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把眼球卸掉, 送到内部修好了再给我安装回去？”柏妮丝听着眼前的男人给她介绍修理方法。
“准确来说是零件。”6号出声纠正。
柏妮丝按住自己坏掉的眼睛：“听起来很惊悚。”
三个月没有眼球，这是什么恐怖画面？
“我们会给你裹上一层纱布，伪装成做完手术的样子。”6号看着眼前那双无神的黑瞳, “你可以选择换瞳色，不需要额外消费。”
“不了，还是黑色。”柏妮丝嘴角抽搐，她突然觉得疾病不可怕了，哪里坏了, 直接卸掉送去维修, 感觉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她揉了揉眼睛, 漆黑的世界总是不太舒服，尤其是见识过光明。
“不要担心，不会疼的。”6号安慰道，现在的6666号大佬只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小女孩，还看不见, 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柏妮丝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摘掉眼球。”
“现在。”6号站起身，扶住柏妮丝的胳膊。
“稍等，我要跟我的助理说一声。”柏妮丝起身，身边有人牵引她来到房间外面。
坐在外面等候的阿梅塔·库马尔看见自己的老板，从旁边的女人手中接过柏妮丝的手，她扶着柏妮丝来到医院的拐角：“老板, 我总觉得这里有点怪怪的。”
她怀疑自己老板被庸医蒙骗, “一条走廊里只有几个病患，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住院的病人。”
柏妮丝眼皮跳了两下，垃圾时管局，请了演员也不请点好的, 她助理都能看出问题：“你想多了，亲爱的阿梅塔。”
“我已经在这个医院考察五年，自从伊甸园分部成立，我就接触这家医院。”
阿梅塔·库马尔放下戒心，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她不好再拆台。
只不过一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走来走去的路人。
“嘶——”
“怎么了？”柏妮丝听见身边的助理倒吸一口气，担忧地询问。
“刚才有一个路过的女人，她眼神很恐怖。”阿梅塔·库马尔差点扛着柏妮丝冲出医院，她遇见柏妮丝之前，常年混迹底层社会，年幼的时候去读书，跨过尸体都是常见的事情。
“流落在贫民窟的人都没有这么凶恶的眼神。”
她想要攥住柏妮丝的手回洛杉矶。
“放宽心，只是一个病患。”柏妮丝安抚自己的助理，安抚好了才转身前往麻醉室。
阿梅塔·库马尔始终放不下心，她陪着柏妮丝在这里度过一周，做完全部的检查，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冷冰冰的医生，凶恶的病患，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她看到麻醉室亮起的灯，走到门口竖起耳朵，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下一秒，柏妮丝被推了出来。
阿梅塔·库马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板，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她目送柏妮丝被推进手术室。
病床上的柏妮丝睁开眼：“我助理被你们找来的群众演员吓到了。”
“群众演员？”6号声音带着困惑，“我们没有请演员，这里的病患都是维护者。”
“它不是你们设置的交接点？”柏妮丝眉头轻蹙，开始担心门外的阿梅塔·库马尔。
“不，你已经来到了时管局维修部门。”6号把坐起来的柏妮丝按在床上，“好了，我要摘除你的眼球了。”
几个小时后，阿梅塔·库马尔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她松了一口气：“请问老板她手术是否顺利？”
“非常顺利，病人会恢复光明。”文质彬彬的男人摘下口罩说道。
阿梅塔·库马尔点点头，她瞥见医生手上的茧子，外科医生的茧子是长在那里吗？
柏妮丝被推进病房，阿梅塔·库马尔上手检查老板的身体，确认柏妮丝身上没有伤口，只有针孔。
过了一会儿，柏妮丝悠悠转醒，她下意识触碰自己的眼部，却被一只手按住。
“不要碰！”阿梅塔·库马尔握住柏妮丝的手说道，她用棉签蘸了蘸她的唇。
“抱歉，我忘了。”柏妮丝声音沙哑地说道。
“您感觉怎么样？”阿梅塔·库马尔轻声问道。
“好极了。除了有点奇怪，没有什么感触。”柏妮丝动了动眼皮，明显感觉到有球体存在，难道时管局用别的东西代替眼球？
出院前，时管局交给柏妮丝一个导盲杖。
“它可以感应周围十米的障碍物，跟你的身体已经配对成功，落入其他人手里只是普通的导盲杖。”
柏妮丝接过6号手里的导盲杖，放在手里颠了颠，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人：“我以为只有你和我。”
她准确地找到第三个人所在的位置。
6号看向身边的同僚：“她是我的助手。”
我的上帝，6666号竟然能感应到非人类生物。
“好吧。”柏妮丝转了一圈手里的导盲杖，“恢复后我需要归还吗？”
手里的东西虽然鸡肋，但时管局生产，她拆掉研究一番，说不定能改进医疗器械。
“噢，当然。它只是借用。”6号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谢谢。”柏妮丝拿着导盲杖走出房间，找到阿梅塔·库马尔。
