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内反派,陷入警察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第十二夜。


    两百秒的红灯结束了,车却仍然没有朝酒店的方向,而是直奔高速车道。


    高速车道上的路灯在夜晚像光雾一样,漂浮在视野区。


    “我坐上了贼船。”沈越冬看着车窗外。


    “你可以跳车。”叶知的目光没有直接接触她,而是在车内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


    沈越冬知道他在暗指她上次跳车的事,她用眼神审判了一下车速仪表盘:“这个速度你让我跳车,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去死?”


    两百五十码。


    在不限速的高速车道上只配在第二车道行驶,但也是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速度了。


    叶知抿了抿唇,将不自觉浮上来的笑意按下,嗓音刻意压得冷了一些:“去死。”


    他自认话语密度并不高,只在某些特定场合下才适当开口。


    但他无法否认,他喜欢和她交谈。


    她脸上果然露出了生动的痛心疾首:“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知。”


    叶知收回目光,踩下油门,往第三车道变道。


    “你带我去哪里?”她又问。


    “告诉你,你就会跳车了吗?”他嗤道。


    沈越冬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告诉她到底去哪里,也便不再问了。


    她手里握着手机翻来覆去。


    说实话,她的名声就是被这群警察搞臭的。


    她好好地配合着卧底先生的蜜糖陷阱,专一深情。


    结果陈鄢不由分说要和她签订小三协议。


    今天叶知又在电话里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现在反派BOSS沈越冬的人设已经从“为情所困被爱所卖的狠辣野心家”偏离到“专挑警察下手的怪癖花心大萝卜”了。


    ……她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沈随解释她是真的爱他而不是别有用心。


    “沈随别有用心,趁早和他分手。”叶知直视着高速车道,手微微拨正方向盘。


    沈越冬正在考虑这件事,吓了一跳。


    不是,怎么又来一个劝分手的?


    她皱起眉头,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诚诚实实地说出心里话:“我就喜欢他别有用心。”


    她就喜欢沈随别有用心。


    她恨不得沈随下一秒就把她这边的情报全都套走。


    她实在等不及要完成反派身死的任务了。


    她又道:“叶知,我们只是追杀和被追杀的关系,在这件事上你没有资格干涉我。”


    叶知没有答话。


    他的下颌线条绷紧了,口腔里像有淡淡的血腥味,是从喉咙口泛上来的。


    手指收紧,方向盘的皮套因为受力发出细微的声响。


    车外的夜景飞快地过渡着,像流淌的河,其中泛着冷光。


    沈越冬话说出口又觉得太狠了,她悄悄用余光打量他。


    龙傲天先生从小顺风顺水,什么事都是顶尖的,不然也不会养成这种性格,高傲,执拗,羞耻心强。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我嘴巴一向很坏,要是你觉得不舒服,那就找个机会揍我几拳好了。”她补救道。


    “闭嘴,别说了。”


    他的命令语气并没有带着不耐烦,却有急切打断她的意味。


    沈越冬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车从高速车道下道,转弯进入一条小路。


    比起市中心的房子来,这里的屋显得矮小而空洞,黑黢黢的窗户没有装防盗网,整整齐齐的方块在黑夜里给人一种寒冷的错觉。


    路上车辆开始减少,十字路口走过一个拿着酒瓶的醉汉。


    汽车又拐入一条更狭窄的路。


    树木开始多起来了,花坛里的灌木丛无人修剪,嚣张地戳着剑尖子,从边缘冲锋过来。


    小鹿福利院就在这些光秃秃的树和草间,铁门上挂着的牌子歪了一个角。


    福利院的建筑去年修葺过,看起来还是半新不旧的。


    车停下来了。


    沈越冬翻了一下剧本系统,找到了这个地点的描述:“是你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


    叶知应了一声。


    现在是凌晨,福利院里的老师和孩子早就睡了,围墙里静悄悄的。


    而叶知的车就停在福利院外的空地停车位上。


    沈越冬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是为了逼问出她身世中的其他谜题?是为了解读她的动机?是为了找出她成长过程中的关键人物?


    叶知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那一边,打开她那一侧的车门:“下车。”


    沈越冬看着他堵在她面前:“那你让一下。”


    他纹丝不动,手撑着车门。


    她慢吞吞解开安全带,速度飞快地滑下座椅,滋溜一下准备往他手臂下钻出去。


    他早有准备,手臂一拦,扣住了她的肩。


    “你要和我打架?”她抬头问。


    叶知却扶着她的肩往旁边一侧,让她看向小鹿福利院的方向。


    福利院墙内有一个大操场,滑梯和沙坑上遗落着不少孩子的个人物品。


    围墙外东侧有一条河,在夜色的掩映中,河边的树丛里似乎有一架秋千,秋千已经老旧废置了。


    河上有一座石桥,对岸是社区的篮球场,阒无一人。


    叶知转过头看向她,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怎么了?”她有些困惑。


    他似乎对她的麻木感到不满,脸色沉了沉。


    什么啊,没搞懂。


    小时候都住福利院,是在提点他和她之间的共同点吗?


    “你带我来你住过的福利院,是想问我小时候在福利院有没有受欺负,让我心生怨恨决定报复社会吗?”她尝试着问道。


    叶知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顺着她的话头问:“你有没有受欺负?”


    她笑:“我没有啊,不是每一个反社会人格都是因为苦大仇深。”


    叶知注视着她:“你承认自己是反社会人格?”


    “对。”


    两人不再对话。


    纤细的月亮像破碎的玉器,在路灯光间黯淡地垂坠着。


    他的视线几乎无法自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