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小侯爷是个醋坛子》全本免费阅读


    “杨叔,那是我母亲为我结下的善缘,是我与母亲唯一的联系。”


    提起白氏,杨镖头也默了一瞬。


    “也罢!索性有我们跟在你身后,不怕你被人欺负了去。若是那沈小子敢给你气受,看老子不将他揍得他娘都不认识!”


    云疏月被逗笑:“哪有去流放还跟一队人护着的。”


    “我可不是护你啊,走镖顺路而已。反正你是雇主,只要你不嫌我们交货慢,我们也就不必赶路,还乐得轻松了。”


    杨镖头傲娇地扬着下巴,说得煞有介事,可云疏月知道杨叔就是为了护她。


    “杨叔,南阳侯府倒了,他们都说我这时嫁过去愚蠢至极,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说到这个,杨镖头来劲了。


    “不是叔吹牛啊,叔看人就没走眼过,当初我劝你娘别嫁给那姓云的她不听。后来怎么着,不仅新婚没多久云鸿就纳了杨氏,最后你娘命都搭里了!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照叔看,老侯爷是不可能贪污受贿的,小侯爷更是文武双全的好儿郎,年纪轻轻就是骑都尉呀。虽说现在成了流放千里的阶下囚,可南阳侯府的家风人品那可是没得说,甩那姓宋的十几匹千里马都不止,更别提老不正经的赵国公。


    叔相信南阳侯府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杨镖头说起来没完,终于意识到说跑偏了,憨笑着挠挠头,问道:“丫头,北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能吃得了那份苦?”


    云疏月浅笑着,清澈如小鹿一般的杏眼透着一股子坚定和执拗。


    “能。”


    她轻声说。


    杨镖头一时间看花了眼,仿佛瞧见了十几年前非要嫁给云鸿的白疏影。


    “丫头,你真像你娘。”杨镖头讷讷说着。


    微风拂开云疏月额前的碎发,露出冷艳的面容来,惹得周围偷看的后生们又是一阵躁动。


    她瞧着眼前蜿蜒茂盛的树木散了神,问道:“杨叔,我娘是怎么过世的?”


    “难产。生孩子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当年你才四岁,你娘带着你未出世的弟弟没挺过来。”


    二人静静坐着。


    “杨叔,我母亲是怎样的人?”


    “勇敢,热心肠,还认死理儿。”说到这儿,杨镖头不知想到什么,轻笑出了声。


    “你娘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皮猴子,在镖局里待不住,没少带着我们这群后生上树下河,常常被你外祖母拎着耳朵回家。可你娘无论被罚得多狠,只需一块玫瑰酪便能哄好。”


    云疏月偏头看去,杨镖头嘴角勾着,但眼里蕴满了泪花,说话时语调缓缓的,像是怕惊扰到故人。


    斯人已逝,却活在旧人心中。


    又走了小半日,云疏月一行人在山头上见到了流放的队伍,几个罪犯配了十几个官差,一共也就二十多人。


    沈酌就在其中。


    他躺在一块破烂的木板上,由一个人在前面拖着,流淌下来的血迹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线。


    照此下去,血尽而亡便是他的归宿。


    “前面刚出京州城不远有一处官栈,入夜时他们定会前去休息,到时我上前疏通一下,将你安排进去。”


    杨镖头想得很周到,但云疏月有异议。


    她只想跟随着去北地,不是想一起被流放,尤其是看到官差一鞭子将吊车尾的人抽倒在地时,云疏月更是坚定了自己从旁跟随的念头。


    她无法想象这一鞭子要是抽在自己身上得有多疼。


    “杨叔,这就不……”必了吧。


    “有人来了!”


    杨镖头一把拽着云疏月蹲进草丛里,紧盯着前方的双眸里蕴满了杀气,抬手比划了几下,身后的镖师立马全部领命戒备。


    云疏月不由也跟着绷紧了弦,虽然她并未瞧见所谓的“来人”。


    刚下过雨的天空蔚蓝如洗,时而飞过惊鸟扑腾翅膀快速掠过人群钻进远处的草木丛里,不再发出声音。


    官差也纷纷手握刀柄戒严了。


    如此紧张的时刻,杨镖头问了一句十分有建设性的问题。


    “若打起来,救不救那沈小子?”


    云疏月错愕,侧目看向杨镖头,眼里全是震惊。叔,方才你不还将沈酌夸上了天吗?这才过了半日啊。


    “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救便救吧。”


    不能救便拉倒,她就不信天涯海角没自己容身之处了。


    虚弱的沈酌躺在木板上打了个喷嚏,将头转动了一下,好死不死正瞧着云疏月的方向。


    云疏月莫名心虚缩了脖,将自己掩得更加严实。


    杨镖头显然没听出云疏月的潜台词,只道了句:“放心,叔不会做伤害自己这般愚蠢的事。”


    而云疏月也没听出这句话的潜台词,当真放下心来。


    直到小半晌后,云疏月坐在狂奔的马车里,瞧着对面血迹斑斑的主仆二人时,还未反应过来杨叔等人是怎样在刀光剑影之下将人救出来的。


    他们,劫囚了?


    天色已晚,漆黑的天幕只零星挂着几颗残星,但杨叔等人拉着马车和货物愣是走得又快又稳。


    罢了,劫都劫了,还能将人送回去不成?


    云疏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两个血人一番,从身上的血迹看,伤得不轻,得赶紧医治。


    她方一弯腰雁书就抬手挡在沈酌面前,警惕地看着她。


    云疏月刚想翻个白眼,转念想到这可是一年后会重登高位,一人之下的沈侯爷,那时的沈酌对付云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从长远计她万不可得罪了他,还得好好抱紧这只大腿。


    她且先忍忍,只要这一年助他安稳度过,沈酌念在她这一年的苦劳上应当也会放她自由,助她解决云家等人带来的麻烦。


    届时,她便是真真正正的自由了。


    天高海阔,任凭遨游。


    云疏月这般想着,躲过雁书的手从坐凳下拉出一个木箱,与上次探监带去牢房的那个一般无二。


    “我只是想给你们上药。”云疏月说得委屈巴巴,话尾还瞧了眼雁书,似是被吓到了。


    “咳……”沈酌轻咳一声,听着十分虚弱,唤道,“雁书。”


    雁书领命接过木箱,瞧着云疏月一动不动,忍不住出言:“还请云大小姐转过身去。”


    “哦。”


    云疏月听话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心里吐槽真小气,救了你们的命看一眼怎么了?


    上药的时间不短,云疏月绞着衣摆打发时间,忽而听到沈酌问话。


    “你为何在这?”


    “因为你在这啊。”云疏月说道。


    沈酌默了一瞬:“昨日你走后,你父亲派人来寻过我。”


    “我知道,找你重拟退亲书嘛。”


    “那你还寻来?”


    “你写了?”云疏月反问。


    “尚未……”来得及。


    “那不就结了。”


    沈酌又沉默了一瞬,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嫩绿得似新抽的芽一般,他一根手指便能将其摁断。


    云疏月拖着如此柔弱的身子竟也敢来劫囚。


    这宋祁对她就这般要紧?


    “你当真要嫁于我?”沈酌脱口而出,待回过神来,懊恼之下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断。


    她嫁不嫁的又有什么关系,她想嫁他还不一定娶呢。


    “当然,我连婚帖都带出来了!”


    云疏月说着话,手里举着那封收好的婚帖转了身,目光精准落在沈酌那展露在外的腹部上。


    紧实的肌肉裹着细密的汗珠,因疼痛刺激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纵横交错的伤疤未能令其减色,反而添了几分战损的娇弱感,云疏月不由自主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