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徐惠满脸崇拜的看着正在挥毫泼墨的李世民,满心满眼的都是欢喜之色。
自从太子谋反,陛下已经许久未曾召见过自己了。
只是看陛下眉头紧锁,似乎并不开心,难道还在为太子谋反之事介怀?
正当徐惠揣摩李世民心思之时,突然听到李世民喊了她一声。
“徐惠?”
“啊……”
“陛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指了指桌上刚写就的书法道。
“给朕点评下!”
徐惠闻言赶忙看向桌子,只见整幅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四句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陛下此诗可名流千古,百代流芳啦!”
李世民闻言苦涩的笑了笑。
“这要是朕写的就好了,朕可没这个才情……”
“哦?”
徐惠略微犹豫下,这才开口问道。
“敢问陛下,此诗是何人所作?”
李世民闻言摇了摇头。
“不清楚!”
“朕也而是从李厥逆孙口中听闻,目前问了朝中博学的几位学者,都表示从未看过这几句诗。”
“陛下,厥皇孙今年才七岁吧?”
“此诗虽平仄上不甚工整,前两句和后两句也不大相关,但慷慨豪迈之气纵横万里,绝不是七岁孩童所能作。”
“正所谓诗言志……”
“若臣妾所料不差,此诗定是经历过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愤而离世之人的临终之作……”
“对对,朕也是如此想!”
“这诗绝不是李厥那混球所能作出,指不定是他从何人口中听得,然后跑到朝堂上卖弄!”
徐惠见李世民堂堂大唐皇帝陛下,竟然跟个小孩子置气,登时笑嘻嘻的说道。
“陛下,若厥皇孙是神童,此诗倒也说的通。”
“神童?”
李世民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李厥在朝堂上痛斥自己,害的自己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人现眼的场景。
“哼哼!”
“他也配?”
“再者说,世上哪来那么多神童,即使偶然有之,也是世人以讹传讹之说!”
徐惠闻言嫣然一笑道。
“陛下,您难道忘了,妾身小时候坊间都以神童称之,嘻嘻……”
李世民听到这话陡然一震。
对呀!
自己身边这位爱妃,不就是货真价实的神童吗?
李世民想到此处,当即搂着徐惠来到床榻之上,跟她打听神童都有哪些特点。
“爱妃,你小时候都有哪些奇异之处?”
“奇异之处……”
“妾身只知道记忆力好些,勉强称得上过目不忘吧……”
李世民听到这里,再次追问道。
“可有未卜先知之事?”
“这个嘛……”
徐惠使劲的回想了下,然后心虚的开口道。
“据妾身的娘亲说,妾身小时候确实胡言乱语过一些事情,但妾身之父怕给家族惹来祸患,就请来道士给妾身喝了符咒,再之后这种事情就消失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气的直拍大腿。
“唉……”
“徐孝德糊涂呀,枉杀天才矣!”
所谓徐孝德,就是徐惠的父亲,李世民的便宜老丈人。
徐惠小心的抬头看了眼,见陛下不是真生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据家母所言,妾身之父事后也很后悔,觉得扼杀了妾身的天赋。只是后来见妾身依然聪明伶俐,后来又听闻妄言天机者多夭寿,这才渐渐忘却此事。”
“哦?”
“对对对,天道有常,有得必有失。若是你父亲当年不请道士做法,你现如今也未必能入宫陪伴于朕左右。”
“这就是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啊!”
李世民经过跟徐惠的一番交流,逐渐打开李厥可以未卜先知的心结,甚至开始担心这孩子是否会因此而短命。
正当他琢磨是否命人将李淳风叫进宫中询问下是否有破解之道时,突然听到门外的太监低声禀报。
“陛下,魏王殿下求见!”
李世民非常喜欢自己这个三儿子,听到他来拜见,登时开心的从床榻上蹦起来。
“快传!”
徐惠见李世民起身,虽然心有不甘,但依然从床榻上爬起来,并且整理了下刚刚被陛下弄乱的衣服。
不多时,李泰拖着肥胖的身躯,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
“父皇!”
李世民看到李泰这幅样子,还以为他被人欺负了呢,当场咆哮道。
“青雀,可是被人欺负了?”
“你大胆的说出来,父皇定会为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