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韩林真的太好了。
能遇上这样的掌柜,只怕是三生有幸。
换成大多数掌柜,他得卷铺盖走人了。
他沉吟了很久,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韩林的眼神充满了感激,随后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掌柜的!”
韩林将前面厚厚的账目和算盘一推,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刘玄身边,然后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像是好兄弟一样,这一个简单的举动,让刘玄心里一暖,很是感动。
“虽然这几十两银子不重要,但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我呢,也没有读什么书,墨水不多,从小就是个农民,打猎倒是在行,所以这算账的事,我也不利索,现在你一个人掌握不了,所以我想,再请一个账房先生过来,你们两人一起共事,这样你也轻松一点,分一点精力干别的,而且有账房先生在,应该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你觉得如何?”
刘玄一边和韩林走着,一边听他说话。
虽然被韩林搭着肩膀让他心里很感动,但他多多少少有些局促,此时听韩林提起还要请一个账房先生过来,刘玄一下子就愣住了。
韩林这是要给自己分权啊!
但他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犯错在前,他没有理由反对,也没有权利反对。筆趣庫
当下,他立刻点头道:“这个办法也不错,我算账不精通,请个账房先生过来,我还轻松一些,正好可以去管别的事情了!”
韩林当然不是在征求刘玄的意见,只是提前在通知他而已。
安定了刘玄的心情,韩林觉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清明月。
看着韩林离开,刘玄很快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走回了酒楼。
驭人之术,就是从内心打动对方,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服从。
韩林用的就是这一招。
其实所谓的帝王之术,何尝又不是如此?
对刘玄
大骂一顿,或者调离岗位去干别的,这办法都是下下策。
反而会让他应激,对韩林产生仇恨。
还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反过来安慰他,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动,感觉到愧疚,自责,这才是上策。
走出清明月很远,坐在马上的韩林并没有急着回去。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他有些犯难起来。
这偌大的青州城,让他去哪里找一个靠谱的账房先生呢?
还记得上次,他为了私塾教书先生的事,跑出城外,直接去了一趟明阳书院,找到那个单闻龙才解决这事。
这一次要找的是账房先生,他总不能还去找那个单闻龙吧!
一想到这个单闻龙,韩林心里就感觉有些好笑。
倒不是笑单闻龙,而是笑他给自己推荐的那三个穷酸秀才。
尤其是那个李清,竟然落魄到混迹歌舞坊,整天醉生梦死。
要不是韩林实在找不到教书先生,他是绝对不可能找这个李清的。
也不知道现在私塾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时间他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先把这个账房先生搞定了再说吧。
过不了多久,红雀儿就要生了,到时候,他肯定没有多少时间来管理酒楼里的事情。
所以刘玄不能再出错了。
这也就是刚刚韩林并没有责备甚至是骂刘玄的原因之一。
现在把刘玄骂一顿,或者赶走,他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过来?
到时候红雀儿一生孩子,韩林每天就得陪着红雀儿,虽然有周婶和龙稳婆在,但他才是丈夫啊。
一名合格的丈夫是不可能在妻子生孩子的时候,去忙着做生意挣钱的。
那时候,其他的任何事情,就都得靠刘玄了。
但既然刘玄不是那么稳妥,那韩林就再找一名账房先生过来,这不就行了!
在大街上逛了一会,韩林想了很多人。
他并不是没有熟人介绍,在青州混了这么久,他名声在外,尤
其是他和陈异的感情这么好,在青州,他私下的朋友其实很多。
大部分看到韩林,只要他开口,想要自己介绍一名靠谱的账房先生,其实都会很乐意帮忙的。
但想来想去,韩林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随即,他一拉缰绳,调转了马头,朝着大街的另一面走去。
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许冲和陈茗他们夫妇了,这次顺便去看看也好。
再让他们给介绍一位账房先生。
自从许冲上次被绑架之后,许冲就很少出门,偶尔出门也是不少人跟着。
可能是真的心理阴影了。
没多久,韩林就一个人晃荡到了许家大门口。
那许家的门丁早就认识了韩林,立刻就迎了上去。
韩林下了马,将马交给了对方,然后这才走向了许府。
如今许府对韩林是直接敞开了大门。
都不需要通报的。筆趣庫
毕竟他可是许府掌门人许冲的救命恩人,这些下人谁敢去阻拦。
此时,在一名下人的带领下,韩林拐过了几个长廊和花园,来到了一处别苑。
就算是韩林如今腰缠万贯,但每次只要他进入这许府,内心都不由得感叹,这许家真是富可敌国。
他自己比起来,真是的小巫见大巫了。
当初,许达突然死的时候,如果长子许冲一意孤行,想要对付韩林,甚至他认为韩林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的话,韩林还真不一定能对付这家大业大的许家。
当然,李林不考虑进来。
但就算有李林在,韩林也会有顾虑。
所以为什么就能理解当初远在伯阳,听到许达突然死去的消息时,韩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怪不得那些土匪会打许冲的主意,这一般人看了都得眼红。
在别苑内,韩林终于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许冲夫妇。
此时,许冲正坐在一处水榭楼台上面,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籍,默默看着。
在他的旁边,一脸恬静悠闲的陈茗泡着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胜似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