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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赌注不相当的赌约

    月亮的清辉伴随着圣光洒在布莱克的身上,像是给他披了一件圣洁的毯子,他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血色,惨白如皎洁的月光,屠龙的勇士倒下了。


    塔罗牌当中的小丑献祭了他的灵魂,换取了他足以对抗克里斯蒂的力量,然而这力量最终还是夺走了他的生命。


    事实上布莱克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克里斯蒂的对手,然而却仍旧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下阻拦克里斯蒂,就像同样在阻拦里根先生的佩德罗一样。


    “命运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布莱克。”


    克里斯蒂看着布莱克那苍白的脸庞,原本身为亡灵之躯的她本该毫无感觉,不知为何现在竟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内心仿佛是缺了一角,眼中想要流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尤斯塔斯从布莱克的身旁捡起一个玉匣,玉匣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封信,信口封漆未开,上面写着克里斯蒂亲启,像是他留给这世间最后的一句话。


    其实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早在十年前的人面枭事件当中就已经走了,只不过现在才对世间正式宣告他的离去。克里斯蒂呆呆地拿着信件,久久沉默不语。


    “带着他。”


    克里斯蒂没有选择立刻拆开信封,有时候死亡并不一定是终点,被人忘却才是,正像那位被囚禁于深渊的那位一样。


    然而就在尤斯塔斯准备将布莱克的遗体抱走的时候,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传来,哀婉绵长。


    “小克里斯蒂啊,你还是放下他比较好。”


    拄着拐杖的灰袍老者缓缓走进克里斯蒂的视野当中,他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走着,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为他的到来而停顿,纷飞的圣辉为之凝聚,就连天空阴的沉幕布也为之展现如同白天一般耀眼的光芒,这是天地的伟力。


    他叫埃尔·蒙特斯,是克里斯蒂口中的老顽固,也是圣辉教会在里苏霍尔城的灰袍祭祀,一位真正半只脚踏入四阶伟力的存在。


    “老顽固,你难道也要阻拦我不成吗?”


    面对埃尔祭祀这样伟力存在的出现,克里斯蒂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如果不出现,克里斯蒂倒还要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一样。


    “不不不,我不是在阻拦你,我是要阻拦你带走他。”


    埃尔祭祀走到布莱克的面前,他稍有些带着老人斑的手掌只是对着尤斯塔斯轻轻一挥,尤斯塔斯魁梧的身躯直接倒飞砸进一栋房屋当中,完全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十年前的人面枭事件我多多少少也从小布莱克口中了解过一些,我这个老家伙虽然老了,但也没到老到老糊涂的地步。在这场清除行动开始之前,小布莱克就找到了我,向我借走了小丑塔罗牌,我很清楚他要做什么,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带走他呢?就这么让他睡去吧,你和执法庭的恩怨,可不要牵涉到我一个老头子和一个死人的身上。”


    埃尔祭祀絮絮叨叨,像是一个长辈在和克里斯蒂唠着家常。


    “不,他不能就这么死去,如果他死了,还会有谁记得他!”


    贝齿轻咬,克里斯蒂看着埃尔祭祀,手掌探入虚空一抓,克里默尔兹血潭出现在她手中。


    血潭小巧玲珑,里面盛着一碗黝黑发紫的血水,浓郁到极致的死灵气息从上面涌现,哪怕是漫天圣辉也遮掩不了它那令人恐惧的死灵之气,她竟是想要单独融合晋阶!


    “唉......”


    再次轻叹一声,埃尔祭祀知道言语并不能让眼前这个小家伙做出任何让步,他手中的手杖在地上轻轻一敲,一杆漫布神圣光辉的天平虚影在半空中显现身姿。低的一端承载着布莱克的身躯,高的一端则承载着埃尔祭祀和克里斯蒂。


    “这样吧,小克里斯蒂,你也先别着急和我这个老家伙拼命,老家伙我只出一招,你若能接下,老家伙我任你带走小布莱克。这样,我也并不算违背我和他的契约。”


    埃尔祭祀脸上噙着笑,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克里斯蒂收起克里默尔兹血潭的动作,他知道他说服了这个令人头疼的小家伙。


    神圣天平摇晃了一下恢复平衡,这场赌约在得到克里斯蒂的肯定答复后,正式成立。


    “老家伙我可不会留手。”


    埃尔祭祀轻轻的笑了笑,右手对着克里斯蒂一挥,下一刻他的背后无尽璀璨的神圣光辉绽放,灰暗的天际为之一亮,恐怖的魔素潮汐直接形成了一道风暴,风暴之中一杆遍布玄奥符文的长枪,在成型的瞬间,裹挟着魔素潮汐对着克里斯蒂降下!


    狂风将埃尔祭祀的灰色兜帽吹起,长枪贯彻天际,圣辉刹那一清。


    “该死的老顽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手。”


    面对着神圣长枪的落下,克里斯蒂暗自骂了一声,本能的想要躲避,她知道只要她能躲开,这场赌约也算她赢,而一旦让这杆长枪落在她的身上,必死无疑。


    然而克里斯蒂发现她想的有些简单了,长枪之下,虚空犹如一个泥潭,身处其中抬手都让她感到犹如深陷泥沼一般吃力。


    “我绝不会死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眼看长枪即将落在她的身上,克里斯蒂艰难的从虚空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镜子。


    镜子通体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镜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符文,符文之上有着恍若来自远古的神秘气息,令人捉摸不透它的由来。


    “我去!这是什么!克里斯蒂你竟敢......”


    长枪接触镜面,符文显现光芒,里面竟然传出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有着些许惊讶,些许恐惧,些许愤怒,些许不可理解,然而还未等它将话说完,就只听见。


    “嘎吱!咔擦!”


    清脆的破裂声从镜面传来,长枪裹挟着魔素风暴竟直接钻进了镜子当中,将镜面四分五裂。


    镜子发出一道不似人的惨叫哀嚎之声,从克里斯蒂的手上掉落,坚持了几秒钟后,镜子碎裂,化为了精纯的魔素消散在虚空当中。这件即将诞生灵智的隐秘物品到死都没想到它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我赢了!”


    魔素潮汐消散,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消失不见,克里斯蒂获得了身体的掌控后,胸口不断的起伏,就像是溺水之人获救了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中游离的魔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