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很快发现b市的不对劲。
城市中心就像是任何被丧尸占据的地方一样重新出现许多行动迟缓的低阶丧尸群，玫瑰断了两日的供应后又若无其事地续上了，贺斯川出门的次数也多了不少，况且——
贺斯川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难洗掉了。
“姐姐？”
身边的小女孩仰头观察到少女白盈盈的脸上拧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她。
沈芙伸出食指笑嘻嘻地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看到小女孩怕痒地眨眨眼后她满意地催着：“你继续吃啊小晴。”
小晴闻言略带别扭地继续咬手中的水果，她现在很肯定少女把自己当路边偶遇的小动物一般逗弄。
但是这水果在末世可是奢侈品啊，她也不顾出来前母亲的谆谆告诫了。反正眼前的姐姐就喜欢看她吃，小晴埋头苦吃。
包括今天贺斯川带沈芙到这个商场，这次和他碰面的不少人都主动陪她聊天解闷，好像他们知道要和贺斯川谈事总要讨好自己一般。
但沈芙能明显看出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来陪她玩的，所以和他们聊得很是生硬无趣。
沈芙干脆带了这个名叫小晴的小女孩出来透透气，贺斯川不准她跑太远她就塞了许多水果零食给小晴看她吃播，自己则是在旁边看杂志。
杂志是末世前的日期，里面的文章和图片让她恍然间回到了没有丧尸和平的那段时光。
贺斯川和这些人见面是为了什么？
她能从和那些人的聊天中判断出他们不是被贺斯川逼着过来的，后面却没怎么套出话。
沈芙有种反派势力正在不断扩大的不详预感，这样的情况她之前做任务时也经常遇见，不同的是那时反派再怎么强总是遵循剧情发展的。
但贺斯川如今早就脱离剧情线了。沈芙翻杂志的速度因为思考一下子慢了下来。
一旁的小晴突然出声：“姐姐我吃完了。”
“真棒，”沈芙指尖随意地揉乱小晴的发丝，看到小晴想动又不敢动的神情后唇瓣向上弯曲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那你去洗一下手，我们就回去。”
小晴跑走了，沈芙把没看完的杂志收起来抱在手里往转角挪了几步，却不太凑巧地和一位中年男人撞上。
男人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行进着，所以沈芙手上的杂志没抱稳被撞到了地上，自己也跌坐到地上。
痛死了……
沈芙瞪了没什么反应的中年男人一眼，他衣着还算整洁，脸上的神情却充满了焦急。
沈芙自己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地上的杂志她已经没兴趣捡了，男人迅速起了身转头只瞥了她一眼便要走。
“欸，别走别走，我知道您就是……”
只看了她一眼男人就认出她一般抓住她的手腕笑容殷勤地挽留道。
沈芙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一些，她不适地挣扎着手腕道：“我不认识你，你快点放开我。”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放松的趋势，他的话语内容显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找那位好久了，您带我去见见他吧……
或许你也想过离开他吧，只要和我合作，啊！”
［检测到宿主正在受威胁，开启自保模式，释放电击×1］
男人的痛叫和系统对他隐隐透露戒备的报告声叠在一起，男人并不死心，沈芙看到他掌间冒出了点点火星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这居然是位异能者，沈芙颤了颤睫毛转身就走，身后的人也紧跟了上来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沈芙走得越来越快最后演变成了小跑。
“你不帮我贺斯川迟早要把整个基地毁了这就是你想……”
沈芙听到熟悉的名字后脚步微微顿住，身后的人却再也没了声音，周围静悄悄的。
正当她心里觉得疑惑地要回头时，有力的手掌将她拉到一个冰冷的怀里。
少女小跑过后稍显凌乱的发丝如同水草般幽幽地铺满他整个胸膛。
“乖，没事了没事了。”贺斯川目光温柔地将她从头发丝检查到脚趾，手指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
“刚刚有个怪人……”
少女被吓得有点苍白的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委屈，贺斯川又不放心地捧着她的脸与她对视。
紧贴着他掌心的温热是沈芙运动过后温度提高了一点的皮肤。
沈芙愣愣地随着他的摆弄看向他，少女的眼睛里确实没有泪水，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被吓到后的空白。
贺斯川极为贴心地替她整理好乌黑的发丝，灯光倏然照亮他漆黑的瞳孔。
有一瞬间沈芙觉得灯光明亮显得贺斯川瞳孔里沉沉地堆积着血红，血色粘腻到不能流动后才沉淀成了黑色。
“说不定只是迷路的人，对了，其他人已经走了小芙。”
贺斯川引她去看宁静的环境，人确实都不见了，只有桌上的零食还无辜地等着她。
“想吃些面包吗，或者我们马上离开？”
贺斯川的声音平淡，他很快把面包涂抹上草莓果酱递了过来，甜美的味道引诱般进入鼻腔。
果酱自然很是正宗，她错开眼直直看向罐子里暗红色的酱汁，粘腻地、缓慢地顺着玻璃瓶往下走着留下淡红的痕迹。
就像一位凶手慢条斯理地拖行着一具残尸，地面上也会留下很难清洗干净的血痕。
这引起沈芙不太好的联想，她脸色更加苍白地摇摇头，摇头的幅度很小，但时刻关注她的贺斯川还是注意到了。
贺斯川顺着沈芙的目光明白了什么，他迅速把面包片放到一旁。
“好不吃这个了，想吃点其他东西吗？”男人垂下眼眸认真地问她，骨骼匀称的手掌松松地握住沈芙的手，不知是保护还是防止她逃离。
沈芙抿了抿唇道：“想吃水果。”
“宝宝吃什么水果，我去拿过来，草莓、车厘子、苹果……”贺斯川没有一丝不耐烦，他语气熟练地给她选择。
贺斯川把她平时喜欢的两种水果排在最前，但沈芙思考了几秒出声：“苹果，我要苹果。”
