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歪七扭八的倒着几个土匪


    其余几个还健全的此时也心惊胆颤不敢再像刚才那般勇往直前。


    他们可全都亲眼见识过这个狼不狼狗不狗的家伙究竟有多凶残。


    “什么人?站住!”


    怀里三只鸡的土匪头子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人人敬而远之的野人么?


    来不及去思考他怎么变干净了,此刻目的达成,他需要做的就是赶紧跑!


    “撤!”


    一声令下,就连躺在地上的土匪也挣扎着起来,一起往院门方向逃窜。


    战邑手持大砍刀一路砍过去,乒乒乓乓兵刃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待看清楚抱鸡逃走的那张人脸时,战邑手里的大砍刀缓缓停了下来,那不是县衙官兵头子杨西么?


    怪不得这些家伙都有点儿身手,他们怎么化装成土匪,来打劫的?


    嗯,看他怀里抱了几只鸡的样子,倒真像是进村抢劫的。


    之所以收起砍刀是不想搞出人命,毕竟,这些人都是官府的官兵,而不是真正的劫匪。


    以他这境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小黑,回来!”


    看到小黑身上暗黑的血色,战邑连忙蹲下给它验伤,此刻也顾不得被劫走的那几只鸡了。


    土匪们刚走,慕飒像阵疾风一般急飕飕刮回来。


    “怎么回事?”


    她那边和徐御风刚刚见到对面一条雪白的瀑布横挂前川,身后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喊他俩,说小黑一直在叫,一定是有人或是猛兽来了。


    若真是有猛兽,他和妙蝶回去也是羊入虎口,所以只能来找他俩。


    没曾想,等她赶回来,战斗已经结束。


    “是县衙的官兵,抢走几只鸡,打伤了小黑,我也是刚赶回来。”


    战邑手上掀开小黑背上的一处伤口,肉皮下粉色的撕裂看的人触目惊心,说出的话咬牙切齿,满是掩不住的恨意。


    “县衙官兵?”


    慕飒双眸眯起,看着他们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的主谋显而易见,刁隆!


    这笔帐先记着,迟早叫你加倍还回来!


    此时,徐御风和杆子妙蝶他们陆陆续续赶回来,几人站在院门口纷纷愣住。


    慕飒拍拍战邑的肩膀,道:


    “你去和大家把损坏的篱笆修修,我来照顾小黑。”


    他们几人过去修篱笆,慕飒跟系统要了点儿消毒疗伤药粉洒在小黑的伤口上,伤口面积都比较小,不需要包扎。


    转身又去鸡窝查看,发现少了一只白鸡,眉头皱了皱,问系统:


    “他们要是吃了白鸡,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又不是你们给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嗯。”


    有了系统这句话,慕飒放心了。


    虽然她也不确定吃了那吃白鸡会不会真的立刻死,这一切都只是听系统说说而已,谁知道会不会是系统吓唬人而已。


    再说了,若不是他们心里起了歹意,又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这就叫自作自受,该!


    她才不会去把白鸡追回来,反正这几天每只母鸡一天两个蛋,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孵出小鸡,变成一群小白鸡。


    系统出品就是好,小鸡们不仅打过疫苗不易生病,鸡蛋的产量也比原来的高,现在一天四个鸡蛋也不算少。


    县衙刁家。


    官兵头子杨西换回官兵服饰来到刁隆的院子。


    刁二少爷正一手搂住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一手拿根草棍在逗弄一只笼子里的翠绿色小鸟,兴趣盎然。


    倏然,刁二公子眉头一皱、头一偏,语气不耐:


    “那野人居然没杀了他们?还跟他们成了一伙儿?岂有此理!”


