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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鱼脑中还在想着如何拒绝谢怍的相邀,可没承想就在她埋头苦思的时候谢怍会突然转头看向她。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多鱼打了个激灵,谢怍面容温和、清淡,语气平稳道:“周二姑娘是有什么顾虑吗?”
谢怍此时像一株开在悬崖边上的彼岸花,虽迷人心魂但也暗藏危险,若有大胆的人欲去摘,便要承受那会跌入深渊的准备。
多鱼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想法,她笑着开口:“我心中也想与谢大人一起观这湖色,但奈何我今早不小心着了凉,现下实在不宜吹风。”
多鱼向谢怍福了个身:“还望谢大人莫怪。”
谢怍定定的望着多鱼,顷刻,他弯唇笑了起来:“无妨。”
谢怍转身继续望着那不平静的湖面,多鱼抬脚要走,却不想被背对着她的谢怍叫住,谢怍语气淡淡:“能烦周二姑娘帮谢某拿下你身侧的披风吗?”
多鱼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她旁边的木箱上的确摆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只不过谢怍将披风放在这儿做什么?
刚刚她已经拒绝了谢怍的邀请,现在若是再拒绝帮这个小忙,那当真是太不识趣了。
多鱼弯腰将一侧的披风拿起,抬脚朝谢怍走了去,但在距他半步远的时候多鱼就停下了脚步。
她双手将披风递到谢怍面前:“谢大人您的披风。”
谢怍转身接过披风,披风离手的刹那,多鱼刚要收回双手,但下一瞬,谢怍温凉、骨节分明的大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多鱼惊的抬起头,被握住的手下意识的挣了挣。
谢怍明明没使什么力但多鱼就是没能挣脱,只能睁着一双杏眼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谢怍一双眸定定的望着她,半晌,薄唇轻启,声音淡而轻:“抱歉。”
多鱼以为这句“抱歉”是针对他无礼拉了她手腕的歉意,缓和了下心中的害怕,刚想叫他放开自己,没承想,下一秒,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随着而来的还有一阵刺骨的寒冷!
湖面溅起厚重的水花,多鱼坠下了船!
多鱼惊骇的望着四周的湖水,双脚用力的向上蹬着,然而湖水强有力的涌动让她向上游的举动分外吃力,好不容易从波涛汹涌的湖中露了头,她眷念而又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多鱼的身子随着湖水不断的涌动,她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湖水,双手不断的拍打着水面,抬头看向船只上方,开口大声呼救:“救命!”
一直随在多鱼身后保护她的两个护卫从船上探头看过来,多鱼还来不及欣喜,一股大力便从腰间传来,下一刻,她便被那股大力拖进了湖中。
多鱼惊惶的转头朝身侧看去,就看到那将她送下水的人正死死的箍着她的腰,一脸平静的带着她背向船只的方向游去。
多鱼慌乱的拍打那放在她腰间的手,可没几下,一股巨浪直直朝他们袭来。
人随着巨浪翻涌,多鱼眼前一黑,再露出湖面时,远方的船只已然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多鱼心中又急又惊,抬手欲向船只的方向游去,可刚动作那漂游在湖面的手像是被什么扯住一般,难使力的紧。
多鱼扭头看过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腕上被绑了一个绸带,而绸带的另一边则是双眸幽沉望着船只方向的谢怍。
在这一刻,多鱼心中的惊怕、恨意达到了顶点,若是此时她手中有一把匕首,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朝世人口中的“君子”谢怍狠狠刺去!
多鱼不甘、愤怒,她将被绸带绑住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咬扯着,可那绸带看着单薄但实际却韧劲十足,她撕咬了半天都没见那绸带抽一根丝。
相较于多鱼的慌乱、惊惧,一旁的谢怍则是没什么情绪的望着她发疯。
海浪拍打的声音一下接一下,谢怍沉静的双眸看向远处,下一刻,巨浪再次袭来,二人再次被卷入湖中。
巨浪的翻滚、湖水的涌动让多鱼彻底晕了过去。
等多鱼再次醒来时,已置身在了一个浅滩上,冰冷的湖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身体。
浸湿的发丝贴在多鱼脸上,她悠悠转醒,双眸先是涣散了一阵,一股冷咸的湖水味争先恐后的钻进她鼻中,她眉头一皱,昏沉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她撑着身下潮湿、粘腻的石子起身。
可身体刚刚半撑起来,手下传来的阻力便将她扯回了原来的位置。
而屈起的手膝盖也重重的磕在石子上,让人刺疼发麻。
可多鱼顾不了身上的疼痛,头倏地转向一边,在看清静静躺在一旁的谢怍后,瞳孔一震。
多鱼视线轮转在两人手腕间的绸带与谢怍脸上,漫天的惊怒深重的涌入眼中。
望着昏睡的人,多鱼心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多鱼死死盯着谢怍的脖颈,手鬼使神差的伸过去,仔细看,那双手还带着轻颤。
因长时间浸泡在湖水中起了褶皱的双手逐渐在向谢怍的脖颈聚拢。
多鱼的指尖在触碰到谢怍泛着凉意的脖颈时微微蜷缩了下,眼睛也紧紧盯着谢怍的面容,见地上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多鱼才将双手贴向他的脖颈。
只要她手上使力,那地上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那她今后再也不会因此人担惊受怕了。
但下一秒,多鱼却倏地松开掐在谢怍脖颈上的手,手掌撑着地站起身来。
因绸带还绑在两人手腕上的缘故,多鱼并不能站直身体,就只能屈着腰站着。
多鱼本想走向谢怍的双腿边,但无奈绸带太短她根本走不过去。
想
了想,她放弃去谢怍双腿边上的想法,直接将谢怍系着绸带的那只手拉起来使劲的往湖边的方向拽着!
掐死一个人扔进湖里是蛮不错的,但前提是尸体没被人发现,若尸体被人发现,那就危险了,所以说,与其费劲将人掐死,倒不如直接将人扔回湖里。
反正她的护卫看见了她和谢怍双双掉进湖里,她水性好活了下来,谢怍水性不好溺死在了湖中,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合情合理的死亡了。
可多鱼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完全再加上谢怍一个男子的重量本就比她重,因此现在她拖着他的身体半天都没见挪动一下。
多鱼咬牙使了半天力见地上的人没挪动分毫,便气喘吁吁的丢开谢怍的手,抬脚绕到他身侧,双手搭在他身体上打算以滚动的方式让他的身体滚进湖里。
多鱼好不容易将谢怍的身体推滚了出去,还打算继续再接再厉,可下一秒,后颈一痛,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湖边,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肩膀上一左一右抗着两大个麻袋慢慢往回走着。
晕过去的多鱼是被一阵喧嚣吵闹声吵醒的。
多鱼揉着发昏的头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屋子的布局很普通,就简简单单的桌子、椅子外加她身下这张散发着汗臭味的木床。
多鱼想从床上坐起身来,但脚却动弹不得,她视线看向腿下面,发现她的双脚被一根麻绳紧紧绑住了,最重要的还不是被绊住的脚,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身上穿了一身红色嫁衣!
她抬眼迅速向周围望去,发现这屋子虽简陋但窗户上和门框上都贴了鲜红的“喜”字!
多鱼心一急,上半身猛地朝脚踝处弯去,但身子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