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门上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但这若有若无的朦胧，丝毫不耽误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慕容霆:“……”
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洗澡。
半晌，他咬牙蹦出一个字:“艹”。
……
孔婉歌洗漱完出来，就看慕容霆已经像个佛似的，躺在床上睡觉了。
这床很大，他靠里面，空出的位置至少还能睡三个她。
她轻嗤一声，脱鞋也上了床。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她刚刚朝许叔要了，对方给的答案也很干脆利落:“没有。”
想也不用想，肯定也是老爷子的授意。
好在他们床上这床被子够大，她特意在床边上躺着，离他要多远有多远，随后叹了口气，拉过来盖到身上。
灯关掉，房间缓缓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孔婉歌已经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旁边传来慕容霆有些发闷的声音:“孔婉歌，你睡了没？”
孔婉歌含糊道:“怎么了？”
慕容霆有心问她看到浴室的情况怎么不说。
但转念一想，她要能说就怪了。
她怕不是希望多看两眼才是……
这么一想又郁闷了。
他烦躁道:“行了，没事，睡吧。”
孔婉歌懒得听他发神经，本来就累，很快便被睡意牵着，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孔婉歌是被半边身子麻醒的，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就无语了。
只见昨天还离自己八竿子远的男人，这会儿竟然将一条长腿搭在了她的身上。
简直是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男人朝着她的方向侧着身子，二人脸几乎贴着，她能清晰看到他俊朗的五官。
男人睫毛长且密，脸部轮廓刀削斧凿一般清晰鲜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紧蹙，嘴里念念有词:“言言，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
孔婉歌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她不想吵醒他，小心翼翼的准备将他的腿挪下去。
然而，就在她手指刚抓上他的大腿，却见男人直接睁开了眼睛，一脸防备开口:“你想做什么？”
孔婉歌:“……”
默默收回手，她状似自然道:“你的腿压到我了。”
慕容霆冷哼一声:“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我要是再晚醒一会儿，你是不是还准备把我的胳膊也放到你身上，搂着你睡？”
孔婉歌翻了个白眼:“没有当熊猫的命，偏偏生了国宝的病，谁稀罕。拿开你的狗腿，我要起床。”
“假正经!”
两人正你来我往，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老爷子叫你们去前厅用早饭了。”
“知道了。”慕容霆应了一声。
他睨了孔婉歌一眼:“起来吧，别当鹌鹑了。”
孔婉歌被动技能发动，免疫语言攻击，理也不理他利索的下了床。
等两个人收拾好一起到了前厅，老爷子已经坐在座位上等着了，旁边孔迟坐在老爷子身边，见到两人笑着摆手:“妈咪爹地！”
孔婉歌过去给了儿子一个亲亲，转头看向老爷子:“爷爷，昨晚休息怎么样？”
老爷子笑道:“别提多踏实了，这么多年，我就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多亏了小歌儿你啊！”
孔婉歌笑了笑:“有效果就好，接下来让许叔按照我给您开的药方煎药，您定时喝就好，我也会给您做一些药膳辅助治疗。”
“好好，我肯定听小歌儿的话，话说回来，昨天阿霆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可听你许叔说了，你半夜让他加床来着。”
孔婉歌挑衅的看了慕容霆一眼。
意味很明显，昨晚诬赖她没去问，这回知道了吧。
慕容霆脸不红心不跳，接过话道:“床太窄了，想要拼一下。”
慕容渊立马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原来是床窄影响你发挥了，我还以为你欺负小歌儿了呢。”
“咳咳。”
刚塞进嘴里一口饭的孔婉歌，被这句话羞的满脸通红。
慕容霆轻咳一声:“行了，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吧。”
慕容渊见他要坐到孔婉歌对面，没好气道:“去去去，坐小歌儿旁边去，离我远点儿。”
慕容霆:“……”
深吸口气，他绕过老爷子，坐到了孔婉歌身边。
老爷子早晨一般吃得少，也比较清淡。
今天人多，他高兴，特意让管家安排多坐了几道菜。
眼见桌上有条清蒸鲈鱼，他笑眯眯道:“小歌儿，我记得你爱吃鱼吧？”
“是，爷爷您竟然还记得。”孔婉歌微笑道。
“阿霆，”慕容渊当即一个眼色:“有没有点眼力见，还不给小歌儿挑鱼吃？”
“她自己不会挑吗……”
“那能一样吗？想当年你奶奶在的时候，别说挑鱼，我连鱼刺都没让她自己剃过！”
慕容霆:“……”
在老爷子目光灼灼的注视下，他夹起一大块鱼头放到孔婉歌碗里:“来，爷爷这么喜欢你，多吃点，这鱼头没刺还补脑。”
孔婉歌反应极快，反手将两个鱼眼扣下来，礼尚往来的送到男人碗里:“来，你也别客气，鱼眼明目，好好擦亮你的眼睛，别装的谁也不认识似的。”
慕容霆盯着盘子里那两颗死鱼眼，莫明的又想起了六年前自己眼睛看不见被温言照顾的日子。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借助鱼眼在这里讽刺自己。
同样，孔婉歌看着自己面前的鱼头，也总觉得上面附着了慕容霆的怨念，嗦完会减寿。
老爷子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夫妻之间拌嘴的小情趣，看着还挺满意。
吃了两口菜，老爷子想到另一件事上，开口道:“对了，现在小歌儿也回来了，小宸年纪也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去上幼儿园？”
慕容霆微微一顿，下意识去看孔迟。
从前他是不想曝光儿子，一直是请家教，后来更是亲自上阵教导儿子，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所以这件事才一拖再拖。
这次老爷子提出来后，他倒也觉得是时候了。
可惜，他还没开口，就见桌边的孔迟小身子一滞，随后转头眨着圆圆的大眼睛道:“太爷爷，我不需要去幼儿园。”
老爷子只当小孩子贪玩，不爱学习，于是语重心长道:“小宸，你虽然在中医上有些天赋，但不能骄傲，该掌握的文化知识还是要掌握的，总不能以后出去别的小朋友都背诗算数展现自己，而你只会说，来，我给大家扎个针吧。这多尴尬呀，而且，你这样会被别的小朋友瞧不起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