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宜瑶本人的想法却很乐观,谢况越是刻意地冷落她、忽视她,越说明谢况现在拿她没办法。
正好,她也不必费心思和皇帝争吵,更能把精力放到正事上去。
女兵的训练仍然是由飞鸢操办,并有褚秋澄协助。春燕仍然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兵士,但她又确实很有才干,因此谢宜瑶让她负责统管女兵后勤工作。
在城外的那一战,让“吴郡公主的女兵”在京中有了响亮的名声,但她们本人却低落了很久。
春燕道:“其实真要论起来,当年我在江北时亲眼所见到的战争场面,要比这残忍得多。但她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时间无法接受,再正常不过了。”
从京口来投奔谢宜瑶,并归入女兵的,都是春燕的旧相识。她们虽然都是在战乱中生活了许多年,后来才逃到南边的,但毕竟也在京口经历了几年安生的太平日子,战争的残酷已经被淡淡地忘却了。
至于那些从京中挑选的,更是有许多不谙世事的,经此一役,一蹶不振。
春燕担心公主无法理解她们的这种心情,更怕她会因此对女兵们失望,才特意到谢宜瑶面前为女兵们解释。
谢宜瑶看出了春燕的顾虑,安慰道:“你放心,我是再明白不过的。虽然我确实对女兵抱有很高的期待,却也知道她们也是凡人,遇到挫折会陷入低谷一段时间,再正常不过。”
就连她自己,也是过了好几日才从中恢复过来的。
春燕闻言,终于安心了些。
“对了,”谢宜瑶拿出一份女兵的名册,指着其中一人的名字说道,“这个叫白鹄的,你可相熟?”
在李侃之乱爆发前,白鹄就被褚秋澄格外夸赞过。谢宜瑶向飞鸢问起女兵情况时,白鹄这个名字也总是频繁地出现。
她是京中良民出身,乃是被谢况选出来的五十个女侍卫中的一个。虽然并不是来自京口的,但春燕平日统管女兵事宜,肯定要比谢宜瑶更了解白鹄。
春燕道:“算是熟悉。我记得在新亭,她是杀敌最多的一个,殿下可是为此而问的?”
见春燕对女兵的情况如数家珍,谢宜瑶很是欣慰。
“你说的不错,可惜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我没能亲眼见到她的英姿。”
春燕毫无保留地跟谢宜瑶讲了些白鹄的事迹,也说她确实是女兵中最亮眼的一个。
谢宜瑶道:“既然几位不幸过世的身后事都已经处理好,受伤的也都基本康复,那么也该给她们转换下心情了。像白鹄这样的,肯定要好好奖赏一番。”
春燕问:“杀敌的奖励,殿下先前不是已经赏过了吗?”
“那不过是把朝廷给的赏赐分给该拿到的人手中而已,公主第内部也该有自己的奖罚体制才行。我知道她们当中不少人一开始也就是想混口饭吃,并没有意识到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因此过往我可以不究,但以后就未必了。”
听到“奖罚”二字,春燕才真正明了谢宜瑶的目的。立了功的当然要赏,才能鼓励她们继续努力。有过错的,比如临阵拖堂的,这一次谢宜瑶是不打算追究了,但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情况,她们也得像寻常军队的士兵一样,受到该有的惩罚。
她道:“之后我会拟一份相应的细则,交给殿下过目。”
谢宜瑶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且回去吧,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若我不方便,就找飞鸢。”
春燕退下,谢宜瑶刚喝了口茶,沈蕴芳就进来了。
谢宜瑶问:“如何了?”
沈蕴芳拿出一份名单,放在谢宜瑶面前的几案上:“这些都是有意愿把女儿送过来的。不过大都不是为了让自家女儿受教育,只是听了吴郡公主的名号后,才同意的。”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女兵的事,谢宜瑶也没有忽视女学。她想着林下堂毕竟一直只招揽高门士族的女子,范围有限,若是条件允许,须再多建几所,放宽入学的条件的。
但她拿不准会有多少人愿意。没有皇帝的出资和支持,她靠自己现在也没条件让学堂免费收学生,因此哪怕再少,束脩也是门槛。
只有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但门户不高的家庭会是学堂潜在的目标,但落到实处时也还要看他们家里人的意愿,所以谢宜瑶就让沈蕴芳带人,到京中去调查情况了。
谢宜瑶粗粗地浏览了遍名单,道:“能有这么些人也不错了,比我预想的还要略好一些。”
沈蕴芳叹道:“可惜她们的家长也不过是想着结交人脉,并非真的是希望自家女儿能学到些什么。”
谢宜瑶苦笑:“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能有好的结果就行。朝堂上一直有人借女学的由头抨击我,既然如此,我更要遂他们的愿,把女学的规模办得越来越大。”
哪怕再吃力不讨好,这事也不能停下,否则想要再重启就难了。
谢宜瑶和沈蕴芳正谈论着最近朝堂上的几件小事,黄玄来了。
最近谢宜瑶因为女兵的事,谢宜瑶基本都呆在公主第内,不怎么去外城的公主府,只是让黄玄多盯着点。除此之外,并没给黄玄安排什么任务,他来得如此突然,多半是公主府有什么要紧事。
于是谢宜瑶也让他赶紧进了书房,并不避讳。
但见黄玄的脸上并没有焦急的神色,只是苦着个脸,谢宜瑶微微安了心,问:“怎么了?”