    一掌砸在鸟笼子上,翠绿色的小鸟惊得四下蹦跳乱叫。


    身旁的女人赶紧柔荑勾上二少爷的脸颊,饱满的胸脯刻意往男人身上贴,音色柔苏中带着魅惑:


    “隆少爷,莫要生气嘛,你吓到奴家了呢……”


    这招还挺奏效,刁隆浑身的怒意缓缓消散,抬手勾起女子小巧的下巴,用力一捏,在女子脸颊上狠狠亲一口,笑的邪魅:


    “还是你最懂本少的心。”


    “哎呀真是的,都弄疼奴家了……”


    女子像条美人蛇一般缠住男人的身躯,不停的磨蹭。


    刁二少爷哪里受得了她这般的撩拨,一弯腰将女子打横抱起,进房之前丢下一句话:


    “废物!滚!”


    杨西一改刚才在少爷面前的战战兢兢,耸耸肩转身出去。


    心想着,他家二少爷身体是真好,白天晚上日夜不停啊。


    得了,他可没少爷那么好的体力,他还是回去享受他的烤□□。


    又三日,当棍子去县衙找人时,才听说杨西杨大人已经死了三天了,据说是被鸡骨头卡死的。


    “死……死了?怎么会?吃鸡卡死的?怎么可能?”


    棍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杨大人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会被鸡骨头卡死?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守门的门卫无奈摇头轻叹:


    “那种白色的野鸡谁都没有吃过,本来杨头儿没想吃它,谁知道退了毛后,白色的鸡比别的都肥,烤熟之后,那香味儿……杨头儿就啃起来。


    刚开始还夸赞白鸡好吃呢,肉质鲜嫩喷香,比那种常见的野鸡好吃多了,谁知没一会儿,杨头儿就两眼一翻,发狠的疯狂挠自己的脖子,死的时候那脖子被他自己挠的全是一条条的血道子,血肉模糊,那个惨啊……”


    说到最后,门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想到那个场景浑身就不寒而栗。


    棍子嘴角抽了又抽,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一个大活人能叫一只鸡给活活噎死。


    可怜他刚刚搭上的线就这样断了啊。


    “那……杨大人的职位有人接么?”


    无论如何,这条通往权贵的线不能断。


    “有啊,杨大人的位子由他弟弟杨东接任。”


    听闻是杨大人的弟弟,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棍子瞬间多云转晴,满脸期待:


    “请问一下新上任的这位杨大人在哪儿?我如何才能见着他?”


    既然和杨西大人是兄弟,那么和他也就不能算是陌生人,只要能扯上哪怕半点关系,他也有借口认识一下不是?


    门卫的视线越过棍子的脸朝他身后看过去,下巴一扬:


    “呶,你要找的人来了。”


    棍子赶紧转身,看见一个身着官兵服饰的人正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赶。


    这个杨大人看起来比他哥哥还不太好惹的样子,他心里虚虚的想要打退堂鼓,可转念一想,若是失了这次机会,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出去了!


    “杨大人!”


    棍子在杨东面前恭敬行礼作揖,看起来一副富贵人家的下人模样。


    杨东刚刚在刁二少爷那边受了一肚子气,本不想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可转念一想,这小厮看起来派头不一般,说不定日后自己能利用上一二。


    于是站定脚步,歪头斜目睨过去,脸上显出隐忍的不耐。


    棍子假装没看到杨大人不耐的表情,恭恭敬敬道:


    “小的名叫棍子,以前跟杨西杨大人往来较多,惊闻杨西大人噩耗甚是悲痛,小的听说杨西大人是因为食用那白色野鸡而亡,小的怀疑是那姓慕的从中做的手脚。”


    杨东一听他哥的死另有隐情,终于正眼瞧了瞧眼前这个叫棍子的小厮,声音低沉冷厉:


    “此话怎讲?”


    以前有他哥在,幸得他哥的庇护,他得以终日吃喝玩乐好不自在。


    如今哥哥没了,他顶了他哥的职务看起来是高升了,可他没有他哥那两下子,不会哄得刁二少爷团团转,实际上整日担惊受怕。


    刁二少爷实在是性格阴晴不定,轻则挨骂、重则挨罚,他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


    棍子左右看看没别人,往杨大人身前凑上两步,一只手掌挡在唇边,低低道:


    “那个姓慕的很是邪乎,原本徐家那个病秧子被丢在乱葬岗好几天必死无疑,谁知道慕飒居然把他救了回来,而且原本不能下地的人,现在活蹦乱跳的都能下地干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还有堂堂刁二少爷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这不是更邪门?


