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穿越小说 > 瑶铃鼓 > 第 384 章 还是不可以
    苏彦忻抱着他,一手举在半空帮他拢住头发,一手探去他的背后,去摸索掉落的饰带。


    然后帮他把头发整理成束,再绾髻系紧,滑下来的手又不动声色地帮他拢了拢本来就很整齐的衣襟。


    这才满意地用脸蹭着瑶铃女的脖颈,开心地重复道:“瑶铃女!你真的好香好香啊!”


    接着又委屈道:“我好饿,好饿好饿。”


    瑶铃女下意识间警觉地抬起自己的手腕闻了闻,而后撑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开,脸上还带着些许不确定,三心二意道:“那你去吃饭吧,我收拾收拾,去那边再问问。”


    苏彦忻失落道:“我长的很难看吗?你都没看几眼就避之不及,我们才刚见面呢。”


    苏彦忻害羞道:“你离开之后,那些人也一贯来试我,仍旧没有得手。我真的好想你啊,刀一直都在练,饭也好好在吃,我不会辜负你这一番好意的,也会把身体养好,只是仍旧睡不安稳。”


    苏彦忻向来温弱斯文,和颜悦色,有着看着就很多管闲事的满身书卷气。之前听何正嘉抱怨那么多次他武德充沛的从前却都没有见过,而如今即便仅是简素旧衣宽裳,未缀繁杂琐饰,仍旧有着他自成一派的风流蕴藉,修眉舒展,目映繁星,清俊秀逸,如月如玉,视之白脆似半轮沉溺曦光的薄弦,好似能被一击则碎,却又朝气蓬勃,连接霞光倾泻,内怀柔肠侠骨,机巧冷意之下,是青山咬定,立根破岩之中,想尽办法,有着非要与酷境相抗之韧劲。


    但瑶铃女没有心情听他说这些,仍旧觉得毛毛的,忍不住要求他确认道:“你确定?没人给我做标记?我不会因为这个被暗算吧!”


    苏彦忻看他这么介意和紧张,只好摇头妥协道:“不会,这当然不是标记,只是我个人觉得,就像何正嘉觉得我很烦那样。”


    瑶铃女:“……”


    苏彦忻抱着瑶铃女的手,把自己的脸放在上面轻轻蹭着,娇弱忧愁道:“瑶铃女,他对我有误会,我只是怕他误入歧途而已,之前抓他是看他不把长处用在正经事上,想让他来家中做事……当然他也幸亏没去,他当时逃跑起来速度很快的,我都很难抓到他。后来的话,采花贼并不是什么好营生吧,就算只骗钱也不好听啊。只是缺失目标而已,又不愿意听我说话,却因此越走越偏了,我关心他才总会去理会和纠正他,而且作为你的第二双眼睛,最好再也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被人抓到空子,就只是为了那些死无对证的事情,让你挨了一顿板子……不止是我,我想他也不想再见到那种事情了吧?你也一定会理解我的,是不是?”


    “你……”瑶铃女伸出一根手指,斟酌着指向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又顿住了。


    两人离得近,在他指来时,苏彦忻下意识张嘴咬住,此刻柔软湿润的舌面放置着一段略显尴尬的指节,使得苏彦忻对自己这种反应也有些莫名其妙,稍褪的红晕立即又层层补了上来,颜色甚至比刚才更加妍丽。


    瑶铃女本来要说的话顿时忘了个干净,犹疑地把手指抽了出来,还把带出来的口水往苏彦忻身上蹭了蹭。


    “小馋猫,怎么饿起来什么都吃。”


    苏彦忻一下子扑进瑶铃女怀里,速度之快,瑶铃女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扑来的残影。


    “瑶铃女。”苏彦忻的声音被闷在衣物里,“你之前不是还要对我说什么吗?你要说什么?”


    瑶铃女却又犹豫起来,应道:“忘记了。那个小美人……是怎么回事?你从哪搞来的?好怪。”


    苏彦忻应道:“他是何正嘉带来的,但是,他不是从连馆里跑出来的。”


    “冷淡?”瑶铃女皱着脸问道,“他也被认错了?”攵學3肆


    “不是。”苏彦忻笑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让人去查过,本还不知道是何缘故,今日一见,原来如此。他并不像你小心遮掩刻意乔装,那些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被抓到后,自己也肯定会喊的,只是以为对方不相信罢了。大概是对方看他这种性格,故意使些激将法佯装不知道吧。”


    瑶铃女:“……”


    “这种药有很强的副作用。”苏彦忻有些狡猾道,“就算黑白通吃又怎样,仍不算很难解决,你专心探查连馆,这种旁支小事,就交给我好了。”


    瑶铃女迟疑道:“真的吗?”


