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闲发雅兴,偶得佳句一双,苦思无下文,交于诸位皇子应对。诸位皇子各出心裁,优劣不一。唯太子武桀所对……”


    福公公停顿了一下。


    武桀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以为又是什么责骂的虎狼之词。


    只听福公公尖声道“所对佳句,甚得朕心!”


    什……么?


    武桀激动地站了起来,道“父皇夸我了?”


    “我没有听错吧?”


    福公公咳嗽一声,道“太子殿下,圣旨还没读完呢。”


    武桀急忙再次下跪,大声道“儿臣恭听圣训!”


    福公公清清嗓子,继续道“杨柳春风今夜闲,浊酒一杯问青天;有花堪折直须折,对酒当歌仍少年。”


    “好诗好句好意境!”


    “太子文采斐然,更重要的是孝心可嘉,朕很欣慰,赐御酒一壶,御杯一双,以示鼓励。”


    还有赏赐?


    武桀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得到过武帝的夸赞和赏赐了,简直受宠若惊,急忙磕头谢恩。


    福公公继续道“太子妃辅佐太子,贤良淑德,有国母之姿。赐龙舌兰香一盒。”


    楼怀柔想不到自己也有赏赐,急忙谢恩。


    福公公笑吟吟道“太子殿下,老奴年迈,腿脚不便,就不下马了,您来领旨吧。”


    他把圣旨卷了起来。


    武桀急忙过去,站在马旁,激动地接过了圣旨。


    福公公趁机俯身低声道“圣上还有口谕要我告诉殿下,后天春考,治国策。”


    “治国策?”武桀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福公公笑道“那台上是小玄子吗?他犯了什么错?”


    武桀急忙道“没有,小玄子是故意让我把他绑起来,陪我练箭的,忠心可鉴,我要大大嘉赏!”


    福公公笑道“太子仁德。不过这小太监一定是触犯了太子,待老奴去教训他几句。”


    他驱马而至,直接跃上高台。看着秦玄笑道“小玄子,你看本公公策马奔腾,是不是有几分‘对酒当歌仍少年’的风采啊?”


    秦玄冷笑道“公公威武不凡,聪慧绝伦,我还要多谢公公给的保命锦囊呢。”


    “果真是妙计无双啊!”


    福公公笑道“什么保命锦囊?什么妙计无双?我可从没有给过你东西。小玄子,完全没有的事情,你可不要信口胡说啊。”


    卧槽!


    这么不要脸吗?


    秦玄直呼老阴比,低声道“既然如此,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们执行计划?”


    福公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青州剿匪,自有分晓。”


    秦玄立刻就明白了,冷笑道“皇宫大院,人多眼杂,多有不便。青州剿匪,出门在外,扒灰的好机会啊。”


    “只是——


    福公公没给秦玄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尖声道“给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请安,老奴这就回宫复旨了。”


    坐在马上躬了躬身,策马而去。


    武桀捧着武帝赏赐的御酒和御杯,激动得冲上台。


    “小玄子,真有你的!除了那一百两,本太子再给你一百两!”


    “现在快告诉我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福公公方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二百两!


    众人全都露出艳羡之情。


    秦玄苦笑道“太子殿下,绑了这么久,舌头都酸了。”


    武桀哈哈大笑,道“谁叫你冒犯本太子,没砍你的头已经不错了……来人,松绑!”


    终于解脱了,秦玄吁了口气,有种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刀尖起舞。


    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面对武桀、太子妃以及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他低声道“太子殿下,事关机密,奴才只能跟您一个人说。”


    武桀心情正好,直接道“没问题,跟我来书房!”


    “柔妃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父皇赐你的龙舌兰香一定要好好保存,我记得这是我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一种香料,等下次见父皇的时候你好好熏一熏,父皇一定会开心得!”


    楼怀柔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也没往深处想,她走过来低声对秦玄说道“小玄子,只要你知错能改,之前的荒唐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知道了吗?”


    秦玄知道她说的是“借龙种”的事情,只得苦笑道“请太子


    妃放心,奴才丹心可照!”


    楼怀柔以为他知错了,露出欣慰的笑容,在秀儿的陪伴下离去。


    太子获奖,众人与有荣焉,纷纷欣喜离去。


    唯有寿喜恍然若失,如丧考批。


    太子书房,武桀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御酒,一饮而尽,道“现在可以说了?”


    秦玄低声道“奴才要说的就是,请太子把太子妃献给皇上借种。”


    “你特么……活腻了是吧?”武桀心情好不容易好转,听了这话,一下子又獠毛了。


    这一次,秦玄不再惧怕,因为他已经揣摩到了圣意。


    “不瞒殿下说,那个所谓的锦囊,乃是福公公给我的。”


    “福公公?你的意思是,那个老东西让本太子献妃?他怎么敢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福公公不敢,但是请太子想想,福公公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我父皇?”


    “没有圣意暗示,他敢这么做吗?”


    武桀一脸懵逼,半天才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想要柔妃?”


    秦玄低声道“皇上想要柔妃有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看上了柔妃的美貌,皇上春心萌动。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如今唯有让太子妃怀孕,才能保住太子皇位,同时完成对楼兰王的承诺。”


    “否则世上没有无后的太子,皇上迫于压力,必须要另立太子。等于对楼兰王失约,很可能要兵戈再起。武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征战杀伐的三军大元帅了,他现在不想打仗,只想享清福。”


    “涉及借种,又有谁的种比皇上的更合适呢?”


    “以后太子的儿子成为太子,登上皇位,还是皇上嫡系血脉。”


    武桀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秦玄循循善诱“‘杨柳春风今夜闲,一杯浊酒问青天。’皇上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观杨柳春风产生了闲情,但是不知道这闲情适不适合,浊酒问青天,问的不是青天,而是太子,再直白点,就是问太子愿不愿意献妃。”


    “所以你对的是?”


    “我对‘有花堪折直须折,对酒当歌仍少年’,意思就是父皇您该搞就搞,您喝酒放歌,还是个少年郎呢,所以皇上龙颜大悦。”


    “这特么,真的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