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这次在边塞,他竟然无数次在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那明媚的身影,明明告诉自己,她是十弟的女人,可自己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哇,竟然是熏肠!熏肉!我的天,真是想死我了,就是这个味!”魏元良打开包袱,里面是晒得透亮的熏肠和熏肉,打开后闻见浓郁的肉香味,把他给馋的,小心地切了一小块,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熏肠很有嚼劲,满嘴生香,魏元良很快啃完一块,心满意足。


    剩余的被福宽收了过去,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着跟将士们一起吃啊。现在打仗非常时期,靖亲王和将士们都是吃一样的饭食,他打算晚上给大伙们改善改善伙食。


    看到魏元良眼巴巴地盯着,他想了想,又割了一块熏肠给这货,这段时间魏元良在王爷指挥下,一直打头阵,出生入死的,连大将军都夸赞他,让他多吃点也算是对他的嘉奖,魏元良眉开眼笑地接过。


    福宽又切了一小碟的熏肉和熏肠,放到靖亲王桌面上:“主公,姜小姐的手艺,尝尝吧。”


    福宽已成家,婆娘也是靖王府的家生仆婢,所以他早看出主子对姜雅琴已是不同,唯独魏元良这个蠢货看不明。


    数日操劳,靖亲王的脸庞早已瘦了一圈,他目光落在那盘熏肉上,约莫七八片的熏肉和七八片熏肠,整个大厅都能闻见肉香。犹豫片刻,终于拣起薄薄一片,放入嘴里,慢慢咀嚼,又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什么,半响才轻声道:


    “拿去分了吧,让将士们也一起分享。”


    阿琴……他心里喃喃,继而脸上火烧,这是十弟对她的称呼,自己怎么也中毒了。


    “好嘞,属下这就去吩咐厨子。”


    到晚上吃饭时,所有人都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虽说边关顿顿有肉,但大多是清水白肉煮萝卜,清汤寡水极了,像这种肉味,很久都没闻到过了。


    厨子只是将那熏肠和熏肉切成小块,用大白菜炖着煮了,不多会就满屋飘香。


    那熏肠和熏肉煮得松化可口,把白咧咧的汤都渗得红油赤亮,大白菜吸收了这汤汁,比肉还好吃。


    姜忠


    业吃得头大汗,旁边几个副将衷心地夸赞道:“姜小姐真是能干啊,能持家,能治病还会做菜,这熏肠简直一绝,连御厨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那是,我妹子嘛,我们姜家就没有差的。”姜忠业心里自豪无比,又起身喝了几大碗白菜汤。


    靖亲王也一反常态地吃了几碗白菜汤泡饭,若是在王府,估计阿公又得夺碗了,好在这是军营,个个都是大老粗,没人觉得不正常。


    他觉得这是他此生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这可是姜小姐八百里快马加急送过来的。


    书简的内容却让他皱了皱眉头,他跟暗卫吩咐过,事关姜雅琴的,大事小事都要详细记录汇报。


    结果看到苏相府上的事,他只看一眼就断定,那苏明月是幕后主使,李思思和何婉仪,他心里默念着,这二人的父亲也该凉凉了……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靖亲王脑里反复咀嚼,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度,阿琴,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邬先生在无心殿沉思良久,方请人找了伍青过来。


    “邬先生,按规定我是不能与您单独会面,可现在主公在外,您又是他最器重的军师,所以我才冒险前来。”伍青朝邬文成拱了拱手,一脸真诚。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之人。我找你来,确也是有急事。”邬先生赞许道,伍青凭小心谨慎,才能走到今天。


    上一世,王府满门抄斩,他也能不留痕迹,全身而退,在他们全部入狱后,还在外围为靖王奔走,后面若不是妻兄告密,凭着他手中托管的巨额财富,没准可能让靖王有重新复出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敛了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有两件事情需要你速速去办理。”


    伍青马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大量收购市面上的粮食和茶叶,能收多少就收多少,注意要分散多批量地收,不要一下全收,以免引起粮价飞涨。”


    上两世,也是遇到战争,苏雍秋大发国难财,让手下人大肆收购坊间粮食,偷偷转运给准葛尔,神不知鬼不觉赚下巨额财


    富,国内由于物价上涨,战争成本大幅提高,最终王师不得不黯淡收兵,与准葛尔签下和平协议,大周还赔付了准葛尔十万担粮食。


    这一战,也使靖亲王声名扫地,不仅丧失了皇上的信任,也让太子重新获得机会。


    虽说这一世很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动,但大事件脉络是相通的,邬文成必须未雨绸缪,抢先布局。


    原来是这个事,伍青表示没有压力,以靖亲王府现在的财力,哪怕把世面上流通的粮食统统买下,也毫无压力,再说,靖亲王在出征之前就叮嘱他多囤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他私下也囤了不少,足够整个军队一个月的量。


    现在邬先生既然提起,他就再多囤积一些,争取囤够军队三个月的量。


    “先生放心,伍青定当竭力去办。”


    伍青虽然与这位邬先生见面不多,但知道主公素来仰仗他,传闻此人能算出未来之事,主公多次都亏了他,才能逢凶化吉。所以邬先生的吩咐,他牢牢记在心里。


    “这第二件么……”邬先生突然话锋一转,“你为靖亲王效力的事情,可还有谁知晓?”


    伍青吓了一惊,自己是淮南王府的遗孽,后来被靖亲王招在麾下,这个事情他从未跟谁提过,就连自己妻子,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人效力。邬先生这话的意思是……


    邬文成知道他素来谨慎,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便忍不住提示他:“你的妻兄可曾撞见过?”


    这一说,伍青倒是想起来了,前段日子,大舅子确实到家中小住了些日子,见他买卖做得大,也很是好奇,问过自己几句,他说是替主子办事,大舅子但也没细问,而是笑嘻嘻道,这么大手笔的买卖,莫非你主子是宫里的皇族。


    当时他只是含糊几句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大舅子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难道是……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邬先生。


    邬文成脸色一肃:“此人不能再留。你还不知道吧,他欠了逍遥坊一千多两银子,还养了一个名妓,他做的事情,这些坑全是她妹子帮填了。你夫人不敢告诉你,乃怕你看不起她这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