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又是清脆的一声。这一次那个白色小箭头又落到了旁边靠墙放的柜子上, 然后他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放下了叉子、起身、往那个柜子走去。
一串文字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纲吉愣了愣,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道灵光。
啊。
这好像……难道……！
是游戏？！
他想起来了, 他其实是见过的……在很久以前的训练副本里，他见过！
虽然那些训练副本大多数都是根据各位首领的记忆和真实经历为蓝本创作的, 但有时候也会夹杂了一些不属于他们的时代的内容，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文化考试”。
本来不该出现在那个时代的东西却出现在了那个时代, 那么这样东西就显然是有问题的。他的时间有限, 所以在文化课的学习上有时候就会通过这种方法来让他融会贯通……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考试真的很让人心颤, 他当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考试了。
因为只要一不小心记错了，就可能会触发必死结局！
游戏类的知识虽然并不是他学习的文化课知识的重点，但他也确实接触过。而且好像是为了让他了解现在的文化发展，他们还会在训练副本里加上一直到九世的时代才出现的游戏种类、电影文化……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这部分内容的占比真的很少，大多数时候都以背景的形式出现在训练副本里，而且很多时候都不会是能让他成功通过副本的重点, 勉强只能算是一个加分点。那就像是一种课外学习的扩展知识, 所以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么说起来，这不就是他以前看年轻的七世偷偷玩过的电子游戏吗？！他只看了几眼，那个时候他还思考过“这真的是这个时代有的游戏吗”的问题，但最后因为这部分内容太细他实在无法确认, 所以他就直接忽略掉了这个疑似加分点了。
所以他现在是……变成了游戏人物？
为什么？！这和走秀活动有什么关系？这画风变得也太突然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纲吉的错觉, 纲吉总觉得他现在所在的这个“游戏”, 或者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他记忆里看到过的那种游戏的形象好像清晰了很多。
他记得那个时候年轻的七世玩的电子游戏，那些角色完全就是渣成一坨在屏幕中诡异地挪动……看得他的眼睛都很痛。
但现在他的形象感觉还是很清晰的，至少没有变成一坨奇怪的东西……难道是因为现在他是放大来看的？
纲吉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所以暂时只能任由自己跟着那个疑似鼠标的白色小箭头移动——现在想起来，那个哒的一声不就是鼠标键被按下的声音吗？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有谁在控制着鼠标来操控他的，而他现在可能是已经进入到了电脑游戏画面里……但，是谁呢？还能是谁在操控他？他又是怎么进来的？他又要怎么回到走秀的活动会场？
他应该只是昏迷了才会进入的，也就是说这里应该确实是他的梦境才对。
唯一清晰的连通点是“饥饿”吗？
纲吉又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血条——他现在只有这种小动作没有受到限制。
不过自己操控的游戏角色老是突然抬头看着自己脑袋上的血条真的没问题吗？看上去不会很奇怪？不会被怀疑？
纲吉有些不敢确定，所以他的这种小动作也收敛了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收敛了这些小动作之后，那个疑似鼠标的白色小箭头就开始时不时地往他身上戳。
“……”烦死了！纲吉忍无可忍地胡乱挥手往白色小箭头的方向一拍。
！！！
纲吉错愕地看着真的被拍到了地面上又弹到了其他地方白色小箭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居然真的拍掉了！
话说刚才他的脑袋上多出了什么东西？一个气泡？气泡里那个凌乱成一团的黑色小线圈是什么玩意？？？
啊，又出现了。
唔？怎么又突然消失了？
白色小箭头又很快被重新控制，纲吉之后又试了试，发现只有在一些特定情况下——比如在那个白色小箭头总是来戳他的时候，他才能拍掉那个白色小箭头。不然在一般情况下他是碰不到那个白色小箭头的。
奇怪的设定。