    还有杨西杨大人,咱不说杨西大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至少也是文武双全,怎么就折在了一只野鸡身上?


    还有杨大人,你不觉得纯白色的野鸡,很奇怪么?小的长这么大可是闻所未闻。”


    杨东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思索片刻,点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正是因为她如此邪乎才难对付啊,莫非,你有什么好提议?”


    棍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大人,既然这个慕飒难对付,我们不妨从她身边人身上下手……”


    慕飒得知偷鸡的土匪头子死了还是好几天以后他们去乡上领口粮时听说的。


    一个成年大活人被鸡骨头卡死被百姓当成笑话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此慕飒只是耸耸肩,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也没办法阻止。


    心底里却是惊出一身的汗,原来系统不是吓唬人,吃了那鸡,真的就是死啊!


    慕飒来到乡上的粮站取四个人的口粮,却被告知口粮已经被人领走了。


    “被谁领走的?棍子?”


    慕飒想不出除了他还会有谁。


    负责放粮的小吏找出登记簿,上面显示的领粮人的确是棍子。


    “麻烦小哥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下次这个人再来领粮只管领他们自己的,可别再把我的一并领走了,我和他们不熟。”


    小吏瞧着眼前这个衣着奇怪的小娘子,模样是挺俊俏,脸上也笑呵呵的,可怎么看着心底有种突突的感觉,叫人不由得乖乖点头应好。


    慕飒也不为难小吏,想必他也不是故意的,罪魁祸首还是棍子,于是掉头回去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茅草房。


    棍子刚领了口粮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后面追来的慕飒堵了个正着。


    “哟!看样子最近过的不咋地呀,瞧瞧不但脸瘦了,连这胳膊都变得又细又长,长到手都伸到别人家的口粮袋子里了!”


    棍子把粮袋子紧紧护在怀里,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浑身哆嗦,脖子却执拗的梗起。


    一副我就是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劲儿。


    慕飒啧一下嘴角,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遇上这种无赖她还能怎么办,揍一顿呗!


    拳头倏然直捣向棍子的面门,惹得棍子“啊”的一声尖叫,动作极快的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紧紧包裹住粮袋,跟个护崽的穿山甲一般。


    慕飒张了张空挥出去的拳头,看来棍子这几顿揍没白挨,躲得还挺快。


    可惜他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飞起一脚把棍子踹了个懒驴打滚。


    可即便是这样,怀里的两袋子仍被紧紧的抱在臂弯里。


    看样子为了这袋粮,棍子是豁出去了,倒是难得。


    “喂,要是等我亲自动手,你整袋粮怕是都要保不住了,我劝你乖乖把属于我们几个的那份还给我,你们的那份飒姐我不稀罕,大家还能相安无事,否则……”


    棍子一听她对他们那份没想法,立即爬起来撑开袋口,做出倒米的架势,嘴里咕咕哝哝:


    “你早说啊,还以为你都要抢走……”


    “嘁,你以为我是你?赶紧的!”


    慕飒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粮袋子撑开袋口,棍子提起粮袋小心翼翼的往外倒,生怕一不小心倒多了,自己吃亏。


    “行了,男人家家的,能不能大气点儿!”


    慕飒最看不上这种磨磨唧唧小气吧啦的男人,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直接夺过棍子的米袋伸手在里面抓几把米进自己的米袋,约莫差不多了,将米袋往棍子怀里一塞:


    “拿好,别撒了!以后去领口粮千万记得别多领,否则我可就不是今天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揍的你爹妈都认不出你信不信!”


    棍子死死抱住两袋子拼命点头。


    刚才被慕飒踹过的地方还疼的钻心。


    也不知道这慕飒跟谁学的身手,揍人次数不多,可每次都能叫他疼上好几天。


    真是受够了!


    慕飒把米袋塞进包袱,往身后一甩,帅气的转身大步离开。


    对于棍子这种忌吃不记打的主儿,她也只能通过多揍几顿让他慢慢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