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精力和朱敦儒面面相觑，看了看赵穆又看向狄书岚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比文采，输了不服气！”
“文人嘛，心高气傲！”
“嘿嘿嘿~”赵穆拍了拍冉精力的肩膀，表达自己对他的同情。
“是吗？”狄书岚将信将疑，似乎也感到这场比试并不简单。
虽然不好直接问。可是，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到底谁更胜一筹？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不出来，都是一副输家的嘴脸。
“昨夜我也在场。”旁边有个家伙本来一直保持沉默，这时候突然说道：“在下以为，朱兄摸胸时……”
噗！
“什么朱兄！”
赵穆正在喝水，听到摸胸二字吓得喷了出来。
必须打断他的发言，媳妇儿知道了不得了！
“你说谁更凶一些？”
“兄台，喝水！”赵穆赶紧将杯子递到那人手中，看到他的手背上也有鞭痕。“别提了，免得他们伤心难过！”
“哼！”看到赵穆如坐针毡的样子，狄书岚冷哼一声。“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赵穆摊开双手摆出无辜的样子，四处看了看。“我能有什么问题！”
赵穆故意用手揉搓太阳穴，挡住了狄书岚的视线。
对着在座的同道挤眉弄眼。
“九哥，我……”冉精力握住赵穆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想抽也抽不出来。
“哎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迟！”
此时，阁楼里面的高官全都站了起来弯腰施礼。
“官家来了！”
只见神宗皇帝神采奕奕，拉着皇后的手出现在了正厅当中。
太子跟在后面小步快走，略微显得有点猥琐。
“众爱卿，免礼！”
“难得今年的考试出了很多不错的文章，朕深感欣慰啊！”
“陛下圣明，天下大治万众归心！”
群臣一起对神宗皇帝歌功颂德，口吻一致显然是早就有所安排。
他将目光投向了院中，所有高中的士子都站立着等待皇帝训示。
“诸君都是我大宋的英才！”
“经过了层层选拔，如今终于不负寒窗苦读来到了朕的面前。”
“来！”神宗皇帝举起一个朴实无华的青瓷酒杯，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朕与你们同饮此杯！”
“哈哈哈！”
皇后跟在神宗皇帝身边，群臣则是尾随其后。
“不用多礼，都抬起头来。”
“朕要好好看看你这些青年才俊！”
“恩？”神宗皇帝突然收起了笑容，眉头紧锁手中的酒杯也抖了一下。“你们……”
皇后一看之下，赶紧捂住了嘴。
贴身的内侍总管黄解法冷汗直冒，司马光探出头来差点吓到晕厥。
“你们的脸上是怎么回事啊？”
十个人里面居然有七八个双眼浮肿，一道道红色血痕在脸上清晰可见。
“穆儿，”神宗皇帝转向赵穆，仔细看了几眼。“怎么就只有你容光焕发啊？”
“儿……儿臣不知啊！”
这时候不能解释啊，只能先装傻随机应变了！
从他们的穿着，神宗皇帝看得出赵穆身边是榜眼和探花。
“你们两个最为严重！”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了起来。“抬起头来！”
“你去看看他们脸！”
黄解法带着几个内侍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冉精力脸上的伤痕。
“哎哟，好痛！”冉精力虽然长得健硕，可是一碰就大叫起来。
没用！
这点疼都忍不了！
赵穆只能默默鄙视他。
内侍们一一查看了这些士子们，每个人都是痛得龇牙咧嘴。
“禀官家，他们的脸似乎是被鞭挞所致。”
“鞭挞……”
神宗皇帝开始自行脑补起来，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他们才会鞭挞自己的脸。
而且，不是一个人鞭挞，是群体鞭挞！
任凭神宗皇帝的想象力再怎么天马行空，也想不到他们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为官者当相貌堂堂，体态端正行色从容！”
“你们这般猥琐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你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神宗皇帝就盯着冉精力问了起来。“你们为何要鞭挞自己的脸？”
“官……”冉精力双眼鼓胀起来，眼珠子对着地面四处游走。“官……”
他就想是突然断电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司马光！”神宗皇帝的语气平和，却比发怒还要让人感到恐惧。“这就是你选拔的青年才俊吗？”
一向沉稳的宰相司马光一脸惊慌，乌黑的胡须也挡不住惨白的面容。
“昨日游街之时士子们都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啊！”
“为何一夜之间就……”
此时，身后的群臣里面传来隐约的哭泣之声。
“何人哭闹？”
黄解法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是上柱国。”
“唤他过来。”
一个老头抹着眼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步伐有些颤颤巍巍。
“上柱国为何哭泣？”
“官家，都是我管教不严啊！”
“恩？”神宗皇帝一脸茫然。“管教不严？”
“他是吾儿！”老头指着冉精力，声音嘶哑惨烈。“昨夜……哎！”
“哦！”
“你儿中了探花，上柱国理应高兴才是啊！”
可是上柱国却更加伤心，冉精力躲在赵穆身后不敢看他。
兄弟，你别靠近我！
我跟你不熟啊！
赵穆慢慢移动，试图与冉精力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有位老臣忽然眼前一亮，在神宗皇帝耳边小声说道：“臣听闻士子们高中之后，都会去寻花问柳。”
“不知鞭挞之事是否与此有关？”
“你们昨夜去了何处？”
“天……”上柱国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天上人间！”
“朕知道，那是找小娘子的去处。”
“可是，与他们脸上的鞭痕有何关联？”
事情已经无法隐藏，士子们为了自保都将眼神投向了赵穆。
我超！
妈的你们这帮二五仔，看我干什么！
昨天还认我当大哥，今天就出卖我！
我卖皮鞭给车太猛和三本六十八，你们自己上去挨鞭子。
“穆儿！”
神宗皇帝的语气平静到了可怕的程度，咬着牙齿发出的音调。
“你昨夜做了什么？”
怎么搞啊？
这口锅太大了，我背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