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暗暗摇头,臧霸的话暴露出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也就是说野心不大,再说好听点就是没有雄心壮志。
这和周信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周信当然知道人马从离开郯城开始一直赶路,现在又冲杀一阵,肯定已经累了。
但现在士气高涨,而且还没有真正累到走不动的地步。
“臧帅,我们初战得胜,士卒皆勇,而黄巾和百姓逃散,这是我们乘勇而击的良机,良机一失便不再有。士卒虽累,但要再击西面之贼应该没问题,杀贼减敌,又可壮我声威,岂可犹豫!”
“臧帅,我赞同周帅之言,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呀!”孙康跟着劝道。
孙观也点了点头:“奴寇,周帅说的不错,如此良机不可犹豫啊!”
臧霸看着众人,就连尹礼和吴敦也跟着点头赞同。
“好,便依周帅之意。”
臧霸不是担心什么,只是不想让兄弟们过于劳累。
孙康和周武带领两百人护着伤者在后,周信和臧霸率领人马绕向西城。
开阳城中。
琅琊相阴德最近总是睡不好,几乎每晚都是躺到半夜才能睡着,然后第二天早早就醒。
这让他显得非常疲惫。
虽然暂时守住了城,但城内人心惶惶,每每登城望着城外的黄巾,都让他感到心中惶恐。
曾有几次想要弃城而走,但新刺史陶谦曾经派人来叮嘱,让他一定要坚守开阳城。
可是左等右等,总不见州兵来救。
今日阴德照样早醒,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起,起来刚洗脸好,便隐隐听到城外喊杀声。
他僵在原地,凝神静听。
没错啊!
城外真的有喊杀声,而且是从南面传来的声音。
难道黄巾一大早就来攻城了?!
这个念头让阴德非常慌乱。
他一把扔下布巾,赶紧解下挂在墙壁上的剑,拿在手里,同时急喊:“来人。”
守在门外的仆人急忙进来。
“家主有何吩咐?”
“快去南城看看,黄巾是否攻城了?”
“唯。”
家仆刚应声出去,一位守城士卒急忙跑来,直接闯进屋内,禀道:“府君,救兵到了!刺史率领救兵到了!”
“救兵到了!你是说陶刺史率领州兵杀到城外了?”
阴德喜出望外,激动得手舞足蹈,看到眼前的士卒奇怪的看着自己,才控制住激动的心情,严肃道:“快,到南城看看。”
到了南城,登上城门楼,阴德向城外望去。
只见城外有一队兵马正在追斩黄巾,势如破竹,杀得黄巾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鼠窜。
城外被黄巾裹挟来的百姓则是慌乱逃跑,哭喊声夹杂着喊杀声响彻云天。
阴德心中大喜,不禁笑出声道:“陶刺史果然是在幽州平定过黄巾的人,刚到徐州不久便大展神威,看来我琅琊的黄巾指日可灭啊!”
“府君,城外援兵看起来不是陶刺史的兵马,应该是东海利城臧霸和周信的人马。”功曹徐辉站在旁边说道。
阴德仔细望去,旗帜上果然有“臧”字和“周”字。
“竟然是他们?怪不得人马这么少!”
“他们一大早突然出现,看来必是夜间赶路,臧霸与周信非比寻常啊!”功曹徐辉感叹道。
阴德冷笑一声:“臧霸就算了,贼首而已,倒是这个周信,据说其祖曾是长沙太守,而且在颍川杀了张常侍的堂弟,才会逃亡到徐州。”
“是啊,听说他到徐州不久,便向东海糜家索要了不少钱粮,之后又向东海相索要兵器。此人武力过人,智谋出众,又有仁心,曾经严令不许属下劫害百姓。有他在徐州,乃徐州之福啊!”
阴德却望着城外远处正在把张义首级悬挂在马项下的周信,沉吟片刻之后,道:“是福是祸,言之尚早啊!”
徐辉明白阴德的意思。
能力愈强的人威胁愈大!
他和你是友,那便是福,他和你为敌,那便是祸!
周信这样的人物,手里又有了人马,如果他想夺占琅琊,那便是大祸临头。
但不管怎么说,周信现在攻打黄巾,来援琅琊,那就是友。
“府君,我们是不是打开城门,迎接援兵进城?”
此时城外之战基本平息,只有少部分人马还在追斩黄巾。
周信和臧霸等人聚集一处,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阴德没有立即回答,仍然默默望着城外,过了好一会才说:“不,周信臧霸等人如今还不足信,再等等,等陶刺史率领兵马到了,再让他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