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


    “怎么会!”


    “啊哈哈哈……”


    陈实挠了挠头,对小福干笑道:“是学堂的重先生找我有事,我过去看看。”


    “哦?”


    小福靠近,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十哥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被小福用那双严肃、认真的眼眸盯着。


    陈实轻咳一声,服软道:“好吧……”


    “我说实话,我打算去重先生那一趟,然后就不回来了。”


    小福缓缓摇头,归刀入鞘。


    “十哥,你今天就走,跟爹爹说过了吗?”


    “说过了,这个自然是说过了。”


    陈实一脸正色的点头。


    额,给爹留了书信,应该也算提前说过了吧……


    这段时间,爹在查当年古武覆灭、武林盟倾覆的事。


    要么在茶楼,要么就在玉叶堂偏院。


    当年的事情好像很严重,暗藏秘密。


    玉叶堂查了这么多年,才查出一点小苗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实心里想着,也对当年的真相多了一抹好奇。


    听陈实这么说,小福双手叉腰道:“那好吧……”


    “十哥,我就不送你了。”


    “你快些追上九哥,一起游历,出什么事能有个照应。”


    陈实看着面前,跟小大人般的小福,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


    小福柳眉微皱,娇声道:“十哥,你在外面可不要做坏事哦!”


    “要是被我知道,我就把你押到衙门去。”


    “我的刀可是大公无私的!”


    小福拍了拍自己腰间未开锋的腰刀。


    “哈哈哈,好!”


    陈实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揉了两下小福的头。


    “走了走了,真得走了。”


    “你九哥提前走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了。”


    陈实背着包袱,从小福身旁走过。


    原本兄弟二人约好,是想一起出门的。


    但是一个多月前,余杭县的望春酒楼在隔壁绍兴县又开了一家分酒楼,人手不够。


    陈实身为望春酒楼的头号跑堂小二被东家亲自点卯,调去了绍兴,干了一个多月,工钱翻倍算。


    昨天这才刚回来。


    在陈实看来,他当的虽然是跑堂小二,但他学到的是底层经验。


    平日里接触各式各样的客人,无形之中就积累了很多经验。


    这对他以后跟九哥合伙开酒楼,有极大的好处。


    “十哥,路上注意安全!”


    小福站在育婴堂的门前,一袭红衣,俏生生的望着陈实离去的背影。


    先是九哥,现在又是十哥。


    小福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毕竟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冷不丁的少一两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按爹爹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年岁到了,也该出去转转,游历增长见识。


    想到这里。


    小福轻叹一声。


    可惜她年岁还不够,不然的话,也学九哥、十哥这样,去游历江湖。


    听师傅说,江湖上行凶作恶的武者不在少数。


    她在余杭练了这么多年的刀,早已跃跃欲试。


    只待筋骨长成,年岁稍长。


    问刀江湖!


    陈实背着行囊,走在离家的青石板路上。


    走到拐角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育婴堂的大门关闭。


    小福已经回去了。


    “爹教小福练的是什么功夫?”


    “一时不察,我都没注意到。”


    陈实想起刚刚那一刀,心中微惊。


    “她不过才十二岁,就有这等实力,要是再过几年,游历江湖的时候,岂不是直接能以先天境实力出门?”


    心里想着,陈实轻轻摇头,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要是真有小福行走江湖的那一天,这片江湖恐怕都会热闹起来。


    依她的性子,什么邪门歪道、采花恶贼,怕是要遭老罪了。


    陈实回过神,不再多想,顺着长街向学堂方向走去。


    重九元昨天晚上传信,说今天有事找他,需要他帮忙。


    他离开余杭前,得过去一趟。


    两人虽说没有师徒之名,但算是有师徒之实。


    ……


    时间不长。


    陈实穿过几条长街,来到学堂外。


    充满孩童稚气的朗朗书声从学堂内传出。


    透过窗户,能够看到一袭青衫,蓄有长须的重九元背着双手,在学堂中踱步,走来走去。


    学堂里的孩子们一个个低头,手里捧着启蒙书籍,念念有词。


    六年过去,重九元气质更加温和,眼角生出皱纹,面容更加成熟、沧桑,富有时光感。


    如今的重先生走在街上,总会吸引不少妇人驻足。


    原本重九元长相就很不错,加上时光的酝酿,对那些妇人来说,简直就是见了就走不动路的大杀器,多看两眼都腿软。


    陈实见重九元在上课,也不急,在外面找了处荫凉地坐下,静静等待。


    大概等了两刻钟,学堂内响起喜悦的喊声。


    一群孩童结伴从学堂中跑出。


    他们一个个眉开眼笑,满脸笑意。


    重先生说了,今天下午不用上课。


    真是太好了!


    见学堂放学,陈实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重先生。”


    陈实走到学堂外,朝重九元喊道。


    “走吧。”


    重九元见到陈实,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他和陈实并排,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陈实也没急着问是什么事。


    重九元这个人脾气性情很古怪,明明身具极高的武功,却如同金盆洗手、归隐的侠客般缩居余杭,教了六年书。


    他的一些想法,很难让人琢磨透。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条街后,来到一处院外。


    重九元刚到院外,里面便响起一道惊喜的喊声。


    “爹爹!”


    一个身穿蓝色锦衫,头顶扎着一个朝天揪的男童,蹦蹦跳跳的朝重九元跑来。


    男童不过三四岁的年纪,眼眸闪亮,长得粉雕玉琢,继承了重九元和他母亲的优点。


    “林儿……”


    重九元见到儿子向自己跑来,脸上露出笑容。


    “重林,见到我怎么不喊?”


    陈实故意板着脸逗男童。


    “十哥!”


    名叫重林的男孩赶忙抬头补了一句。


    “老爷……”


    院内,重九元的妻子也缓步走了出来。


    她眼眸灵动,容貌俊秀,皮肤白皙,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衫。


    “师娘!”陈实见到对方,出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