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那边骤然安静下来。
聂娇娇透过视频看过去，隐约能够看到他的耳尖泛起红意，她眉眼弯弯地笑。
“咳。”男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音，“困了就接着睡吧，我这边工作会加快进程，一结束我就回去了。”
加快进程？
聂娇娇心口处咯噔一下，下意识道：“没，没必要这么赶啦。”
玄湛微微眯眼，“你……不想我早点回去？”
“……”聂娇娇心跳更快，面上维持着平静无波，她抓了下头发，快速地找了一个借口，“我这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嘛，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还是要劳逸结合，不能只一味赶工作进度就忘了休息。”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力证自己的真心。
玄湛唇角浅浅扬起弧度，他似是被说服了，轻声“嗯”了句。
“好了，不早了，挂吧。”
“嗯嗯，你也早点睡。”聂娇娇举起手指冲着手机那边比了个心，随即挂断视频电话。
她丢开手机，手拍着心口。
幸好忽悠过去了。
…
酒店房间。
玄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放下手机，双手插兜，黑眸远眺夜空。
刚才视频时，聂娇娇撩拨头发时，他看到了她侧脸靠近耳朵那一块，有微小的擦伤。
她大约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一直在睡觉，所以才没接电话。
而且为了掩饰，还一反常态故意调戏他。
他静静站立片刻，再次拿起手机，给贺助理拨打了电话。
…
三天后，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聂娇娇亲自去取的，检测员将那牛皮纸袋递到她手里，其实挺轻的，但放到她手心里的那一刻，忽然间感觉到重若巨石。
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回到车子里，定定盯着许久，才鼓起了勇气。
拆开牛皮袋，抽出里面那一份报告。
她还是和那天一样，看得很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看不懂也要仔细看。
最后还是看到了结果……
直系父子关系。
其实在看到kgsley的那一刻，聂娇娇心里就清楚，假不了的。
偏偏人啊，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手机铃声响起。
聂娇娇瞥了一眼，是白心悦打来的，这时间掐得可真好。
她放下那份报道，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润，拿起手机，接听，“喂。”
那边白心悦说话也是单刀直入了，“看到结果了吧？确定kgsley是阿湛和我的孩子了，你要求我做的，我都做了，聂娇娇，接下来该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聂娇娇吞咽了口唾沫，冷冷开口，“我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做到，你放心。”
“很好，这次你总算识时务了。”白心悦还是没忍住嘲讽，“也是啊，一旦阿湛因为你失去一切，你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会让阿湛怨恨上你，得不偿失呢。”
“反而，你们要是这样离婚，起码你还能捞点赡养费走。”
“你也放心，你识趣，我也不为难你，阿湛给分多少钱给你，我不会有意见的。”
现在对于她来说，用钱能打发掉的事情，那都是小事。
只要她能坐上玄家女主人这个位置，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而且……以后整个玄家，都会是她的孩子的，她不至于眼皮如此浅薄。
聂娇娇懒得听她这些茶言茶语，就要挂电话。
“聂娇娇，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白心悦却有些谨慎，她默了下，道：“见面聊吧，我给你发地址。”
说罢就直接挂断了，紧接着发来了一个定位。
聂娇娇看了一眼，是一个茶室，她去过，里面基本上都是安静私密的包厢，很适合说话。
她点开导航，继而启动车子。
看看白心悦还想要作什么妖。
半个小时后，聂娇娇走入包厢，白心悦已经在里面坐着等了。
助理这回没在，估计是在看孩子，经历过上次，应该会把孩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了。
聂娇娇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一抬眸，白心悦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
聂娇娇嗤笑，见过沈蕴女士之后，她看到了什么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而不是她这种时刻端着的，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学了个皮毛。
她轻敲了敲桌面，“说吧，我只给你五分钟，超过五分钟，我就要按分钟计费了，白女士，你懂我们律师的规矩吧？”
“……”
明明她才是主人，这话却显得这儿变成了聂娇娇的主场。
白心悦冷讥，“知道要离婚了，怕以后捞不到钱，能捞一点是一点是吗？聂娇娇，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身上那股穷酸劲儿就是改不了？”
聂娇娇脸上笑容不变，她微微歪了歪脑袋，“你嘴巴这么臭，我改变主意了，专门对你，去掉免费的五分钟，从此刻开始，我要按秒计费，先付费再享受服务哦亲~”
白心悦脸都绿了。
“不想给？行，我还要见下一个客户呢。”聂娇娇起身就要走。
谁惯她啊！
“我！给！”白心悦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后，抽出支票簿，刷刷刷写下十万，撕了，递过去。
聂娇娇拿起支票，手指在上面弹了下，满意了，“说吧。”
白心悦喝了一口茶，压下内心的愤怒后，一字一字道：“你骤然提出离婚，阿湛未必会乐意，为了避免你们以后反复纠缠，所以要做，就要做到绝，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聂娇娇并不意外。
她在来的路上就寻思过了，白心悦与她说的，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她暂时没发表意见，只淡淡反问，“那你觉得，要如何一劳永逸呢？”
“我要你！”白心悦唇角忍不住勾起，眸底闪过快意，“在与阿湛结婚的当天，当众悔婚！”
聂娇娇和玄湛要结婚的请帖，已经在玄老太太的操持下，广发天下了。
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就要举行婚礼。
距离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她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很气愤，但转念一想，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白心悦脸上笑意蔓延，再接着开口，“我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