    “真的。”苏彦忻低声笑道,“就让何正嘉来帮我好了,他做了一件漂亮事,我干嘛为难他呢?他也能算是我的故交,明明就不讨厌我,只是嫌我烦罢了,我说过会和他说开,也会趁此机会解决掉这些小问题,他会带偏你,但终究无法改变你,我不会再因为你而为难他了。”


    瑶铃女听他这么说,又想了想何正嘉退避三舍的神色,不禁疑惑起来,询问道:“这还不算讨厌吗?”


    苏彦忻思忖道:“新身份,应该不会了吧。”


    瑶铃女:“……”


    瑶铃女心想前两个身份何正嘉也没一个不嫌烦的。


    瑶铃女疑惑道:“那你接下来也要总吓他吗,想对他干什么?”


    苏彦忻应道:“我想问问,他要不要来阁楼。”


    瑶铃女忍不住道:“跟你朝夕相对,他怕是会忍不住割耳朵吧?”


    苏彦忻也不纠结,就笑道:“无所谓,那就让他跟着你吧,反正他也不爱听。”


    “这样啊。”瑶铃女突然问道,“药玉阁楼真的和叶氏断了吗?”


    苏彦忻倏地沉默下来。


    “或者说,确实没有了委托的联系,可还是会有所交流吧。”


    瑶铃女平静道:“有些东西,即便苏掌事为叶氏卖命取得许多封赏,也有无法获得的事物。”


    苏彦忻抱着他,小声道:“你好像很讨厌他们,所以……我们没有说全。”


    瑶铃女疑惑道:“如果都是为了杀瑶台,那我还讨厌个什么劲。”


    苏彦忻有些失落道:“如果瑶台死了,你还会来找我吗?”


    瑶铃女反问道:“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杀瑶台了吗?”


    苏彦忻立即抬起头来,应道:“当然,他的死活根本不能干扰我们,他就算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你来找我,所以他根本无法决定你我的关系。他既不能做诱因,也不能做断绝,这是他完全无法干涉的事情和领域,而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感情,也与他完全无关。”


    瑶铃女本来有些百无聊赖的眼神,这才飘过来,与他对视。


    苏彦忻愣了一会儿,立即捧住瑶铃女的脸,开心地蹭道:“你可不可以亲亲我啊!瑶铃女!”


    瑶铃女还是反对道:“不可以。”


    “为什么!”苏彦忻不满道,“你明明就很满意吧!”


    “你……你鼻子也生病了。”瑶铃女离他远了些,推搡着他神色复杂道,“在这种无用之处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趁人之危,我可没这种爱好,也毫无挑战性,一点意思都没有……胡说八道的小屁孩你离我远点。”


    “不是病!”苏彦忻又把他拉回来,认真道,“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好香好香的!看到好香好香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呢!谁也忍不住的!”


    瑶铃女听得头皮发麻:“是吗,都这样了,那你干嘛还给我配香啊,这不是很多此一举。”


    苏彦忻执拗地应道:“可你就是很适合啊,不是所有人看到你都会觉得好香好香的,所以更会让人忍不住把你全身都熏得香喷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好香好香好香好香的,看不到就看不到,他们一定要闻到你就是好香好香好香的,香到根本就没有人能跟你比!”


    “好了好了好了。”瑶铃女对此心有余悸,连忙把边语无伦次边比划的他按住,应道,“你别太离谱,不利于隐藏,还会打喷嚏。”


    苏彦忻有些失落道:“你真的对我,没有那种感觉吗?”


    瑶铃女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也没有,你想得美。”


    苏彦忻脸红道:“可是我有啊,这可怎么办,这根本就不是你要不要欺负我的问题……”


    “去练刀吧。”瑶铃女诚恳道,“有刀在,一切都很好办的,不然我就向谢蝉风传信,让他给你安排相亲。”


    苏彦忻:“……”


    “或者。”瑶铃女正色道,“你想想,大仇未报,瑶台未除,此恨未绝啊。”


    苏彦忻:“……”


    苏彦忻苦恼道:“倒也不用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些,一刻也不得安宁,头都快炸了。”


    “那你就想。”瑶铃女继续道,“瑶台正在养新的迷蝶,用以应和连馆的野心呢?”


    苏彦忻:“啊啊啊!头疼!!!”


