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哼了哼，不自觉又将那半掌宽的距离缩短:“因为你的味道好闻。”
“就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慕容霆语气有些慢，神态却是轻松的，好像在孔婉歌身边，他就会轻而易举的放松下来:“我醒来的时候，先是头疼，然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刚刚那个女孩说她叫周巧，旁边的人是秦枫，他们是影门的人，我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只觉得他们很吵。”
他又靠近孔婉歌一些，似乎真的对她身上的味道很依恋:“但我看见你不一样，你好闻，闻着就让我想睡觉。”
他说着，伸手搂住她，还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懒洋洋的模样。
孔婉歌问了半天，就得出一个这种毫无建设性的结论，有些哭笑不得。
看慕容霆当真闭上了眼，她又觉得，或许他不是流浪的小狗，而是高冷的猫咪。
他轻轻松松将一切都忘了，说当甩手掌柜就当甩手掌柜，把所有的麻烦都甩给她，还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不是没良心的猫又是什么？
无奈是无奈，但看着他这幅对自己全身心依恋的模样，孔婉歌心下还是柔软的。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算了，人的大脑本来就很复杂，要想让你想起来，多半是要时间。”
而庆幸的是，她现在时间充裕得很，他的记忆，她有的是耐心陪他慢慢找。
……
从这天之后，慕容霆就成了孔婉歌身后的小尾巴。
她给他煎药，他要跟在自己身后；她去打理花草，他要跟在身后；她去给别人治病，他也要跟在她身后。
倒也不是一定要粘着贴着，总之就是得在视线范围内能看到。
否则就要不满，就要闹。
这么一段时间后，周巧看不下去了，趁着慕容霆睡觉找了一趟孔婉歌。
“孔姐姐，你不觉得霆少他……有点不对劲吗？”周巧小心翼翼地试探。
孔婉歌长叹了口气:“他从醒过来就像大龄儿童一样，我能没察觉吗？”
他这几天的粘人程度越发夸张，他去给唐执那几个手下解毒的时候，慕容霆甚至和她闹了小半天脾气，原因是她是他的老婆，不能看别的脱了衣服的男人。
她和他解释了她是大夫，这是她的工作。
他倒是理解了，但转头就让她别干这份活儿了，他是总裁，有很多钱，可以养她。
总之就是让她每天都陪在自己身边。
一天两天还好，如此几番下来，饶是心性强大的孔婉歌，也觉得身心俱疲。
周巧轻咳一声道:“那孔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毕竟霆少一直这个状态，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了。
孔婉歌揉了揉鼻梁道:“我最近咨询了一些心理医生，他们说有些失忆之后的患者是会有这样的表现，主要原因是他对周围的场景和人物感到陌生，所以会对自己特定有亲近感的人或者事物产生格外的心理依赖和占有情绪，同时，他也会对他不熟悉的环境和人产生排斥。”
“所以，归根到底，一切还是失忆的锅！”周巧明白过来，却又有些丧气:“可失忆这事儿很难办啊，孔姐姐你这些天药也给霆少喝了，针也给他扎了，他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这要真这么等着，得等到哪年哪月去？”
孔婉歌长出了口气道:“我这两天倒是想了个主意。”
“什么？”
“我想带他回趟江城。”
“江城？”周巧有些懵:“你们两个身体都还没养好呢，跑那么远干嘛？”
孔婉歌看了一眼房间里睡得正香的慕容霆，缓缓道:“我们两个最初的相遇就在那里，他既然只对我有依赖，那就证明我也是最有希望能刺激他恢复记忆的人，我打算带他在江城，将我们从前走过的地方，都带他重新走一遍，应该对他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周巧若有所思:“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孔姐姐，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刺激法？”
孔婉歌笑了笑:“在心理学上的确有解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希望能真的有用吧。”
周巧点点头:“行，我支持你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呀孔姐姐？”
“他现在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就这两天吧，不过动身之前，我打算先去安家一趟。”
“哦哦对，霆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是要告诉她们。”
孔婉歌“嗯”了一声:“这次要走，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况且安家对我一直有误会，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我想还是和她们见面聊一下最好。”
她说着起身，拍了拍周巧:“好了，慕容霆这会儿怕是又要醒了，见不到我估计又要不高兴，你先去忙吧，我回屋。”
周巧咧了咧嘴，起身凑到孔婉歌身边小声道:“孔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养了只年下小狼狗？霆少现在身体也好了吧，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有没有产生一些别的乐趣？”
孔婉歌耳根不自觉红了红，轻咳一声:“他现在就是霆三岁，哪里想得了那些，倒是你，赶紧倒到脑子，全是黄色废料！”
周巧揶揄地笑:“孔姐姐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好了好了，懒得和你说，我走了！”孔婉歌转头急匆匆地回了屋。
屋里，果然慕容霆已经醒了。
看着孔婉歌从外面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眼巴巴地问:“老婆，你去哪儿了？”
孔婉歌拍了拍还有些发热的脸颊，清了清嗓子道:“和周巧聊了会儿天。”
慕容霆“哦”了一声:“和她有什么好聊的，还不如上床陪老公睡觉。”
孔婉歌:“……大白天你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健康的！”
“我怎么不健康了，睡觉而已……等等，”慕容霆神色带了几丝玩味:“老婆，你是想……？”
孔婉歌说完反应过来，她刚刚肯定是被周巧影响了！
她连忙道:“我什么都没想，你也别乱想，听见了没！”
慕容霆勾着唇，一把将她从床边拉到床上，随后一个翻身到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老婆，我觉得我现在行了，要不要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孔婉歌脸颊红得不行，身体也隐隐发热，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她强行平稳下气息道:“和你说件正事。”
慕容霆一边在拉着她的手还想凑近，一边含糊不清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