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太后的夫君是微臣 > 2. 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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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在她耳边呼啸。


    她在飞驰的骏马上,而他在她身后,两手稳稳地拉着缰绳。


    她离他很近,近得后背几乎贴上他胸膛;他离她很远,刻意保持自己不靠近她身子。


    可就算他想和她保持距离,也做不到。毕竟他和她同乘着一匹马,而马跑起来又是如此颠簸。


    她顺势依偎向他也不奇怪。


    觉察到他身体因为她的贴近而变得僵硬,她玩味地勾起唇角,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后一靠,似有若无地轻蹭着他的颈窝。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看他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因为她而动摇。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他虽然绷紧了身子,但仍旧不为所动,仿佛他是块木头或者她是。


    真是无趣。她撇了撇嘴,倦了似的找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角度靠着。不知不觉,她就升起丝丝困意。


    这段时间她其实一直没休息好。因为她不知道新登基的皇帝会怎么处置她这个年轻继母,也不知道她那些族人的情况。


    当然她并非出于担心族人安危,而是担忧情况不明朗会使她自己判断错误。在这关键时刻,只要一步错了,别说翻盘,她自保都难。


    所以这段时间她没有像她表现得那么淡定自若。


    不过现在,她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这一放松下来,困意自然而然就来了。


    她半阖住眸子,放软身子地靠向他。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放松,他一言不发地收紧了双臂……


    ***


    待神乐真寻再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夫人,你醒了。”守在床边的侍女见她坐起身,恭敬地喊她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令她微微挑眉。


    不过她没有去纠正侍女,而是环顾四周。


    宽敞又陌生的房间,看得出来被精心布置且刚刚才打扫过。一尘不染的家具、摆设全是她喜欢的素雅风格。包括案几旁盆栽的夹竹桃,都是她喜爱的。这应该就是杜绝为她准备的住处。因为这世上除了她弟弟,就只有杜绝这么了解她的喜好。


    但她并未找到杜绝的身影。


    “丞相呢?”她询问眼前的侍女。


    “爷送夫人回房后就离开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听完侍女的回答,她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吩咐道:“我有些饿了,你替我准备一些吃的吧。”


    “好的,奴婢这就去准备。”侍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侍女一走,她就下了床,径直走向洞开的窗户前,往外一瞧。


    结果这一瞧直接让她惊讶得愣在原地。


    清冷的月光拨开云雾洒落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上,湖岸边的垂挂着深黄色的灯,远远望着就像一条蜿蜒美丽的星河。


    而她此时此刻就被这条“星河”包围着。


    杜绝居然给她安排了一座湖心小筑。


    难怪窗外看不见看守的人,因为出入这里只能坐船。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困住我么。”


    她扶着窗沿,讥诮地微启双唇。


    仿佛那个男人能听见她话似的。


    他确实能听见。


    因为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后,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


    她的低语他自然也听见了。


    “太后对这儿不满意么?”


    淡漠中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逸出薄唇。


    闻言,她转过身,就见他一身束腰黑衣地站在她面前。同样深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地盘了发髻,其余的发丝则松散地披在肩头。


    与随意的打扮相反,那张俊脸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她轻笑着问:“本宫若说是,丞相会送本宫回去?”


    “在反贼被抓获前,太后只能待在微臣府邸。”


    “你说的反贼可是本宫的亲弟弟。”


    “所以这也是太后必须待在这儿的理由。”


    “如果你们一辈子都抓不到本宫的弟弟呢?”她看着他,“你要囚禁本宫一辈子?”


    他冷冷地说:“也不是不行。”


    “杜绝。”她直呼他的名字,“你还不承认你是公报私仇。”


    “如果微臣想报私仇……”他说着迈步走向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娇艳的小脸,“绝不会仅仅是囚禁你。”


    “哦?”她抬眸迎视着他如炬的目光,挑衅似的问,“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他盯着她盈盈秋水般的双眸,哑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问这个问题。”


    “你不是我。”


    “对,我不是你。”他赞同她,“你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我只是……”


    他攥紧了藏在背后的手。


    “一个不起眼的小卒。”


    “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相了。”她幽幽道。


    “你是一国的太后。”


    她自嘲地笑了笑:“被当作囚犯软禁在这里的太后么?”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是想说我当年没有选择等你,而选了先皇?”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用他亲口回答,他冰冷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杜绝。”


    她柔柔唤着他的名字,面露忧伤。


    “当年我离开你进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


    “当年是我爹为了巩固权势,逼我入宫。”她咬了咬唇,似乎不愿意回忆这段记忆,“他拿你的安危威胁我,我是不得已才离开你。”


    她说得情真意切,只差梨花带雨。


    听到她的解释,他黯了黯眸光。


    见他不像之前那么无动于衷,她主动贴上他身子,犹如温驯的小猫般侧头蹭了蹭他胸膛:“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你爹什么都招了。”


    “……”


    “他说当年是你主动要求进宫的。”


    她抬起那张已然不见一丝可怜的脸,平静地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两年前派刺客袭击皇上也是你策划的。”


    “没用的老东西。”她毫不客气地评价自己的父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么说你承认他的供词?”他紧盯着她毫无愧色的娇颜。


    “我不承认又如何?”她离开他身前,“我不承认,你们就能放过我?”


    “是我能放过你。”他说着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刻着一道疤痕的肩颈,“两年前的那一晚我也在。”


    这道刀疤就是刺客所留。


    看到他肩颈上的伤痕,她变了变脸色,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是吗,那算你倒霉呢。”


    “算我倒霉?”他被她气笑了,“神乐真寻,你就那么渴望激怒我吗?”


    “渴望呀。”她背靠窗沿望着他,“我想看你因为我失去冷静的样子。”


    “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