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场子里,宁思思酒醒了一半,突然改了主意:“不行,我要押青娥,跟阿琴押的一样。”


    黄雀正在喝着小酒,听她一喊,差点没呛到:“小猪猪,你没毛病吧。百灵鸟姐姐疯了,你也疯了?”


    “你必须给我改过来,不然我就退出!”宁思思坚持。


    黄雀气得直跺脚:“你、你,唉,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好的事情,随时变卦,你对这些一窍不通,还跟别人瞎买,这不是胡闹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打我认识阿琴起,她都从没出错过。所以这一次我也要跟她一起,押青娥!”宁思思寸步不让,“你若不同意,我们便不合伙了。”


    黄雀气得站起来又坐下,小脸憋得铁青,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最后烦躁地吼道:“不押了不押了,散伙,省得输银子心烦。”


    “好呀,侍者,过来。”宁思思毫不示弱朝那几个侍者招招手,那几个人正在前面几桌登记,还未走远,见这边闹的动静大,便朝他们这边走来。


    “公子可是要换注?”一位侍者笑嘻嘻问道。


    “我们要撤……”宁思思气势汹汹还未说完,黄雀一把捂住她的嘴,满脸堆笑地对那侍者道:“嘿嘿,是的,是的,换注!换注!我们要换注。”


    “好的,在比赛开始之前,都可以换的。”侍者态度十分友好,“请问你们要换成什么?”


    “换、换青娥,押前三甲。”黄雀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眼一闭心一横就下了决定。


    侍者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您确定吗?”


    黄雀闭着眼焦躁地喊道:“确定确定,你快换,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改变主意。”


    “有什么好改变的,就押青娥进前三甲。”宁思思毫无思想包袱,前世她抄作业抄习惯了,凡有与阿琴有不同意见之处,一律以阿琴的意见为准,她靠着这个准则,居然也浑水摸鱼混过了四年大学和三年研究生。最后还混得留校,与阿琴又成为同事。所以此刻她才有这样大的信心。


    侍者笑笑,很快给他们办好手续,正要离


    开,黄雀又一把叫住他:“诶诶,问你个事啊,你们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呀?有的话,小爷可以出钱买。”


    “这个没有啊,公子,你也知道,这比赛的结果可是观众投票选出来的,我们百花楼也不知道谁最终夺得魁首啊。”侍者一脸实诚。


    “那你们押哪位啊?”黄雀不死心地问。


    “呵呵,我们百花楼的侍者是不能参加押注的。”侍者说见他目光有些失落,又说道:“不过我们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有押注。今年门槛提高,他们也是像你们一样,将银子集中给一个人负责下注。”


    黄雀眼睛一亮:“啊,你们亲人也押注吗?他们都押谁呀?说来听听。”


    侍者想了想:“自然是押大家都看好的那个,呵呵,反正每人出的钱也不多,输赢无所谓了,图个乐呵。公子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别的事,小的要到前面忙去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想了不想了,买定离手。”黄雀装大度般挥挥手,那侍者礼貌地行了礼退下。


    “这百花楼的侍者真是不一样,礼仪周全。”姜雅琴忍不住夸赞起来。


    黄雀却全然没有心情,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走来走去,惹得宁思思对着他便是一阵臭骂:“你猴子屁股被火燎了还是怎的?没事别在我眼前招摇瞎晃。”


    “七千两啊!七千两!”黄雀拍着手,痛心疾首,“灰飞烟灭。”


    “得了吧,你本金不就是五十两吗,你那些钱都是倒门票倒出来的,就算输了,也是还之于民。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吗?”宁思思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我那几千两银子,可是我娘给我的嫁妆,我连嫁妆都赔进去了,我说什么了吗?”


    “可我没让你押青娥啊!”黄雀气得瞪着她直吼,幸亏台上唱戏声音大,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桌,“谁让你押青娥了。我的银子就不是银子啊,我那块金牌就不是钱?”


    “这不还没输吗?跟你合伙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一个男人,小气吧唧的,怕输别押。”宁思思烦不胜烦地怼道。


    “我怕输?笑话,怕输我就


    撤了!”


    “那你干嘛不撤!”


    “我只是想让你这个傻妞亲眼看到自己的银子是怎么没了!”黄雀咬牙切齿地对着她吼道。


    “呵呵,那你就是个傻蛋,我的银子没了,你的银子不也没了?”宁思思反唇相讥。


    二人互相抱怨,姜雅琴忙撇清自己:“这个押注可是你们自个决定的哈,万一真输光了,可别赖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亡羊补牢吧,我去运作运作。”黄雀一脸沮丧地站起来。


    姜雅琴很好奇:“运作?怎么运作?运作让我们赢吗?”


    “我去给青娥拉拉选票啊。”黄雀瞪了她们一眼,喝醉酒般脚步不稳地向后面的末等座走去。


    “小雀儿真不错!”姜雅琴看着他的背影,由衷地赞了一句。哪怕有一分希望,都要努力去博。


    “除了嘴巴讨厌些,其他没啥毛病。”宁思思吃着苹果点评。


    姜雅琴看了她一眼:“你跟着我押,就不怕把你的嫁妆都输光了?”


    “嘿嘿,如果连你也失手的话,那我也认了。”宁思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让姜雅琴感动得一败涂地。


    “其实……”她想对宁思思说,不用担心,她大致测算过,这场比赛一定会爆冷门,却听宁思思大大咧咧道:“反正我的终身大事都靠你操办了,你得管我。”


    “呸,被你赖上了。”姜雅琴没好气地啐了她一口。


    “嘻嘻,还就是赖上你了。”两个闺蜜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全然不觉楼上有双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这个方向。


    戏台二楼密室,李永明背着手站在气窗前向下看,透过脚手架上的彩绸鲜花,两个明艳的女子笑得阳光灿烂,明媚自信,那笑容仿佛有穿透力,令他内心也跟着明快起来,嘴角边不觉也挂上一丝微笑。


    方渐青走近好友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于心,忍不住拍拍好友肩膀:“人家还没过门呢,这就惦记上了。”


    面对好友的戏谑,李永明也只是微微一笑,轻轻说了句:“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呵呵,我看这八字早晚得撇那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