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呜咽地叫着,金色兽瞳目露哀求的看着姜雅琴。她站在湖边,心里有些不忍。


    这可是狼王啊,天性崇尚自由,贞珠带着它过来求医的时候,也没用笼子圈住它,而是任它自由行走。不知贞珠怎么舍得将这狼王献给皇后,还让人将它关进笼子。


    雪雪一双金色兽瞳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半分凶残的模样,甚至还摇了摇尾巴。


    公鸭嗓惊叫道“它竟然不凶这位姑娘。难道这是它的主人?”


    姜雅琴见它乖巧地蹲坐着,似乎也没有那般可怕,她回头跟公鸭嗓说:“麻烦公公端半碗清水过来。”


    公鸭嗓飞快地端来半盏清水递给她,又忍不住叮嘱道:“姑娘小心些。”


    姜雅琴点点头,试探着朝着湖心靠近了些。那湖是装饰用的浅水塘,最深处的水仅到脚肚子。


    那狼王冲她呜呜地哀叫,并无攻击之意。她一步步挪到湖心,将碗里的清水放在它面前。


    那狼王也不蹲坐着了,立刻起身,伸出脑袋贪婪地饮起水来。姜雅琴松了口气,摸了摸狼王的脑袋。


    雪雪委屈地抬起一只后爪,却是收起尖锐的利爪,只见厚厚的肉垫。


    姜雅琴一看,原来早上替它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估计是在笼子挣扎得厉害,现在伤口更深了,难怪雪雪这么狂暴。


    姜雅琴脸发白,使劲吸了口气,然后跟它商量,“我现在要帮你处理伤口,你莫要咬我,若是敢咬我,我可就不理你了。”


    那白狼竟像是听懂人话般呜呜叫了两声,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讨好地去蹭她的手。


    这是兽类表达亲近之意。


    姜雅琴松了口气,她让雪雪倒在地上。


    白狼一开始不懂,她就轻轻地把它推倒在地,它也没有反抗,乖巧地望着她。


    姜雅琴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刮掉雪雪后肢伤口附近的毛,见它伤口已经腐烂,又轻轻用清水帮它清理了伤口。又将它伤口腐烂的地方也剐干净的,雪雪低低地叫了声,动了下后肢。


    处理干净后,她给雪雪伤口涂抹上她自制的金疮药。那药放了薄荷,大概雪雪觉得伤口凉嗖嗖舒服,感激地回头舔了舔她的手。


    “原来这姑娘是兽医呀。”那公鸭嗓又叫起来,姜雅琴无力白


    了他一眼,你丫才兽医,你们全家都是兽医。


    湖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呼声:“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雅琴回头望去,妈呀,连皇后都惊动了,忙在湖中心也对着皇后方向下拜,雪雪在旁呜咽了声。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皇后。只见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绣着展翅的金凤凰宫装,头戴九尾凤冠,妆容精致,只是再厚的扑粉都难抹平她眼角的皱纹,她身材高大,神情严肃,比起千娇百媚的皇贵妃和娇小玲珑的赵淑妃,皇后简直像是女人中的男人,对!女汉子!


    光是冷着脸站在那儿都能让跪倒在湖边的人不寒而颤。姜雅琴无形中也觉得有股压力凝聚在自己正前方。


    女汉子,哦不,皇后大概挺满意自己的威严,静默了几分钟才冷冰冰地开口:“你!驯兽的那个姑娘,抬起头来。”


    糟糕,姜雅琴心想,这凶兽往往认驯服它的人为主,她这是先入为主将皇后的狼王给驯了,那还有皇后什么事?


    见她低头不语,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扯起细嗓子:“说你呢!还不快抬起头。”


    “拜见皇后娘娘!”


    “拜见母后!”


    姜雅琴惴惴不安之际,赵淑妃带着十皇子赶来了。


    淑妃娘娘仿佛刚看到姜雅琴那般,故作惊讶般叫起来:“诶呀,姜县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听说有野兽咬人,我还担心你在宫里路况不熟,迷了路被那凶兽伤了可如何是好?诶呀,这就是那头闹事的凶兽吧,你这孩子怎么跑到它身边去了,快回来。”


    转身又对着皇后作揖道:“姐姐莫怪,姜县主是我请来的客人,她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若是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海涵。”


    既是淑妃的人,皇后还是要给几分面子,她居高临下睥睨着那娇小的女子,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姜家那个丫头,听说你颇有几分本事,没想到连野兽都能驯服。”


    “娘娘谬赞,实在是机缘巧合,这狼王此前身上中了箭伤,是小女给它医治,所以它才认得出小女。”姜雅琴俯伏在地,小心回答。


    皇后不知在思索什么,半响无语,姜雅琴跪都跪疼了,才听到她那威严的声音又来了一下:


    “贞萍,这事你说怎么办?”


    人们这才发现皇后身边还有个瓦底人装束的女子,梳着跟贞珠一样的发饰,皮肤有些黝黑,两只眼睛大而黑亮,显得很有精神,贞萍?跟贞珠又是什么关系?


    姜雅琴胡思乱想之际,那个叫贞萍的女子已经站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皇后作了个揖:“皇后娘娘,狼王认主,既然被这位小姐驯服,那这位小姐就是它的主人了。日后微臣再给您寻一头更大的猛兽来。”


    皇后听说狼王认的主不是她,索然无味,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如此,这畜生便赏与你了。”说完便带着大批随从离开了。


    赵淑妃和十皇子忙扶起姜雅琴,后者腿都跪麻了,我的老天,没想到皇后都如此威风,那皇上岂不更英武,想到靖亲王那个不近人情的冷样,多少也是受了他皇上老爹的影响吧。


    “皇后和皇上是患难夫妻,皇上当年还只是个普通皇子的时候,若不是曹皇后手腕强硬,万岁爷还坐不上这个宝座哩。”赵淑妃提起曹皇后,满眼的崇拜。


    一个下午有惊无险地度过,谢绝了十皇子给她派的马车,荣国府离皇宫不远,姜雅琴带着一头白狼,大摇大摆地走回荣国府。


    不过回到府里,她又犯难了,将这家伙安置在哪里好呢?丫鬟仆妇们如临大敌,尖叫着不敢靠近,远远和娇娇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就跟雪雪混熟了,娇娇还爬上狼王头顶,揪着它的毛发学着驾起马来。


    “雪雪!雪雪!”一个女子闯进来,嘴里焦急地喊着。姜家门房紧追在其后,见到姜雅琴,面有羞赧:“小姐,这人说要找什么雪雪,我没能拦住!”


    母狼王听到这声音却激动起来,身子一躬,便向那女子扑过去,引得仆妇们一阵闭眼尖叫。再开眼时,便看到女子和狼笑着滚做一团。


    “贞珠?”姜雅琴迟疑了一下,认出这个瓦底公主,“你怎么来了?对了,雪雪怎么被你送进宫里了?”


    不是说它是你们瓦底人的生命吗?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不是我!”贞珠一脸气愤,“是姐姐!她骗了我,趁我不注意就把雪雪送走了。我找了一圈,最后才知道雪雪被你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