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要嫁纨绔》全本免费阅读
院墙边上,三名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携一黑衣护卫,正在爬墙。
挂满冰渣和新下的雪,冻得人手疼。
岑不沂学过功夫,一个翻身,便坐到院墙上,顺着一棵枯树,轻松隐蔽其中。
而杨兼站在张明哲肩上,则歪歪扭扭,几乎要掉下去。
与此同时,一名黑衣护卫抱着剑,倚在面向街区的巷子口。
只要有人经过,就会收获一个恶煞的眼眸,和一声清晰的:“滚。”
“怎么样了?见着顾姑娘没啊!”张明哲埋怨道,“换我看了!”
“看见了,看见了,挂灯笼呢!”杨兼抱着墙沿,吃力地探查,“再等会儿。”
雪越下越大,天色渐晚,愈发寒气袭人。
岑不沂坐在树上,看着惜玉轩内忙着张灯结彩的众人,却未见顾云黛的身影。
“刚才还在里面的,去哪了?”
“你在找我吗?”
循着声音,他俯下眼眸,顿时一怔。
顾云黛站在雪地里,抬起头,眨着眼睛冲他笑。
她今天梳着朝天髻,红珠缀其上,金钗入斜鬓,浅金缎面的长褙外衣,披着缎面红斗篷,抱着个小手炉。
树上吊着大红灯笼,阴雪沉霭中,灯光洒在她扬起的脸上,照得她肤面微红,眼眸清亮。
他很少关注人的相貌,也几乎没有为哪位女子有所动容。
但当她在灯下弯起眉眼,冲他明媚而笑时,他真心觉得,她好漂亮。
“顾姑娘,在下杨兼。”杨兼打了声招呼。
只是还未等她回应,便在张明哲的拖累下,从墙上倒了下去。
沈芜被逗得直笑,仰面看见,岑不沂怔着,许久不说话。她招了招手:“岑不沂?”
“是啊,找你。”岑不沂回过神来。
沈芜抱着小手炉,撇撇嘴巴:“之前某人不是说,不想跟我有来往的吗?”
没想到她还挺记仇。
岑不沂坐在树上,踢了两脚枝桠,积雪水泼般落到她身上,吓得她四处乱躲。
“走不走?”
沈芜摇头:“我被禁足了。”
“闯祸了?”
“……没有。”沈芜不想承认那是闯祸,那应该叫正义执行。
“既然不是你的错,干嘛要听?”
沈芜眨了眨眼睛。
“拉你上来,走吗?”
看着两三米高的院墙,她陷入了沉思。岑不沂却蹲在墙沿上,向她伸出了手。
环顾四处,惜玉轩的院子地处偏僻,婆子们平日怠慢她,也是疏于打理,少有人来,应当没人看见。
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
况且,他居然主动来找她,说明他并不是真的希望再无瓜葛,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走!”她伸出手。
岑不沂接过她的手炉,扔给墙后的张杨二人,随即,拉住她的手臂。
“去哪?”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芜看了看四处的环境。原来院子后边是一条长长的狭窄巷道,一头通向街区,一头通向长满杂草的汴河荒地。
蛮适合偷情幽会的,她突然这样想。抬头看见岑不沂倚在墙边,抱着手,侧脸沉默。
黑金色的细抹额,好适合他。
好帅。
他突然抬眸看她。
沈芜快速移开目光,深呼了口气,唇边升起一团白气,遮住她两颊泛起的潮红。
不多时,张也不知从哪里提溜出来一名男子。对方被捆绑住手脚,被打得鼻青脸肿,嘴上还塞满了纱布。
“这是?”她有些疑惑。
“不认识?”岑不沂抬起那男子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给她“展示”,“这不是负你的男人,解豫?”
沈芜简直哭笑不得。
她摇头:“当然不是他,这怎么可能。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她连忙上前给人松绑,扯掉嘴塞后,涕泪横流的男子,大声痛斥:“我都说她的事与我无关了,你就是不信!”
“你确定?那天在听雨轩,你不是说他不认你?”
沈芜顿时懵住,看着地上被揍得满脸委屈的男子,又看了看岑不沂,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真的不是。”
岑不沂双眉一皱,眼神渐渐由不解转为震惊:“难道是年近五十那个?不会吧?”
说完,他“惊恐”地上下扫了她好几眼。
“你胡说什么?什么五十的人。”沈芜简直无语,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那他到底是谁?不在京城?”
“他……”沈芜看着他的脸,顿时哽住了。
看着这对狭长锐利的丹凤眼,那被她抚摸过无数次的高耸眉骨……
他的下颌,他的五官,他鬓边微小的痣,全都和他一模一样。
明明他就近在眼前,却又相隔千里,有如横亘着银河。
好像被上天狠狠地戏弄了。这个鬼地方,到场都是他的影子。
有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有名字一样的人,就是没有他本人。
“与你无关。”沈芜黯然。
岑不沂愣了愣,以为她气他唐突,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上前给解豫松绑,看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沈芜心里过意不去,一直道歉:
“对不起,误会一场,你别介意。”解开绳子后,沈芜替他拍掉身上的土,“看你伤得不清,我带你去医铺吧。”
“少在这边猫哭耗子,一群地痞流氓,无赖!”解豫自幼娇惯,哪受过这等闲气,见她态度软和,当即怒吼出声。
“你再说一遍。”岑不沂却不吃他这套,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踢得他连连求饶。
“你别打他了。”沈芜拦在解豫面前。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岑不沂,确实像个地痞流氓,看得她都有些犯怵。
“没错,我就是地痞流氓,我就是这么无赖。既然你不是谢郁,那就别活着了。”
说完,他拎起解豫的衣襟,扔鸡仔似的,把他摔到了墙上。解豫被撞得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回事?”沈芜不知道个中细节,干着急。岑不沂只说:“与你无关。”
解豫心里清楚,岑不沂虽然一介商贾,但背后有梁王撑腰,寻常人也不敢轻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此,他只是咬咬牙,抹掉嘴角的血迹,爬到他脚下,连声求饶。
“你就让他走吧,人家好端端的,又没惹你。”沈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