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娇能明白奶奶疼爱孙子的心意，可她和玄湛的结局……好似一眼就能看到头了。
但她也不愿看到奶奶失望，低低声道：“我会尽力的。”
玄老太太体听出她话语里的苦涩，她目光怜爱，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娇娇，阿湛他就拜托你了。”
她年岁已高，估计也没多久能活，她一直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大孙子，她真的不希望她哪天两脚一蹬，他的身边就彻底没了一心一意爱着他，能够温暖他的人。
那样过一辈子，太苦了。
思及此，她又冲着聂娇娇做了一个打油加气的手势，“娇娇，加油，三年前阿湛的心那么冷漠，都被你融化了，现在你也一定可以的！”
“……”
三年前她分明倒贴失败了，哪儿融化了玄湛的心？
现在即便玄湛这三年心里没有聂嘉嘉，可他应该也没有她……
她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奶奶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不想让她再继续操心了。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好。”
玄老太太当即眉开眼笑，无论两个人之间有多大的隔阂，只要有想去努力的心，相爱的人总会冰释前嫌，走到一起的。
怕的是，彼此的心都冷了，不愿意再走了。
她褪下手腕处戴着的祖母绿镯子，放到了聂娇娇的手心里，“娇娇，婚礼……暂时办不了，但你放心，等那臭小子想通了，迟早玄家会还你一场盛世婚礼，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们玄家新的女主人。”
“这个镯子，奶奶送给你，祝贺你新婚。”
聂娇娇认得这个镯子，是玄老太太的贴身之物，价值连城，极是名贵，她连忙摇头，“奶奶，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玄老太太不由分说地将镯子戴入她纤细的手腕处，她欣赏了下，甚至满意地笑道：“娇娇，你现在是玄家的女主人，你能要，也只有你，才能要，戴着吧。”
副驾驶座坐着的玄野，抬眼，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那镯子，暗暗心惊。
老太太是真心疼爱聂娇娇啊，这个镯子对于玄家的意义非凡，他哥的母亲，长媳妇都没得到，甚至他的母亲，二媳妇也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就给了聂娇娇。
玄野琢磨了下，只有两个字，羡慕~
见推脱不了，聂娇娇唯有先收下，“谢谢奶奶，我会好好珍藏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却并非是回到玄宅，而是……玄湛在外的公寓。
她不由侧目看向玄老太太，她则解释道：“我出院回老宅后，阿湛就极少回去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我知道他就是不想听我唠叨。”
“所以你之后，就随他住在这边吧，新婚夫妇，总不能分开住，更何况……你们两人世界，更好培养感情，奶奶也很识趣的~”
说着，她还暧昧地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是有句话说，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再不行，多睡两觉，也就和了~”
没想到老太太说话这么奔放直接，聂娇娇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双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咳的，还是因为奶奶的话。
知道小姑娘脸皮薄，玄老太太点到即止，“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送到了，你母亲那边也不用担心，我安排了人将她送回医院去了，你爷爷也让你父亲把离婚协议给签了，你和你母亲以后再也不需要受制于你爷爷了。”
“娇娇，奶奶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你和阿湛的以后，要靠你自己来走了。”
聂娇娇的眸底止不住地浮起一抹泪光。
这么好的奶奶，她无法辜负。
纵使前路再艰难，她也要咬着牙，好好地闯一闯。
…
聂娇娇站定在公寓门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密码开了锁，推开门走入。
公寓挺大的，窗明几净，就是黑白灰的色调显得格外冰冷，丝毫没有家的温度。
她换鞋走入，大致地转了一圈。
没有任何女性的用品，看来，奶奶说的是真的，玄湛和聂嘉嘉之间，大抵没有什么男女关系。
至于她总是被拍到半夜出入这儿，应该就是她的炒作了。
聂娇娇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了很微妙的一丝波动。
下午，她和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她已经和玄湛领完了证，也入住了他的公寓，让她放心。
她还将结婚证拍了照片，发给她看。
徐凤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次是玄老太太亲自操办的，总不会再是假的了。
只是……
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娇娇，我看阿湛他……是不是很不情愿啊？我怕你，会受苦。”
她自己经历过婚姻的苦，丈夫若是心里没你，不善待你，婚姻就是绝望的坟墓。
她很害怕她的女儿步她的后尘，那她宁愿她不要结这个婚。
聂娇娇连忙故作轻松地回：“妈，你别多想，我和玄湛就是……闹了点小别扭而已，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吵架不拌嘴，我们会和好的，你别担心了。”
“而且，他既然愿意和我领证，就代表他心里是有我的，不是吗？”
她用着奶奶给她说的话，来说服母亲，同时也在催眠她自己。
徐凤华叹了口气，还要说些什么，聂娇娇却抢先道：“妈，我得收拾行李了，先不和你说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去看你。”
“好吧。”
毕竟是新婚第一天，她也不好说这么多不吉利的话。
徐凤华挂电话之前，还是由衷地说了一句，“娇娇，我的宝贝女儿，新婚快乐。”
聂娇娇放下电话，仰起头，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雾气才散去。
为了真心爱她的人，她也会努力快乐的。
聂娇娇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就那么几件衣物，很快就放好了，眼看着快要饭点，她思索了下，还是去厨房，做了晚饭。
上次玄湛吃她做的饭，似乎还是满意的。
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然而，没有任何意外，玄湛一直没有回来。
饭菜早已凉透，她草草吃了两口就起身倒掉了。
她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毕竟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情，洗了澡，她便直接躺下睡觉了。
这几天她的神经高度紧绷，都没有睡好，今天倒是沾枕就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地感觉到身上一重，好似有人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