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府,八坊县县衙。


    夜色如墨,县衙内几个打着灯笼的家丁在宅院里走来走去。


    灯笼透出昏黄的灯火,将地面照亮。


    “嗖!”


    一声细微到了极点的轻响。


    县衙院墙上跃出一人。


    那人身穿白衣,腰佩长剑,脸上蒙着轻纱看不出容貌。


    巡逻的家丁护院们见到白衣人影,微微一愣。


    下一瞬。


    他们反应过来。


    不好!是武林高手!


    “当当当!”


    护院家丁连忙敲响铜锣。


    “有刺客!”


    “保护县太爷!”


    刺耳的锣声响彻县衙。


    原本安静的县衙里亮起灯火。


    “砰!”的一声大响。


    县衙一处靠近县令住处的房间里,冲出一道魁梧身影。


    那人体型健硕,身穿灰色练功服,双掌厚实,足有一寸厚,大手一挥,房门的门板登时炸裂。


    “噔噔噔!”


    对方冲出房门,双膝一弯,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越上房顶,他睁着一双环眼,满脸戾气的扫视县衙。


    目光一瞥。


    他看到身穿白衣,在房顶疾驰的剑客。


    眨眼间,对方已经杀到近前。


    大汉扎起马步,双掌摊开,一对厚实的肉掌如同城墙般拦在身前。


    “刺杀不穿夜行衣,活该你死!”


    “吾乃‘铁掌山庄’‘摧墙手’肖铁山,吾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专门被八坊县令请来负责自己安全的肖铁山马步横开,丹田内力激荡,声如雷震!


    如此声势,宅院内的家丁、护院不禁面露憧憬。


    “肖护院不愧是出身名门,这番气势,恐怕能吓死对方!”


    “竟然敢来刺杀朝廷命官,他真是疯了!”


    众人举起灯笼,议论纷纷。


    就在他们说话间。


    白刀奔到近前,瞥了一眼肖铁山。


    下一瞬,明亮的剑光闪过。


    夜空下。


    白刀越过肖铁山,脚步不停,直奔县令房间。


    扎着马步的肖铁山一动不动。


    夜风吹过。


    他睁大双眸,足有一寸厚的肉掌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咽喉。


    “你……”


    “你是二……”


    “二品……”


    “噗嗵!”一声。


    肖铁山重重倒在地上,瞳孔大睁,生机全无。


    他喉咙处慢慢浮现一抹血线。


    随着肖铁山倒下。


    刚刚还在嚷嚷的家丁、护院一个个如同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宅院内陷入死寂。


    他们后背发凉,互相对视一眼,从同僚们的眼中看出一个信息。


    姜县令完了。


    “砰!”


    白刀一脚踢开县令房门。


    “啊!”


    一声惊恐的女人尖叫响起。


    床铺上。


    县令刚娶的小妾坐在床上,身上拉着被子,露出雪白的双肩,一脸惊恐。


    她身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相貌端正,下颌处留着长须,身具威严气势。


    他见白刀闯进来,十分淡定的抬眸扫了白刀一眼。


    “是谁派你来的?”


    “给了你多少钱?”


    “本官出双……”


    姜县令话还没说完。


    剑光刺破夜空。


    “噗嗤!”


    长剑拔出。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床边女人脸上。


    “啊!”


    她惊叫一声,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白刀一剑刺死八坊县令,额头不禁也冒出一层冷汗。


    刺杀朝廷命官,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大夏朝的时候,都是大罪。


    白刀既恐惧又兴奋。


    他脑海中浮现陈实的面容,眼神变得坚毅。


    魔道当兴!


    ……


    同一时间。


    姜家村通往八坊县的一条隐秘山道上。


    “呼呼……”


    “吱呀……”


    漆黑夜色下。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疾驰。


    车厢内,一名身穿浅蓝衣衫的女人怀中抱着婴儿,脸色煞白,不时张望四周,眼底满是恨意与惊惶。


    帮忙驾车的姜村族老手中提着灯笼,一边赶路,一边愤愤咬牙:“他们怎么敢!”


    “咱们家可是有人的!”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姜县令一定会出手!”


    听着族老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水心静心头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她顿了顿,开口道:“族老,您走慢些,要是撞上他们,可就完蛋了。”


    闻言,族老冷笑,声音嘶哑:“你放心,这条路,除了咱们本地人,没人知道。”


    “这条路直通城东,刚好和他们绕开。”


    听了这话,水心静松了口气。


    她紧紧抱着孩子,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刚刚在山上发生的事,如噩梦般缭绕在她心头。


    恐怖!真是恐怖!


    水心静轻咬嘴唇,眼神复杂,后怕。


    他们怎么敢!


    竟然敢杀那么多人,真是视天理王法于不顾。


    “驾!”


    族老驾驭着马车,在山路上疾奔。


    夜空中弯月透过云层,皎洁的月辉洒落在山道上。


    疾驰的马车忽然慢了下来。


    族老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有几道人影。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马车放缓,停到那些人不远处。


    感觉马车停下,水心静撩开帘子:“族老,为何停下不走了?”


    话刚开口。


    她神情一僵,眼底如潮水般涌上浓浓的恐惧。


    只见前方不远处。


    站着几个魁梧大汉。


    他们拱卫着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看到马车,笑眯眯道:“来了?”


    “等你半天了。”


    “实爷不杀你,但是你得死。”


    “没人愿意做这个恶人,那我……”


    “便来做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