黄玄道:“下官刚进来的时候,总觉得裴公子的眼神阴恻恻的。”
谢宜瑶心下了然:“不用管他,没我的指令,他是不会做什么的。”
黄玄听了,并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间你不该是在公主府上么?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说紧急倒也没错。豫州刺史叛了,带着寿阳城,投了北燕。”
谢宜瑶心下愕然,她还没收到消息,黄玄就先知道了。
黄玄也很自觉地解释道:“这个月府上的俸禄出了差错,我刚到官署去核对,出来时阴差阳错间遇上了崔公,是他让我将此事告知殿下的。”
谢宜瑶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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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晖有没有告诉你,皇帝是怎么说的?”
“龙颜大怒,说一定要将寿阳城夺回来。只是具体准备如何做,崔公并没有透露给我,或许他也不知道,又或是皇帝也没定主意吧。”
谢宜瑶想试一试黄玄这几年的长进,于是问道:“阿玄,你怎么看?”
黄玄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读圣贤书的学子了,对朝政是有自己的见解的。他略加思考,便叹道:“恐怕又要北伐了……”
虽没多说什么,但谢宜瑶也挺出来,黄玄是不太乐意见到这样的后果的。
她对此没说什么,只道:“就算我们不主动出击,燕人也势必要动的,否则他们守不住寿阳,我们也不会安稳。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啊。”
但现在和数年前第一次北伐的境况大有不同,当时新朝建立没几年,多年的和平使得民生恢复到了很不错的状态。
然而最近一两年,南国的情况不容乐观。内忧不断就意味着百姓不可能是安居乐业的,而每年的税收也证明了这一点。
更别提安逸得久了,楚军战斗力和士气都下降的厉害,能不能再像多年前一样获得压倒性的胜利,是真的不好说了。
果不其然,这个冬季,时隔多年的南北大战爆发了。
遇到战时,谢况也得以国事为重,因此并不很知兵的萧弦,在把荆州刺史的位置坐热乎之前,就又被召回了京城。在京城好不容易安定了几年的谢冰,则赴江陵就任,掌管被谢况打压过了的荆州。
扬州刺史的职位,则由三皇子谢宁担任。
谢宁虽然才十岁,但这扬州刺史本就是个清望官,并不掌兵,具体的事务也不劳谢宁本人操心,谢况自由安排。且他作为司砚所生的第二子,自幼就工于诗文,甚至在此道上胜过太子谢容一筹,因此虽然没有什么政治上的野心,也很得谢况的喜欢。
相比之下,二皇子谢宥就显得有点平平无奇,其生母又不受宠,谢况也会展现他作为父亲的宠爱,在这种事上,却也摒弃了长幼,反而优先选择了谢宁。
至于更加年幼四皇子、五皇子,就更不在谢况的考虑范围内。
东路作为主力,除了让陆渊做主帅外,谢况还特意让周禄驰援。他派出当今南国最有实力的两位将军,寿阳是志在必得的,必不能让北人长驱直入京城。
西路谢况也没忽视,毕竟那里更临近北国的都城,他让蔡登在严防死守的同时,也要时不时派兵骚扰边境,分散燕国的注意力,让他们不敢把主力部队全调到寿阳这边来。
可惜的是,郭遐,这位曾将功补过的将军,在前不久过世了,谢况少了位心腹的同时,也少了名能算得上数的将领。
他称帝十年,旧人在一个个离开,却不见新秀出现,除了一个孙白霓,这么大的南国,居然没有一个可以重要的将才了!
谢况的心是焦急的,他平日只觉得这些能立功的将军们能弱一些是最好不过,但真的要用人时,又会苦于青黄不接的局面。
但即便这样,南北大战还是如约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