纲吉不知道控制着他的东西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只能静观其变，跟着那个白色小箭头去探查这里的一切。
是的，那个白色小箭头的指引好像和他的目的是不谋而合的。而他也想探索这个地方，所以也就暂时没去想办法反抗那个白色小箭头的控制。
这是一栋奇怪的房子。
在离开房间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廊道，而廊道的墙壁上有各种各样扭曲的画。
纲吉看不清那些画上的内容，但光是看那些小方块的颜色，他就觉得那些画的内容不会太好。
红色的、白色的……扭曲成一起，一眼看过去却总觉得有点像是姿势诡异的人像。
白色小箭头点到那些画上时，在脑海里闪过的内容和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
在纲吉跟着白色小箭头“调查”了不少东西之后，大致也明白了总是从他的脑袋上冒出来的那个气泡代表着什么了。
这也让纲吉稍微放心了些，只是代表着当时的心情的话，也没什么影响，所以无所谓了。
而接下来，除了调查之外，纲吉还“找到”了不少食物。蛋糕、肉排、沙拉……都分别藏在了奇怪的地方。
那些压根就不应该放着食物的地方，比如柜子里、抽屉里、床铺上……都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食物，可以让他的饥饿值稍微降下来一些。
但这些食物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纲吉在一些角落里找到的碎纸片。
那是某人的日记碎片。
……
……
在找到几张日记碎片之后，纲吉就明白了这个梦境的意义。
这个梦境，正在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将曾经发生在模特们身上的事展现在他的面前。
也是为了将“它”想要的结局，完完整整地告诉他。
这个副本真的不难，因为就连副本的“考官”都不想阻止他们。“考官”现在甚至还在故意透题，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好好走完让它满意的结局。
虽然中途因为裁判们的存在，他们也确实遇到了很多有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的事，不过那些也都被顺利解决了。
这是它生前就想要的结局，它希望当时的模特们能联合起来一起反抗那些裁判们乱七八糟的规则，希望恢复原本的走秀形式。
而不是在导演执行妥协方案的时候，两组的模特分别给对方打低分，最后给了那些裁判们出手的理由——因为互相给分的不公正，裁判们有了更加正当的理由来插手活动。
最开始只是判断哪边的队伍给分更合理，然后借此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裁判权——那边的队伍给分更合理，渐渐地变成了只由裁判决定。
这份权利让两组队伍的斗争变得更加激烈，而这些斗争也渐渐从舞台上蔓延到了舞台下。
为了成为“更公正”的那一队，为了得到裁判们的肯定，两组的成员都开始以各种方式贿赂裁判。而这，也慢慢让模特们的地位变得更低。
这种贿赂成为了模特们的把柄，而这些把柄，也让她们最后默认了裁判们对整个走秀的完全掌控。整个舞台，变成了只为取悦裁判而存在的表演场。
导演试图阻止，但他在某一天却突然失踪了。只有一位想去找导演想办法的模特，看到了导演“失踪”的全过程。
而这位模特，最后也将这个过程，写在了这份被隐藏起来的日记里。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日记。
这只是以日记的形式展现给他看的记忆。
纲吉艰难地从柜子的缝隙里摸出了一张碎纸片，然后将碎纸片夹在了一本破烂得只剩下了封皮的本子里。
然后那块碎纸片就自动和封皮连了起来，重新变回了这个本子的其中一页。
——那些事都被隐藏在了“它”的记忆里，而这份记忆现在以日记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导演并不是被裁判们解决的，而是被两个模特联手干掉的。据说那两个模特本来就和导演有一些私怨，而导演对她们讨好裁判的行为的否认激怒了她们，让她们对导演下了狠手。
不过纲吉倒是觉得什么一时冲动都是假的，那两个模特恐怕本来就打算那么做了。
不然，她们行凶时的那些凶器是哪里来的？
纲吉跟着那个白色小箭头，触发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暗室，推开那个暗室就会发现那个暗室的格局和他曾经进入过的导演办公室一模一样，而在那个暗室里，一具由各种大小方块构成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那就是导演。
早就已经死去、连尸体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在现在的这个副本里只存在于“它”的记忆里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