    瑶铃女侃侃而谈:“还有这里各种邪门药物盛行、即便有后遗症也还是还很受人欢迎、张文生为了应和我的假身份放出失败的旧贵族被再利用风声、还有为了维持争议添上了你们会上街随手抓人试药的消息、这宅子闹鬼已经被传开了使得别人谈而变色退避三舍、不仅如此还编了很多鬼故事,可听着都很有意思,我要不要讲给你听啊?”


    苏彦忻抓狂的神情一顿,立即沉眉应道:“行啊,晚上睡前你讲给我听。”


    瑶铃女又思忖道:“前朝不就那一个遗孤吗?怎么最近我还听连馆里有人说,要迎接皇室血脉呢?还说他……比叶氏重情重义。”


    苏彦忻:“前朝这么些年,总有那么些远亲啦,他们觉得叶氏得位不正,而叶氏对民间野史也少有顾及,因此虽得人心,却又于行文中毁誉参半。有血脉确实是正统,可光有旧血脉也没有用处啊,前事历历在目,除了他们自己,根本没人觉得他们重新复位是什么好事吧?”


    “至于那位重情重义这类事,无非是孝尊家长举案齐眉舐犊情深,想要用此去衬叶氏对旧主和亲属无情无义吧。域主会不受控制,多以是无法接受叶锦死去的事情,对今上有些迁怒,对方也借故把他骂得很惨,还把这骂名传的纷纷扬扬,这才被得空诱导挑拨。”


    苏彦忻说着说着,便又笑道:“这么多人为叶氏卖命,别人的亲人也并非是没有因此牺牲过,人心又不是铁石,谁能没有亲情道义之爱呢?可被授以众望,何故领头人就要为这种事半途而废?叶氏若因此妥协,不仅亲人受罪,追随者也会被对方一起杀掉啊,他哪里只能讲个人亲情道义?”


    “那边重情重义,所以可以借此为了个人亲情道义,出卖和驱逐臣子、同僚,也会借此背叛江山和民众,用以换取自身利益、满足个人好恶,汲取他人精血养就心肝玉人。叶氏虽因被拆解后力不可支颇显消沉,又在党争交涉中手法狠心了些,确实有错处,但总归比那群贪图享乐又刚愎自用的傀儡好啊。当初人们为什么要起事呢?又为什么会寄希望于叶氏?族外欺辱何曾会客套手软,怎还要被这种人冠冕堂皇地榨出血肉做滋补,一边把礼义廉耻的脸面讲尽,一边以爱人为由踩着枯萎的骨头高高在上尽享尊荣。人性多面,我并不否认这种爱护,只是不适合的位置,就不要再留恋了,这种人就应该在家里四世同堂好好待着,何必出来淌这些浑水,乱世之中人人自危,大义之人有私情点缀是锦上添花,而那些人有私情点缀只会让希望落空让他人吐血受罪,反而会辱没重情重义这四个字,重情重义,也不是这么拿来用的。更何况,也没人傻到会因此而去信服某人的。但现在已经不是乱世了,所以会更崇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举案齐眉这些纯情深情的调调,所以他们现在,要趁此机会,用纸笔和名声来劫叶氏的果子了。”


    瑶铃女迟疑道:“你知道?那你这是?”


    苏彦忻笑道:“哪那么容易,现在都已经定性了,打不过所以才会借助瑶台吧。我还是诱敌深入,而后断舍离啊,只要叶氏符合期望,阁楼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帮别人。而连馆想用这套成事,对于别人来说,念那么多虚词毫无用处,还不如像你一样直接把人杀了干净。你看,并不是所有目标都会像你一样,让我徘徊不定左右为难的,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与你相较,瑶铃女,在我做棋子的时候,只有你身边散发出了香气。我设下那么多的陷阱,做了那么多处的诱饵,在能够活下来的人里,只有你可走可留,我不忍关你,但这种事情,与我个人私心无关。”


    瑶铃女迟疑道:“还是与叶氏有关吗?”


    苏彦忻连忙摇了摇头,回应道:“叶氏,也并非什么都知道的,如今即便上位,也并非人人事事都能尽握手中,之后走向是否会重蹈覆辙,现在说起似乎也为时尚早……我们现在虽与他有交流,但在委托解除后,这边并非所有事物都要受他所控,就和你一样,这是不可控的,所以,良卜才会忍不住拖延时间诱捕你。”


    苏彦忻无奈道:“大概是之前我生病,他觉得我活不长就想早做打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