沈芙黝黑的眼珠子恢复了一点神采，少女颐指气使的话语不自觉带上点撒娇般的口吻。
贺斯川自然不可能拒绝，他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沈芙身上，大衣一直盖到沈芙的脚踝，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少女有些不安地并紧双腿，手指抓着贺斯川的大衣，她朝他轻轻笑了一下，尖尖的下巴很乖巧地靠在厚实的布料上。
贺斯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密闭的隔间内穆头领流到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了。他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绝望地翕动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吸着。
男人到来时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只是眼瞳中的冷漠已经宣告了穆头领的结局。
“穆头领不请自来吓到我的伴侣了，实在是让我有些苦恼了。”
男人分外平静温和的语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脊背发凉。
穆头领不顾口腔里涌上来满口的血液，愤懑道：“贺斯川你个天杀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被人赶走，你还想赶尽杀绝，啊——”
身边钳制住穆头领的异能者嬉笑着用脚碾上他的手指，指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穆头领总是喜欢倒打一耙——”
“我记得明明是穆头领窝囊得被个外来的异能者夺了位置……”
贺斯川抬抬手阻止了身边异能者们的嘲讽，那双眼睛在目睹了穆头领的惨状后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他只淡淡地陈述了一句：“我在b市的消息是穆头领透露给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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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首领的吧，那么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见穆头领被说中一般迟迟不敢回应，贺斯川轻嗤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穆头领嗬嗬地笑着，口腔里漫上来的血液呛到他了但他还是嘶哑着嗓音嘲讽这个居高临下的丧尸：“你是丧尸，她是人类，你以为你们能平和地走下去？
要么你迟早杀了她要么她迟早会逃……”
话音未尽，异能者们就看到刚刚还带着笑意的年轻男人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盛怒之下贺斯川往穆头领脸上力道极大地踹了一脚。
血液溅到离穆头领最近的一个人的鞋子，那个人却大气也不敢喘地一动不动。
穆头领和墙面接触到时发出沉闷的一阵响声，他的身体像是煮过的面条软软地倒了下去。
想起穆头领刚刚的一番话，异能者们心里暗骂着死到临头还要拖他们下水。他们唯恐同为人类的自己也被贺斯川怀疑，争先恐后地朝贺斯川说明自己的忠心。
除了过于强大的异能和冰冷的皮肤以外，这位俊美温和的丧尸现如今看起来没有任何与人类有差别的地方。
贺斯川神情淡漠地擦着自己衣角被溅上的点点血斑，他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麻烦各位处理一下穆头领了，我的伴侣等得太久了会不耐烦。”
……
沈芙支开贺斯川的原因不为别的，系统那句［那个怪人是穆头领］惊得她难以再装成毫不知情。
沈芙：“孟建宁、孙昭、张元龙……”
她默念着所有和贺斯川见面的人的名字，脸上微末的笑意随着自己弄清楚这些名字在原书之中代表的意思慢慢变得僵硬。
再加上穆头领——原书里的小反派，很后期才因为陷害女主反倒是弄巧成拙自己被丧尸杀死。
这些和贺斯川见面的人不止是他请来陪她解闷的人，还是原书中提到过的几个小基地的领导者。
她明明记得他们在剧情中是中立偏向女主的，但现在他们完全倒戈，反而向着贺斯川了。
因为女主反常的对b市增加队伍的调查，贺斯川已经准备通过小基地消灭她了。
“查询女主反击贺斯川成功率。”
［正在查询中——查询成功，目前成功率为12.5%］
“查询女主反击贺斯川成功率。”
［正在查询中——查询成功，目前成功率为11.7%］
“查询女主反击贺斯川成功率。”
［正在查询中——查询成功，目前成功率为12.2%］
沈芙塌下去的脊背骨像是只休息很久的蝴蝶突然轻颤了一下，“那女主把我劫持之后的成功率呢？”
［正在查询中——查询成功……目前成功率为0.1%］
沈芙濒临崩溃，她觉得这个数字仿佛在嘲笑自己刚刚冒出来的一点小心思，她躲在贺斯川的大衣下愤愤地撇了一下嘴，手指猛然攥紧布料。
脚步声渐近，贺斯川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耳垂微微弯腰给她递已经削过皮的苹果，沈芙不满地说他来得太迟了，抱怨的语气也像是撒娇般的嗔怒。
是非常娇气的孩子啊。贺斯川笑容温和地说着抱歉。
苹果沾了点水汽显然是刚刚洗过的。但沈芙没什么食欲，洁白的牙齿在果肉上磨蹭很久也只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坑。
微甜的汁液被少女垂眸小口吮吸着，贺斯川淡淡地笑了。
他觉得自己只是想吃苹果了。
先是不容拒绝的吮咬，沈芙两瓣浅白的唇肉被男人吮吸到变得深红，甜甜的苹果汁液同样蹭湿贺斯川的唇瓣，少女的齿关被打开后才慢慢缓下来，变成亲吻。细密的亲吻和舌尖湿滑的触感同样让沈芙招架不来。
但可怜的少女只能被吻得口齿不清，一句拒绝也难以完整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