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夜魇抖动翅膀,朝着高空飞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留下张默不明所以,一头的雾水。
‘等我醒来?’
‘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是在梦里不成?’
别说,还真有可能。
从第一天开始,就能发觉到不对劲。
至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也没能想清楚。
夜魇这么一提醒,张默好像明白了什么。
抬头望向天空,黑潮的空洞还在,只剩下一点白光,怕是再过半个小时,整个小镇就会陷入一片黑暗。
隐约中,张默眼前一花,好像一张脸出现在黑潮涌动的云雾中,庞大、震撼、如同巨物悬挂天边,俯瞰凝视着大地。
“那是好熟悉的感觉!”
古佛雕像一样的面庞。
眉眼之间裂开一张大嘴。
无数白玉般的指头向外喷涌。
无时无刻散发着混乱扭曲的意志。
嘶!
这不是始祖级邪灵阴骨邪魔吗?
张小雅通讯器上说不是已经走了吗?
它不过只是路过而已,怎么会突然出现?
接连的疑问浮现在张默的脑海,得不到答案,脑袋阵痛连连,头疼欲裂。
恍惚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妄起来,分不清真与假,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
难道阴骨邪魔一直都没走?
刚才夜魇说的醒来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正身处于阴骨邪魔制造的幻境当中。
而他说的未知存在到底是不是阴骨邪魔?
还是说另有所指?
张默甩开杂念,顾不得地上脏,直接盘膝而坐,回忆着以前看过的一篇记载唯我固心的法咒道决。
“静心咒: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清心诀:清心如水,清水既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接连的在心中默念,催动灵力加持,神魂之力附庸,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眼前只是闪了一下,短暂清醒,并没有脱离梦境。
“不行,施术者太强大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破开幻梦境。”
张默面色沉重,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看到了阴骨邪魔的模样,就被拉入幻梦境。
连一丝端倪都没出现,自己无知无觉的就陷入梦境。
要不是夜魇无意间提醒,自己恐怕会永远的陷入这虚假的世界,沉迷于修为暴涨的快乐,再也不会醒过来。
“幻梦境中的一切和现实没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可以满足人们内心最纯粹的执念。”
“就像我不管做什么都极为顺利,没有任何的瓶颈和阻挡。”
“很明显,对方利用无数的人类,记忆、性格、灵魂的不同,编织出一个虚假且无比真实的世界,”
“如果。”
张默舔了下嘴唇,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喃喃自语道。
“如果我把人类全部杀光,这个世界是否会出现矛盾点?”
“没有新鲜的人类注入灵魂记忆,只会出现死寂漏洞百出的场面,幻梦境会不会因此崩溃?”
至于张小雅、魁姬这等角色。
如果自己失败了,死了等于白死,也无法再复活。
要放弃吗?另寻他路?
不不不!
‘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想,他们的死能让我辨别世界的真假,能让我逃离这幻梦境,回到现实。’
‘死还是活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得达到才行。’
等等
会不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会不会真正干扰自己判断的是夜魇?
“呵呵,不管了,无论如何,实践才能检验真假!”
接下来的时间。
张默也不用费尽周折的去寻找邪灵了。
无差别攻击,肆无忌惮。
仗着体内灵力富足如广阔河流,对着周围的建筑物狂轰滥炸。
各种威能强大的法术从他手中释放。
不管你里面是人是邪灵,统统都得死。
张默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追仙人、求长生,才是他心中哲理。
活着是本事,怎么活着是小事。
现在,让所有人死,就是一件大事。
短短的十来分钟,整条街已经变成了人间烈狱。
上千具的尸体被埋在了废弃的土石木柱下。
血液汇聚成河,滔天的煞气、怨气、仿佛将要凝聚成实质。
一条街杀完,再到另一条街,从中心位置,朝着外围杀去。
到处都是哀怨绝望的声音,人们谴责、怒斥、求饶、祈祷,全部被张默的冷血无情所湮灭。
一路走过来。
不只是人类。
无数的低级邪灵死在了张默手中。
更是和晋升到虚境的邪灵斗法数百招,术法层出不穷,最终将其斩落于脚下。
修为也早已突破金丹期,从初期一路飙升到了后期,甚至快要触及到元婴期。
突然,张默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走来一个俏丽美人,赫然是离开许久的魁姬。
此时身上比离开时多了几处伤痕,略显狼狈,看来是与邪灵战斗过的模样。
当魁姬看到张默以后,惊喜万分,连忙跑到跟前,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仙人你怎么在这里?”
张默面无表情,挑起魁姬的下巴,淡淡的问道:“信我吗?”
魁姬一愣神,被突如其来的暧昧冲昏了脑袋,下意识的说了句:“信!”
话音刚落,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臂,直直的穿过魁姬的胸膛,缓缓拔出,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
张默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和内脏肉块,拿起魁姬的裙摆,仔细的把手擦拭干净。
面对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魁姬,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
几息过后,魁姬眼睛暗淡下来,身体也变得软绵绵,径直的向张默倒去。
张默抱着怀里的美人,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拨开遮掩的碎发,凝视了许久。
“如果破局之后你还活着,就跟在我身后吧!”
一把火烧掉魁姬的尸体后,又踏上了屠杀的旅程。
无情、冷血、草菅人命、杀的令人胆寒、令人颤栗、身上的血腥味和杀气让人望而却步。
就连邪灵都不敢触及分毫,纷纷远离此刻代表死亡的屠夫。
一转眼,来到了张默原来住的地方。
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上半身在地上蹭着爬行,下半身消失不见,内脏肠子挂在后面,在磨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妈妈,那个大哥哥好眼熟啊!”
只剩半边脑袋的妇人望去,露出白骨的鼻腔胡乱嗅着,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味道,僵硬的眉头皱了皱,转身问道旁边的男人。
“是吗?老公你认识吗?”
一旁的男人咬了一口手中的断腿,扯下一缕肉,在嘴里咀嚼咽下,想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