八千万计价，你入股一百万，算你占股1.25%，亲兄弟明算账哦，如果明天中标，交割的时候钱要入账。到时候赚了钱，才好明码分账。”
陈继业也知道杨湛不差这一百万，说这种话的原因还是因为看涨的信心很足，表达出强烈的切涨分红信念。
说完这些后，杨湛低头准备填写投标价格，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老大，明天开标之前不要和别人说这事情，‘悄悄地入村打枪滴不要’晓得不？”
“知道啦！”陈继业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希望中不了标才好。
杨湛不理会他的情绪，持笔考虑了一会儿才在投标价格栏上填写了数字“8,188,888欧元”。
陈继业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干嘛呀？填这么多？”
杨湛不理他，直接签好名字后把卡片塞进信封里，然后用桌上的胶水封好了口子。
他倒是想直接八百万欧拿下这块帝王石，但是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在这里影响了好几天，怕万一有个意外，自己这个大a装不成，反倒被人当成了背景板那就有点不美妙了。
再说了，杨湛提前知道后世的结果，对原石的主人高老板也生出一丝钦佩，多出来的那些钱就当是给他个大红包吧，没必要把每一分利润都赚的干干净净的，有伤天和。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杨湛不忍心赚走每一分利润，也为他能顺利拿下这块帝王石埋下了伏笔。
在杨湛填写投标卡的时候，公盘展厅后面的一片独立的鉴石房间里，几个老师傅坐在一起也商量着投标的事情。
这几个老师傅杨湛还认识其中两个，正是四绘的李师傅和鹏城的王师傅，旁边还有几个都是很有实力的圈内老板。
只听王师傅开口说道:“高老板这块料子放在这里实在是舍不得啊，这次终于凑齐了十个股东，按照100股计数，每个股东最少认购10股，内部之间自行再分配的话到我这里来登记就行了，现在咱们讨论一下出多少价合适。”
房间里面也就六个人，可能有些人代表了不止自己一个股东，但大家肯定是熟之又熟的朋友关系。
其中一人疑惑的说道:“这块石头起标价八百万欧，我们直接八百万拿下不就行了么，又没有人来和我们争。”
旁边有两个老板也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做生意的没人愿意提高自己的成本。
这时候鹏城的王师傅开口道:“这两天切石区暴涨了好几块石头了，这届公盘的料子质量很不错，保不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敢下赌注，势头太好，有些人就信这个。”
王师傅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多了一点信心去赌这块料子的么！而且高老板那边也是作难，借了七百万高利贷压力大得很，我们多报点价，算是同行之间帮衬一下。”
最后没有动作的那个瘦高老板开口定价道:“既然这样，我建议报个吉利的价格，8,088,888欧元，再多的话，我后面的老板们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
众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反驳这个价格，于是就统一把投标价格定在了8,088,888欧元，由王师傅填写投标卡，以他的公司作为主体去参与这次投标行为。
投暗标这个商业行为大家都会默契的守住口舌，见了面后也不会傻傻的朝人打听，这件事情就这么暗暗的进行了下去。
当晚，杨湛和陈继业完全是两个心情。
杨湛是心情舒爽，坐在阳台哼着小歌，点上一瓶小红酒静静的欣赏着异域城市的夜景，凉爽季节的滇缅，大晚上吹着清凉的海风确实比鳌头的海湾热风要舒适很多。
而陈继业却有点心神不宁，倒不是担心赔了那入股的一百万，而是隐隐有些期望翻倍暴涨的机会有可能真的很大，毕竟信“湛神”好像还真没怎么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