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巧离开，不远处几个少年也待不住了。
下了练功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集体把侯开推了出去。
侯开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转过身握拳在嘴边咳了咳:“老大，你就让大嫂这么走了？”
秦枫沉着脸:“不然呢？呵，谁拿她身份证了，莫名其妙！”
侯开心虚地转过头瞥一眼，眼见着他们都抬头望天，没一个和他对视的。
他只得故作淡定，安慰秦枫:“那个……老大，你不能这么想，兴许大嫂不想走，她就是找了个借口，身份证根本没丢，你就该顺着台阶往下走，哄哄大嫂。”
秦枫转头狐疑看他一眼:“你今天话这么多？这身份证是不是被你们偷走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侯开连连摆手，当即道:“你不信问他们！”
他毫不犹豫指向身后三个人。
眼看秦枫看过来，三个人没法再置身事外，只得顺着侯开的话纷纷摇头。
秦枫却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蹙眉看向韩煦:“小煦，你来说。”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韩煦的身上。
众所周知，韩煦话少，从不说谎。
韩煦顿了一瞬，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幼稚，我每天打拳，哪有心思玩闹这些。”
说完便转身扭头出去了。
一副被冤枉负气而走的样子。
三个少年一对视，都被韩煦的操作惊呆了。
秦枫又看了一眼侯开，烦躁道:“你们仨也滚吧，碍眼。”
三个少年如释重负，连忙点头。
临走前，侯开安慰道:“老大，你放心吧，大嫂说的都是气话。”
老齐紧跟着附和:“对，大嫂哪儿舍得真走！”
阿言眨眨眼:“嗯，大嫂想走也走不了。”
秦枫:“？”
“啊……那个，阿言的意思是说，大嫂心里有你，肯定走不远！”侯开一把拉住阿言:“老大，我们先走了，你有事儿再叫我们啊！”
说完他便拉扯着阿言和老齐一起赶忙倒步离开了。
“身份证是借口，她心里真有我？”秦枫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半晌勾起唇，摇摇头:“小女生的心思，还真难猜。”
……
东街口中医馆。
自从在温洛云的鼓动下医馆很多大夫都离职后，朱橘和沈格就留在了东街口这边的医馆帮忙，冷俊则被孔婉歌安排去了六合堂做管事。
一般上午是医馆最忙的时候，沈格一早就去一位骨折了的老人家里出诊了，朱橘在馆内坐诊，不到两个小时，就陆续看了十几个患者。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估摸着剩不下几个患者，她才堪堪松了口气，活动了下脖子道:“下一位。”
没一会儿，诊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肚子微微隆起的孕妇。
她看起来年纪挺大，穿了件有些破旧的灰褐色羽绒服，见到朱橘，人还没说话，脚步一软就险些倒在地上。
朱橘见状一愣，赶忙起身上前扶住她:“这位大姐，你怎么了？！”
孕妇虚弱道:“肚子疼，我肚子疼……”
朱橘愣了愣，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那孕妇已经晕了过去，而地下，则氤氲着一摊子血。
……
“孔姐姐，孔姐姐你在吗？！”
孔婉歌正在办公室看医馆这个月的账目明细，听外面传来朱橘急迫的声音，放下笔推开门。
眼见着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眼圈红彤彤的，她连忙道:“怎么了？”
“孔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医馆来了个孕妇，还没说话人就先晕倒了，出了好多血……”
孔婉歌一愣，随即进屋拿起挂着的白大褂披上，跟着朱橘出去了。
到了大厅，孕妇已经被其他人抬上了病床。
“我简单看了一下，感觉像大出血，这种情况咱们是不是得送市医院啊？”朱橘焦急道。
孔婉歌套上手套，将帘子一拉，沉着道:“我看看。”
她快速查看了一下孕妇的情况，眼见着不过几分钟，整张床上铺的垫子都被染红了，她转头神色凝重道:“是宫外孕导致的大出血，出血量非常大，送到市医院至少还要四十多分钟的时间，等不了这么久了。”
“那、那怎么办，这种情况肯定要动手术缝合，咱们这是中医馆，条件有限，只有简单的辅助仪器……”朱橘磕磕巴巴道。
孔婉歌看了那孕妇一眼，深吸口气道:“我来缝。”
“这……能行吗？！”小橘子心慌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往市医院送，风险更大。”孔婉歌说完朝小橘子道:“去，给我准备手术刀，另外把我的针拿来。”
“哦哦，好！”小橘子连忙跑走了。
没一会儿她又重新跑回来，将东西给孔婉歌后，她自己则给自己消一遍毒，帮孔婉歌做了助理。
片刻后，孔婉歌从一片血污里抬起头，让小橘子帮忙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沉声道:“不行，出血量太大了，不确定具体出血的位置，必须得先用针灸止血。”
小橘子愣了愣:“可、可咱们医馆除了你没有别的大夫还擅长针灸了孔姐姐。”
孔婉歌沉声道:“针灸和缝合需要一起做，我分不开身。”
“那我再出去问问。”小橘子一咬牙，转身出去。
孔婉歌在手术间里听着她反复的问“有没有能针灸止血的大夫”都没有回应，心下微凉。
其实医馆里大夫的情况她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问来问去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没一会儿，小橘子失望回来，朝着孔婉歌摇头。
孔婉歌深吸口气道:“你上。”
小橘子愣了愣一瞬，紧接着赶忙摆手:“不不不，孔姐姐我不擅长针灸……”
“我教你，你按我说的做。你在御道院的时候也学过一点，至少有经验。”孔婉歌快速道。
“可、可……”朱橘还是犹豫，毕竟在学校学的只是个大概，和出来真枪实战完全是两个概念。
尤其是这么危急的关头。
而就在她心头微慌的时候，突然间房门被打开，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