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真是。”
秦怀道也凑上来，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图案露出疑惑之色。
突厥人有着对于狼文化的崇拜，将图腾纹在身上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相反没有才奇怪。
可若是如此的话，为什么又有抹掉呢？
秦怀道当下就明白了李平的意思。
有古怪。
若说是巧合的话，那可太巧了。
“这里还有灼烧的痕迹，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想要用火烧掉，然后用刀伤掩盖吧？”李平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可惜这里临近心口，怎么做都无法彻底掩盖。”
“他娘的，把你的脏手拿开。”
那汉子勃然大怒，一张口朝着李平撕咬过来。
秦怀道毫不客气地挥动拳头，直接照着脸上来了一拳，干脆利落。
李平则是继续观察着那个纹身，不过都是露出恍然之色，伸手在那纹身的地方揉了揉。
不多时，原本青色的纹路变成了红色。
“变，变色了？”秦怀道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果然如此，突厥中贵族或者大将会以特殊材料纹身，一旦体温过高就会变热。”
“战场上越是勇猛杀敌的纹身颜色越是赤红，被传以狼王附身。”
李平回想着之前听李世民讲过的内容，会心一笑。
“此人应该是突厥大将。”
要知道，贵族虽然也会以赤红狼头纹身来彰显身份，可他们多半没有勇气自残身体卧底大唐。
深吸一口气，李平笑了，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不过想要敲开此人的嘴巴恐怕不太容易。
对付这种人常规的办法恐怕没有用，怎么办才好呢？
思索了片刻，李平摸了摸下颌开口道：“事到如今咱们不妨直接点，你觉得如何？”
“哼，突厥勇士没有贪生怕死的，死了这条心吧。”汉子冷哼一声，也不再用凶残暴虐的外表进行伪装，平静地开口，显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会被看破身份。
那个血色狼头的纹身确实是他身份上的重大缺陷，这点他心知肚明。
可惜他终究没有狠下心来彻底毁掉。
是怕死么？
不，那残留下的痕迹是他对于往昔峥嵘岁月的怀念，可现在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后悔么？
说不上。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暗探呀！”
男人神色平静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眨一下眼睛是孙子。”
“果然是条汉子。”李平赞许地竖起大拇指，“不过你久在大唐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死亡是一种奢望，不知道你听说过炮烙，人彘之类的刑罚么？”
盯着那汉子，李平满脸笑容地问道。
“炮烙呢，是商纣王在位时的一种刑罚，具体呢？有两种说法。”
“一是说用炭火烧热铜柱，令犯人爬行柱上，犯人堕入火中而死，一是说铸一铜格，格下烧炭，令犯人行走格上，犯人堕入火中致死。”
“你想选哪个？”
李平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至于人彘就更有意思了，传闻是西汉时期吕雉处罚戚夫人时使用的刑罚，首先将四肢砍断，然后挖去双眼，割掉舌头，毒哑，毁掉双耳，最后扔到猪圈当中。”
“不过你放心，这种刑罚我们有专人操作，绝对不会出现差错让你中途死亡，至于绝食的话也不可能，我们会用竹筒导入药液，让你维持着生命，运气好的活上个十年八年也可以。”
冰冷的牢房中回荡着李平欢快的声音。
他仿佛是在说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旁边的秦怀道听得头皮发麻。
没有了手足，无法动弹，没有了五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连死亡都做不到。
活着，无能为力地活着。
生死不由人。
“我想，对你这种硬汉，此等刑罚是最大的尊重，你说呢？”
李平眯着眼睛，看着对面脸色铁青的汉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怪物，你这个怪物。”起初那汉子汉子还能够保持镇定，可随着李平那宛若魔鬼的声音传来，终于绷不住吼了出来，“我不怕你，来呀！”
“如你所愿。”李平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先给他洗个澡，剃了全身毛发。”
秦怀道点头答应。
不过是，吱嘎一声，牢门关上，隐约间有阵阵嘶吼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