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高松几杯酒水下肚有些微熏,听到有人开口抱怨,心中的苦恼,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可不是,都一样,为本老爷生儿育女,为何又要分出一个高低贵贱?


    整日里,在府中争来闹去,完全没把本老爷放在眼中……」


    吴海聪他们都知道岑高松后院的那些事。


    他们私底下都在说岑高松糊涂,妾就是妾,哪能糊弄呢?


    当时他们刚来的时候,几家还有来往,为了这事,他们家夫人没少抱怨。


    一个贱妾的身份,也敢以夫人自称,还跟她们这些诰命平起平坐。


    甚至有些品阶较低的还跟她行过礼,她也身受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脸。


    作为共事的同僚,他们也不好讲究太多。


    可到底心中还是埋下了一根刺,让他们格外的不舒坦。


    这要不是那名正言顺的岑夫人到来,那他们不知道还要被蒙骗多久。


    借着酒气,吴海聪也想吐槽一番,「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在外面拼前程,后院就该交由当家主母来操持。


    我虽然也爱色,但分得清轻重,府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夫人来打理,你不掺和,她帮你打理的井条有顺,你要是一插手,这不是说明你对她不信任吗?」


    岑高松呵笑一声,「吴大人,你这话说的还真好。


    但是我之前怎么听闻古家的那门亲,你是准备给自家庶女的,由着你夫人操持一番,反倒换成了她娘家侄女。」


    「……」吴海聪知道这是被嘲讽了,「……都是一样的。」


    看到对方不相信,吴海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家夫人可没有偏颇,当时把庶女跟侄女都一起带到古夫人面前,可惜我那两个闺女不争气,没让古夫人看上眼。


    万幸,我家夫人娘家的侄女有此良缘,以后一辈子不用愁了。」


    为了这事,他也跟夫人呕了几天气。


    可人家都定下来了,他也没有那么蠢,再去把这门亲给搅散了。


    岑高松,「……」这么自我安慰也行。


    李明云却有些羡慕的看着吴海聪,「吴大人,当时谁家都看不上那古家小子,谁知道人家一转身就立刻功名在身。


    古夫人又是经商的好手,看看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侯家在后面跟着占了好大的便宜。


    想来贵夫人帮衬娘家这么大,侯家肯定也不会亏待她。」


    李明云的夫人不过是一秀才家的闺女,当年的陪嫁也不过是几亩良田,他要是有得力的岳家,也不至于在原地呆了那么长时间。


    「这都是她跟娘家的事情,我不掺和。」至于好处得多少,这就没必要跟外人道了。


    李明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现在古大人那几个侄儿子可都是香馍馍,就连我夫人都托我打听了。


    吴大人,你跟古大人也算是亲戚,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能不能跟我讲讲?」….


    岑高松也竖起耳朵,自己看上的女婿人选,可不要被人盯上了。


    「这我还真不是很了解,」吴海聪有些为难,因为这段时间找他打听了人实在太多了。


    古家那几个小子平日里都在底下做事,很少碰到他们,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特意跑到古大人那边去询问,所以知道的还真是不多。


    「不知道吴大人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我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正当年龄,现在她都已经把孩子接到府中来住了,就是想着帮她找一段良缘。


    我那个侄女打小就跟在我老岳父身边,有些学识,女工女红也没耽搁。」


    自家岳父不过是秀才,但也算是耕读世家,跟古大人家的那几个小子倒是相配。


    适龄的侄子倒有那么几个,要是能接触挑选一下就更好了。


    他是没有适龄的侄子侄女,否则也不会便宜岳父家。


    「不瞒二位大人,这些日子找我打听了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平日里都在外面办差,对古大人的那几个侄子还真是不了解。


    其实你们走错方向了,这些事情由后宅女人来处理,比咱们出面要好上很多。


    要是真的人好,把人带到古夫人面前,想来不用你们提,她都会自己心动。」


    吴海聪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他们,「有时候还真该相信后宅女人的眼光,他们看人比咱们看的更准。


    再说那几个小子也在底下办差,真的要是有心,不可能见不到,也不可能了解不到。」


    吴海聪知道,这些人会找到自己,第一看的是自家跟古大人的亲戚关系,另外一个也是想给孩子涨涨身价,毕竟有人说亲,比自己去说和要好上很多。


    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去做这种保媒拉纤之事?


    这要是开一道口子,那接下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李明云。


    岑高松,「……」


    张桂红不知道闺女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直到手中被塞了一杯热茶,这才回过神。


    「娘,你又跟爹吵起来了。」


    「我没跟他吵,是他这个人不讲道理。


    今天有些寒,你怎么还跑过来了。」


    岑月琴坐到她对面说的,「府中都在说,娘把平弟记在名下,可有此事。」


    张桂红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说到,「我这也是话赶话才说的。」


    岑月琴一脸无奈,「娘,你之前不是和我跟姐姐说好了,到时候抱养一个刚出生的,这平弟都这么大了,你不是说会养不熟吗?


    你现在把话放出去,现在府中都知道了,这该如何改口?」


    这个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糊涂的亲娘,岑月琴也觉得很是无奈。


    别的话可以瞎说,但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张桂红还是有些心虚,这祸毕竟是她闯下来的,「当时还不是气不过,也想借机气气你爹,谁知道话赶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你还说了什么?」岑月琴现在只期盼就这么一点变故。


    张桂红声音都弱了,「我还说已经去信给你外祖和舅舅们,他们都已经同意,说不定现在族谱已经由族长改过来了。」


    岑月琴只觉得一阵头晕,扶着脑袋问道,「爹相信了?」.


    只打雷不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