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聂娇娇,正在酒吧打架。


    她之前接到的电话是酒保打来的,说盛时安在店里买醉,已经喝到开始发酒疯了,因为她是电话簿里第二顺位,才打给她的。


    询问了地址,她拜托酒吧先看住她,而后立刻坐上车往酒吧赶。


    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堵得不行,她心急如焚,偏偏车子走走停停,约莫两个小时才抵达。


    匆匆停好了车就跑入酒吧内,不料里面一片混乱,有一群人在打架,不对,应该是说,有一群人在群殴一个女人,酒吧在其中阻止,但势单力薄,作用不大。


    她定睛一看,心脏差点停止,因为被群殴的那个女人……是安安。


    盛时安手里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死活不肯松手,女人的同伴有男有女,女人们疯狂去抓盛时安,想要让她撒手,可盛时安就是死死咬着那个女人不放,她们一时竟拉不开她。


    其中一个男人流里流气的,眼神凶狠,好似不耐烦了,抡起一旁桌子上的酒瓶子,冲着盛时安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聂娇娇当然不能忍,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安安。


    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了那个男人的腹部。


    因为男人的注意力全在盛时安身上,没有想到杀出来一个聂娇娇,被踹个正着,他也喝了些酒,脚步踉跄地往后倒,竟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


    哗啦啦地倒了一大片酒瓶子,碎了一地。


    男人都懵了。


    其他人惊呼。


    聂娇娇趁机突破重围,将拉扯盛时安的那些女人都推开,张开双臂抱住了盛时安,看着她浑身狼狈,她的嗓音微微颤抖,“安安,你没事吧?”


    她估计被打了不少巴掌,脸上红印子很明显,唇角还渗着血。


    盛时安一抬眼看到她,只喊了句:“娇娇……”


    之后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滚落,哭得无比凄厉,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聂娇娇与她自小相识,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即便是三年之前她与家人决裂,被断绝关系时,都不曾这么伤心过。


    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安安,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和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


    她能预料到安安肯定出问题了,但眼下来看,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没等到盛时安的回答,男人阴鸷的声音传了过来,“臭娘们,敢踹我,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好好走出这里!”


    聂娇娇循声望去,那个男人又招来了两个同伴,三个人抓起被砸破的酒瓶子,毫不客气地朝着她们冲过来。


    他们人太多,聂娇娇一个人跑还是有点希望,但带着醉醺醺的盛时安就没胜算,她不可能丢下她,便咬着牙,与那人打了起来。


    五分钟后,警察到了,将在场所有人一并带了回去。


    聂娇娇和盛时安坐在左边,那伙人坐在右边,双方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警察开始做笔录。


    “先说说为什么打架?”他问盛时安。


    盛时安的酒已经醒了,可她闭口不言,整个人很丧很颓废的模样。


    而另一边,那个男人直接叫嚣,“我怎么知道这个疯婆子有什么毛病啊,我妹子过生日,招待朋友来玩,我们中途转场,一走出包间这个疯婆子就冲上来打我妹子,抓她头发抓她脸,你看看,我妹子伤得多重啊,头发都被薅秃一块了,我当哥哥的,怎么能就眼睁睁看着?”


    “是她先动手的,是她蓄意伤害,你们抓她就对了,抓我们做什么,我们是受害者!”他激动地站起来,拍着桌子。


    警察脸色顿冷,“叫什么叫,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你受害者?你打人家姑娘,拿碎酒瓶子扎人家怎么说啊?”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聂娇娇的胳膊。


    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但还是能够看出血不断地在往外渗,纱布都已经染红了。


    男人看过去,更气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也是先对我动手的,而且警察同志,你别看她娇滴滴的,对我下手也不轻,我特么被她踹了小弟弟好几下,我都不知道废没废。”


    他现在恨不得将聂娇娇千刀万剐。


    警察被他那鸭公嗓吵得脑袋都大了。


    以他的经验,这种事多半是情感纠纷,本来如果双方愿意和解,这事儿也能很快解决,可现在,盛时安不愿开口,另一方又叫嚣着一定要起诉她。


    再加上调来的监控看,确确实实是盛时安先动的手,然后是她和女人互殴,那女人被她打得挺惨的,但盛时安也被她的同伴打得不轻。


    聂娇娇是后面加入的,她没有劝阻,也是上来就动手。


    不管怎么说,先动手的就是罪行重一些,再加上证据确凿,聂娇娇和盛时安暂时被拘留,另一边则是动手的那个男人被扣下。


    聂娇娇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盛时安的状态非常差,她不能任由她在派出所的小黑屋里待着。


    那么就需要找人来保释她们。


    聂娇娇原本提议给陆纪打电话的,盛时安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猛地抓住她的手,那力气抓得她都疼了,“娇娇,不要发给他,打给谁都可以,不要找他!”


    果然是和陆纪有关。


    证实了她的猜测,聂娇娇没有立即追问,而是顺着她的话,“好,不打给他,我找别人,别担心啊。”


    她内心第一首选其实是陈律,毕竟他是律师,过来保人比较专业,还能了解下情况,后续有个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应付。


    可大半夜的,就算她是正当理由,也难保陈太太不会再多想。


    那……霍非凡?


    下一秒她又摇头否认。


    霍非凡腿还伤着呢,让人跑这一趟她良心会不安的,而且,还是那句话,大半夜的,不合适。


    玄湛?


    算了吧,让他知道她在外面打架上了警察局,丢了他和玄家的脸。


    他估计只想着掐死她了。


    想来想去,好像没人了啊……


    以前聂娇娇也没觉得自己朋友少有什么不好,好朋友一两个足矣,现在才知道,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看来,只能麻烦小静姐了。


    她拿起话筒,拨打电话,告知情况后,并拜托她一定不能让玄湛知道。


    等了快一个多小时,警察同志终于来提她们。


    聂娇娇扶着盛时安走出来时,见是见到了小静姐,但她的身侧还站着浑身寒意的玄湛。


    他看过来的眼神,比寒潭里的水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