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怎么会突然薨逝呢？”
贾元春眨着清澈明亮的眸子问道。
她自然不知道昨天夜里，永安宫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一幕。
水澈笑了笑，道：
“醉酒后，失足跌落御花园水中，淹死的。”
这也是诸皇子停留宫中一天的原因。
即，掩盖大皇子的死因，维护皇家尊严，低调处理。
“啊？”
贾元春再次愕然。
水澈则摸了摸元春的俏脸，说道：
“娘子现在怀有身孕，丧葬之事你是不用去的。”
“只管在府中安心养胎即可。”
贾元春乖巧地点了点头。
……
果然不出水澈所料，
不到中午的时间，礼部便来人告知大皇子死讯，并告知诸王准时前去参加大皇子葬礼。
午后，
水澈打算去百花楼再找玉儿聊聊。
毕竟这次大皇子与楚嫔有染的情报就是玉儿反向套取来的。
虽说当时将这条情报说给水澈之时，
也只不过是模模糊糊一条不重要的，甚至算不上情报的捕风捉影之谈。
但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起到了大作用。
不过，
归根结底还是大皇子自己作死。
寿诞夜幽会楚嫔，看上去可能只是个意外的黑天鹅事件。
但即便那天晚上水澈不去谋划这场借刀杀人的计策。
大皇子早晚也得作法自毙，死在自己不讲规矩和猖狂跋扈的行事作风之下。
换句话说，即便水澈不弄死他，六皇子早晚也得弄死他。
不管是从身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方面看，
六皇子水泠所拥有的优势都比大皇子大得多。
……
走到燕王府门口时，
水澈想了想又折回了府中。
毕竟明面上大皇子薨逝，葬礼在即，
而这个时候自己堂而皇之的逛青楼怎么都有点不太合适。
退一步说，明知道百花楼是一个情报窝，自己还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那不是找刺激吗？
……
晋王府。
六皇子和三皇子私下碰头。
水泠对三皇子干掉秦王而立下的大功非常满意。
不过三皇子在老六面前倒是很腼腆：
“我哪有什么功劳，都是六弟暗中策划得当。”
六皇子一听，直接懵逼。
——虽说后半场我和母后接管了比赛，但我从未策划过这场表演啊？
三皇子也懵了，
从贴身处摸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晋王。
“六弟，你好好想想。”
“这纸条难道不是你传给我的？”
“若没有你的示意，我怎么可能会半夜起来捉老大的奸呢？”
六皇子水泠眉头拧成了一团疙瘩。
接过纸条凝视了半天。
忽然猛拍大腿道：
“坏了！”
“老三，我们这次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啊？”三皇子大惊失色。
“这纸条……不是你扔给我的？”
六皇子回忆了半天那夜里的情形，说道：
“肯定不是我！”
“我百分百肯定当时我睡着了！”
“后来失火之后我才被惊醒！”
“再后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擦！”三皇子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猛拍脑门。
“弄了半天差点把命搭进去，到头来竟然是给别人当枪使！”
老三、老六互相对了一遍当夜的各种细节，
相顾无言，俱是沉默。
半晌之后，三皇子方才咂摸道：
“……不过好在老大死了，最大受益者还是咱们。”
而聪明绝顶的六皇子却不以为然道：
“未必！”
“三哥你仔细想想。”
“当时父皇乃是激愤而杀大皇子。”
“可是在现场拱火的人，却都是咱们的人！”
“包括你，包括我，包括皇后！”
“一旦父皇回过味儿来……”
“卧槽！”三皇子惊道：“一旦父皇回过味儿来，咱们就是第二大的输家！”
六皇子道：
“正是！”
“尤其在太上皇寿诞当晚，拱火挤兑死大皇子。”
“虽说大皇子死有余辜，但咱们的罪名亦是不小！”
“虽不会明面处理咱们，但是……”
“但是咱们在太上皇和父皇心目中的位置肯定会大大下跌！”三皇子接口说道。
“不过当时那种情形，我以为是你策划的，你以为是我挑起的。”
“相当于咱俩互不知底细，各自是打蛇随棍上。”
“……”
两人又是一阵大无语。
三皇子瞪着眼睛疑惑道：
“可到底是谁仍给我的这张纸条呢？”
“如果说咱们和大皇子两败俱伤，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六皇子笑了笑，眼神变的阴鸷：
“查！”
“虽说这次咱们被当了枪！”
“可到底咱们还活着，反而是老大已经再也没有了夺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