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一时并未说话。
聂嘉嘉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但她还是鼓着勇气走上前，坐到了床边，含羞带涩地眨巴着眼睛，才接着说，“阿湛，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以后……你要好好待我啊。”
话落，她嗔怪地看着他，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你昨晚把人家弄得疼死了，都叫你温柔点儿了。”
“不过我还是感觉很幸福，阿湛，我们不要再分开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吗？”
玄湛眼皮微掀，视线落到了聂嘉嘉的脸庞上，数秒后，他总算开了尊口，“昨天晚上，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聂嘉嘉闻言，脸上露出了些许委屈，“那是当然的了，我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来乱说，阿湛，虽然我是愿意的，但你说这个话，我还是很难过。”
“是么。”
玄湛冷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大掌蓦地擒住了聂嘉嘉的脖颈，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的嗓音还是没有丝毫起伏，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了？”
他的动作那样随意，聂嘉嘉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铁链卡住一样，骤然呼吸困难。
她下意识地去扒男人那修长的手指，咬着牙道：“阿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
玄湛没再废话，眼神冷漠，手指直接用力。
氧气渐失，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聂嘉嘉的眼底止不住地浮上深深的恐惧，她张口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抵不过死亡的威胁，大声喊了出来。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阿湛，我，我错了，放，放过我。”
玄湛的手松开。
聂嘉嘉大口大口喘着气，狠狠地咳嗽着，一张脸变得又青又紫，极其地狼狈。
玄湛没再看她，只冷冷地道：“我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没有下一次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聂嘉嘉彻底慌了。
本来她一心认为玄湛喜欢她，所以她恃宠而骄，什么都敢做，包括这次算计他。
但经过昨晚上，她即便再不想承认也已经看清楚了，玄湛心里根本……从未有过她！
昨晚上玄湛都已经被欲念驱使着了，却还是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她摔到了床下。
她的额头不小心磕到了椅脚，脑袋懵了大半天，眼神也晕眩得不行，根本无力再爬起来，很快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男人压抑痛苦的声音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玄湛闭着眼躺在床上，他的神情有些痛苦，大抵是熏香的效果还没有消失。
而他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地，喉间溢出的名字，全都是“聂娇娇”三个字。
她那么活色生香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不要，宁愿梦着聂娇娇舒缓……
那一刻，她的脑袋比磕到时还要懵，她宁愿自己还在做梦，也不敢相信……玄湛居然是真的喜欢聂娇娇。
他竟然真的……很喜欢聂娇娇！
这让她情何以堪。
聂嘉嘉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快一个晚上，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打算孤注一掷。
于是她布置了一下现场，再进去浴室，咬着牙狠着心，将自己的脖子，手臂，身上，掐出一道一道暧昧的痕迹。
她本以为，以这种方式暂时先留在玄湛的身边，再伺机而动。
她是不可能任由玄湛和聂娇娇就这样在一起的，玄湛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可万万没想到……玄湛竟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计谋，逼得她自爆，还说出这样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他以后也不会因为那件事对她有任何优待，要彻底和她划清界限了。
那怎么行。
一旦彻底失去玄湛的庇护，爷爷也不会真心待她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湛，你别这样对我，我以后都会听话，不会再痴心妄想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玄湛眸底没有半点波动，只余厌恶。
他之所以笃定自己没睡她，那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不爱的女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的。
即便……是赌气。
而刚才脑海里闪过的所有画面，全都是聂娇娇，没有半点是聂嘉嘉的。
可她愚蠢到以为能骗过他。
玄湛黑眸冷冷淡淡地看向她，再次开口，“你要么现在消失，要么……永远消失，你要哪个机会？”
聂嘉嘉吓得眼泪都止住了。
玄湛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而且她能听出来，他不是说笑的。
她现在不滚，她没准以后都不可能在帝都出现了。
聂嘉嘉满心的不甘，但她眼下什么都不敢说，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半点不敢停留地跑了。
…
玄宅。
聂娇娇本以为自己会难受一晚上，没想到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异常地冷静。
泡了个热水澡，做了一个面部spa，甚至还喝两大碗小静姐煮的燕窝粥，之后美美地去睡觉。
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睡到大天亮。
聂娇娇侧过脸，看着外面的太阳，觉得自己总算是争气了。
没有再因为狗男人消耗自己，真的太棒了。
但她也知道，想要彻底摆脱玄湛对她的影响，最好的方式还是再也不见。
只有这样……她才能咬着牙，将他在她心里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抹除。
否则总是在眼前晃，就总是在不自觉中，生出那可笑的奢望。
有些事，她该去争取了！
聂娇娇洗漱完，换了衣服，拎着包包下楼。
她没吃早餐，径直出门，坐上车，去了律所。
九点半，聂娇娇泡了一杯咖啡，走至陈律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待里面传来“进”一字，她推开门，走入，继而将手中的咖啡放至办公桌上。
她缓慢地将咖啡推到陈律的手边，道：“陈律，咖啡，半糖半奶，对吧？”
陈律垂眸看了一眼那符合他口味的咖啡，他了然一笑，“这杯咖啡我能不能喝，还得看你想提出什么要求，否则我可不敢乱喝。”
他抬手，将那杯咖啡推了回去。
聂娇娇也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狐狸精”陈律的了，当然，她也没打算瞒。
这群律师一个个都八百个心眼子，有话直说是最不浪费彼此时间的。
她深吸口气，以十分郑重的神色，一字一字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