阿梅塔·库马尔上前搀扶她，“出口在这里。”
柏妮丝感受到手杖传来提示，阿梅塔是对的，出口确实在那里。
她摩挲手里的导盲杖，看起来比她想象的管用。
她呼吸医院外面的空气，消毒水味道总算消散。
柏妮丝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还有一股医院的味道：“我想换一身衣服。”
“好的。”阿梅塔·库马尔把老板放在门口安全的地方，小跑把车开出来。
柏妮丝钻进车里，摸了摸手里的导盲杖，她短期内要适应手里的工具。
两个人在意大利待了一个月，启程返回洛杉矶，准备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
《夜访吸血鬼》选角结束。
柏妮丝听到熟悉的名字：“汤姆·克鲁斯？”
詹姆斯·卡梅隆在一旁抛手里的青苹果，看着柏妮丝和尼尔·乔丹对话。
“是的，他是最适合莱斯特的人选。”尼尔·乔丹哪能不知道柏妮丝和汤姆·克鲁斯之间的关系，只不过他是导演，自然要追求最佳效果。
当然，柏妮丝若是坚持，他也不是不能换掉汤姆·克鲁斯的莱斯特。
“既然你觉得他合适，就他了。”柏妮丝低头，指尖触碰头上的纱布，她总觉得附近有些痒，应该是心理作用。
“另一个男主决定好了吗？”
“是的，路易的人选是布拉德·皮特。”尼尔·乔丹说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过他的名字，或许你可以为我介绍一下？”柏妮丝摸着手杖说道，她前天发现导盲杖的外观可以变换形状。
现在导盲杖的头部是鹰头，埃及神话中的荷鲁斯，王权的象征。
她静静地听着尼尔·乔丹给她介绍布拉德·皮特，脑海渐渐有了印象。
跟布拉德·皮特第一次见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柏妮丝坐在老板椅，听到阿梅塔·库马尔告诉她对方在会客厅等待：“嗯，你让他进来吧。”
她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听到属于陌生男性的声音。
“你好，霍普小姐。”
“你好。”柏妮丝手指滑过桌子边缘，依靠声音定位对方的位置。
“感谢你给予我这个机会，我会尽自己全力演好路易！”
看似急躁，不失沉稳。
一个有规划的野心家。
柏妮丝判定眼前人的属性，好莱坞不缺少充满野心的年轻人。
她站起身走到布拉德·皮特面前：“《夜访吸血鬼》敲定的受众是年轻的女性，你应该看完剧本了。”
“是的，我看完剧本和原著。”布拉德·皮特看着眼前瘦削的女孩，哪怕是蒙上双眼，也依稀看得出优越的五官。
他控制不住想要对电影最大的掌权人吹个口哨，却看见柏妮丝伸出手。
他迟疑了一下，将脸凑过去。
柏妮丝触碰到一片皮肤：“别动。”
手指擦过青年五官，脑海逐渐画出布拉德·皮特的长相。
如果不是没有眼睛，她真想露出疑惑的神色，尼尔·乔丹嘴里的性感迷人是怎么来的？
“好了，你走吧。”柏妮丝收回手，轻巧地绕开障碍物在自己的椅子上落座。
布拉德·皮特满头雾水地离开，制片人叫他来公司只是为了摸他的脸吗？
柏妮丝听到关门声，转头问身边的阿梅塔·库马尔：“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阿梅塔·库马尔想了想回答道：“还可以。”
“跟我三位前夫相比呢？”柏妮丝找到对比的人类。
阿梅塔·库马尔迟疑几秒，“不如您的前夫们。”
“那跟瑞凡做对比？”
“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老板。”
柏妮丝越来越好奇是什么样的长相，她瞎的真不是时候：“你的意思是他属于青年长相？”
“是这样，没错。”阿梅塔·库马尔没有犹豫，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看到柏妮丝陷入沉思，上前询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挺重要，毕竟他对戏的演员是我的前夫。”柏妮丝预想的是强强联手，不希望其中一个太弱。
失明后，听力变得敏锐，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芬奇先生。”阿梅塔·库马尔说道。
“大卫，你见到从我办公室走出去的演员了吗？”柏妮丝问自己公司的导演。
“是的，他就是路易？”大卫·芬奇回想给自己带来深刻印象的男人。
“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柏妮丝问道。
“十分性感，女人会喜欢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柏妮丝听大卫·芬奇交代想要拍摄的电影，“你第一部电影，公司会全力支持，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好的，女王陛下。”大卫·芬奇说道。
大卫·芬奇走了，过几分钟，詹姆斯·卡梅隆走进来。
“詹姆，你知道路易长什么样吗？”
詹姆斯·卡梅隆想了想：“我见过他。”
作为导演，记住一个演员不是难事。
“你觉得他英俊吗？”柏妮丝再次问道。
詹姆斯·卡梅隆愁眉苦思，摇了摇头，后面意识到柏妮丝看不见，“不好看。”
“啊？”柏妮丝愣了，如此多变的答案，她升起从所未有的好奇心，“到底长什么样？！”
“他像一只花栗鼠。”詹姆斯·卡梅隆摩挲着下巴说道，做出自己的总结：“不如菲尼克斯。”
“噢，大的那位。”
“well，你的审美是美少年，我知道。”柏妮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