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这头的夜宸风自然不知，但他颇为疑惑，“为何？”
李淳蕴倒也无所隐瞒的禀道，“臣自从知晓飞神球后，便极有兴趣，探索几番后，却不甚得要领。
那日在请教张司时，却听他提及，他能造出飞神球，全因得了娘娘的点拨。臣因而也想向娘娘求教一二。”
夜宸风却反问道，“不是张司自己造的？”
“这、臣原也不信，可张司想来不至于撒谎？”
李淳蕴也不是很确定了，他原以为陛下知道此事。
“朕帮你问问，你且候着。”夜宸风没直接同意。
尽管他也认定，张司没撒谎，但小妻子似不想承认。
不过听闻钦天监要出操作员的梅闻儿，却没拒绝，“见吧。”
夜宸风却又问道，“这飞神球可有什么隐患？”
“肯定有啊，上天后的变数还是太大了。”
“这倒无妨，它带来的价值远高于危险。”
在夜宸风看来，只要飞神营能建成，牺牲些许人命不算什么。
梅闻儿虽然也知道，在科学的进展上，注定会有一些人会为了研究而牺牲。
但这并不能让她视人命如蝼蚁，“陛下，研究热气球和操控热气球的人，还是要以自愿的形式来加入。
唯有自愿，才能真正去了解，就像李大人这样，我相信他和他的人，都会比之前那些被强制上去的人，更快掌握技巧。”
说到这里，梅闻儿还有个想法，“陛下其实可以在炸药营这里，开设一个类似学府的地方，但不念之乎者也，主要是学所谓的‘奇淫巧技’。
比如木工、铁匠、医师、仵作等，也包括我们现在要发展的，制炸药、造球、造火船、火车、火纺车等。
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很缺这类人，而让完全不了解的将士强行上工，不仅死伤大，还耽误功夫，对吧？”
认真听完的夜宸风不断点头，“不错，不如就让李淳蕴来带头办学？正好你给他们讲授的，就算是第一课了。
世人有天子门生之说，到朕这里，出个皇后门生之说，倒也妙极！你好好讲，来喜！把来福那狗东西给朕叫过来！”
“叫他干嘛？”梅闻儿没跟上这节奏。
“怎么，他不用当值？”夜宸风嗤道，“从今儿起，你这儿的闲杂外事，都交给他去做！”
“……也好，万一我课讲得不好，士林之人批评我，就可以说是他怂恿我教的。”
反应过来的梅闻儿晓得，这是要让背锅侠正式上任了！倒是解了她那点儿忐忑。
虽说以九年义务那点物理基础，用于启蒙李淳蕴等人的物理学思想，应该够了。
可作为专业的化学系学生，要去跨界教物理，多少还是有点没底的哈，幸好有来福！
当然了，真正兜底的还是夜宸风，“不错，但你也不必太在意他们，只管放心去讲。”
有了这保证，梅闻儿自然也就放得开了，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
本以为会很难让“学员”领会的内容，居然很快就被以李淳蕴为首的，不少钦天监年轻官员顺利领会了！
这让梅闻儿在惊喜的同时，不忘提醒道，“你们记住，不要被思想局限住，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大胆的去求证！
怎么说呢，要多行动，把想法变成现实，我把这叫做‘实践’，而实践，它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只有做出来，你才会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多谢皇后娘娘赐教！”李淳蕴等人纷纷跪拜下来。
不过此时此刻，大部分人都还无法理解梅闻儿这话。
但张司却深有体会，所以他很激动，“娘娘说的太对了！就是要大胆的去做，小人这个飞神球就是不断试做出来的！
我在想的时候，根本不觉得飞神球能做出来，等做出来了，才发现它虽然有这儿那儿的毛病，但是改了之后，它就真的能飞起来了！”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要敢做！不要怕出错！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所想有错，那你就永远无法改正和进步。”梅闻儿非常欣赏张司的变通、动手能力。
可却有一名钦天监小吏，忽然问道，“那娘娘想的，也会错吗？”
其他在场学员虽然没声生，却都下意识摇着头，把梅闻儿给看愣了。
此刻的她还没意识到，她在这些人，以及许多百姓眼中，已然神话！蛮多人下意识认定，皇后就是王母娘娘，是神！神么，肯定是不会错的。ghxsw.com
然而张司却大大咧咧的说道:“会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娘娘虽然是王母转世，但现在也是人啊！”
“有道理！”小吏恍然点头，“多谢娘娘赐教，多谢张生赐教，在下明白了。”
“哎哎，这没啥，不过课都听完了，你们想不想去试试飞神球？”张司急切问道。
作为完不成任务，就要被诛九族的人，张司在得知这些大人都愿意学怎么操控神球时，就巴不得马上拽人去学了！
也就是听说皇后要授课，他才忍了下来。现在课都听完了，他当然等不及了！
好在李淳蕴带来的人，本身都对飞神球有兴趣，倒也都有些迫不及待。
梅闻儿便笑道:“去吧，都去试试看，但要注意安全。”
“娘娘放心！小人准备好几百条被褥了，一旦飞神球失控，裹上被子一跳！死不了！”张司拍胸脯保证道！
“呃……”本来还很激动的众人，顿时生怯。
好在求知的欲望，还是打败了害怕，大家最终都去了！
李淳蕴还一试就成功了，把他给高兴傻了。
“原来煤炭燃烧产生的热力，竟然这么强大！真能把人送上天，还能借力蹭一下风力，这不比习武轻松多了？”
作为“文科生”，李淳蕴一直很羡慕像某陛下那样的武艺高强者，可现在，他的内心已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不敬的小想法，咳！陛下可没法飞这么高嘛。
可这也就是一闪即逝的小促狭念头而已，李淳蕴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大不敬到，向陛下施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