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坐起身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没有亮。
汤姆·克鲁斯没有睁开眼，凭着直觉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把脑袋靠在她的身侧：“不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 我要复习考试。”柏妮丝扒开他的手, 走下床打开衣柜找衣服穿上, 离开房间前摸了摸汤姆·克鲁斯的脸：“好好休息，我去书房。”
她合上门, 靠着墙壁缓缓滑到地上：“真的是太……”
柏妮丝回想昨晚的战况，她捂住脸, 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人是自己, 果然还是不要喝太多的酒。半醉半清醒的状态让她对一切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她走到卫生间洗漱完下楼到厨房吃了几片吐司, 就到书房复习期末考的内容。
汤姆·克鲁斯醒来后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摸了摸旁边凉透的位置, 坐起身穿上裤子走下楼, 没有看到柏妮丝的身影, 这才想到她说在书房复习考试。
“你醒了？”柏妮丝端着水杯出现在楼梯口。
“是的。”汤姆·克鲁斯伸了个懒腰, 他看到神色如常的妻子, 脸上笑容像是窗外的阳光：“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热情。”
柏妮丝脸颊发烫, 但是仍然板着脸：“你身体没问题吗？”
“当然没有！”汤姆·克鲁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问题也要回答没问题。
“那就一起去准备午餐。”柏妮丝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她弯起袖子走到厨房, 汤姆·克鲁斯紧随其后。
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讨论《雨人》的开机。
“我看了一下时间，大概在我考试周，你们先开拍，考完试我坐飞机去找你们。”柏妮丝搅拌着手底下的焗饭，她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计划表：“巴瑞想要借用我的跑车, 你正好可以开过去给他。”
“知道了。”汤姆·克鲁斯听着柏妮丝交代《雨人》的拍摄工作，他发现自己不是不喜欢妻子谈论工作，而是不喜欢她的工作里没有自己。
就像现在，他巴不得妮丝多跟他聊几句。
“你怎么了？”柏妮丝放下勺子，看着一脸傻乐的丈夫。
汤姆·克鲁斯咽下口中的食物：“我觉得一起工作有助于感情升温。”
“是吗？那以后有合适的角色，我会给你一次试镜机会。”柏妮丝心情跟着变好，她伸直手臂握住汤姆·克鲁斯的手，摩挲着对方手上的婚戒，神色温柔地说道：“我也很高兴能跟你在同一个片场工作，汤米。”
十一月，天气转凉，加州大学所有的学生都迎来了寒假，柏妮丝穿着大衣坐上前往辛辛那提的飞机。
她在机场找到了正在拍摄的剧组。
巴瑞·莱文森把摄像机放置在地上，没有扛着它追随演员的身影：“k，这条可以通过了。”
汤姆·克鲁斯一眼就看到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身后的柏妮丝，跟周围神色匆忙赶飞机的旅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黑色的毛呢大衣衬得女孩身姿更加单薄。
他穿过来回走动的剧组工作人员，上前拥抱她：“你终于来了。”
“嗯，刚才的表演很不错。”柏妮丝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部。
汤姆·克鲁斯的举动引起了剧组人员的注意，巴瑞·莱文森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到达现场的制片人。
“我怕打扰你们正在拍摄的工作，就一直站在附近围观。”柏妮丝跟导演交换了一个拥抱，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达斯汀·霍夫曼：“您的演技真令人惊喜，我相信这一次也会得到一个想要的结果。”
“感谢霍普小姐的信任，我……”达斯汀·霍夫曼说到一半才想起来面前年轻的女孩是一位已婚人士，看到后面的搭档汤姆·克鲁斯，明显的女强男弱让那句克鲁斯太太怎么也叫不出口。
柏妮丝·霍普过于强大的气场，让他下意识改变了性别主导方向。
柏妮丝意识到他的窘况，声音温和地安慰他：“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柏妮丝就好了。”
“好的，柏妮丝。”达斯汀·霍夫曼拍了拍脑袋，这是他揣摩角色留下来的后遗症，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总想着拍打自己的头部。
“我们公司有心理咨询部门，聘请了耶鲁大学著名的心理学教授担任顾问，可以为您提供电影拍摄结束的心理辅导。”柏妮丝看出了他明显不对劲的状态，热心地说道。
“不了，我有专门的心理医师。”达斯汀·霍夫曼笑着摇头。
“那再好不过了。”柏妮丝轻声说道，她开始在剧场寻找迈克尔·亨特的身影，自己需要跟他做一下交接工作。
“您确定让我回去吗？”迈克尔·亨特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瞥向旁边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嗯，这里有汤姆。再者说《雨人》拍摄结束时间在明年，你不是想回家看望一下你的父母？”柏妮丝记得他想跟家人过圣诞节。
“啊，对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拜托克鲁斯先生了。”迈克尔·亨特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汤姆·克鲁斯。
汤姆·克鲁斯坦然地顶上迈克尔·亨特的位置，他对于生活助理的工作应心得手，但是监制的工作还不太熟悉，好在他呆了不少剧组，观察过大多数监制的工作注意事项。
“没事，慢慢来就好了。”柏妮丝查着剧组的花销。
电影预算指的是电影拍摄的全部投资，其中包含影片剧本稿费、影片道具成本、影片拍摄成本、影片参与人员薪酬、影片后期制作成本、影片市场宣传成本、和额外其他成本等。
她现在查的是额外其他这一项开支，这项开支通常会出现在缓冲资金里面，指的是拍摄的过程中遇到意外的花销，例如演员受伤，天气下雨，导演没有拍到满意的场景。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柏妮丝将账本交给身边的财务主管杰克·洛曼。
“对，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没有沙尘暴和雨天。”杰克·洛曼话音刚落，航站楼的玻璃上出现了水珠，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柏妮丝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乌鸦嘴：“杰克，我说过你在剧组要保持沉默，不必要的时候不要开口。”
杰克·洛曼乌鸦嘴的功能整个伊甸园人尽皆知，他紧闭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雨看样子短时间停不了了。”巴瑞·莱文森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花掉的玻璃。
“明天雨停了，可以照常开机吗？”柏妮丝走到他身旁问道。
“估计不行，要等地面干了才可以。”巴瑞·莱文森摇了摇头。
柏妮丝转过身瞪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杰克·洛曼，她叹了一口气：“Well，我让雷利去订酒店了，大家可以休息一天。”
“可惜了，原本有一个场景是下雨，但是在后面的拍摄进程里面。”巴瑞·莱文森惋惜地说道。
柏妮丝想到美国西南部的每年降水量，她笑容有些勉强：“您要自然雨吗？”
巴瑞·莱文森看到制片人的表情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点资金投入。”
“怎么可能。”柏妮丝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她不知道哪里让别人误会她家大业大。
“开玩笑的，人工降雨就行。”巴瑞·莱文森哈哈大笑，他终于在柏妮丝脸上找到属于凡人的神态：“你就像一个游离在世俗之外的修行者，淡泊名利，不在乎金钱。”
“那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柏妮丝松了一口气，美国西海岸南部受副热带高气压带，气流下沉，降水少，典型的热带沙漠气候，她没想过阻拦拍摄进程的不是沙尘暴，而是下雨。
她看到端详自己的导演，恢复礼貌的笑容：“实际上，我很在乎金钱，刚才把剧组的账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并且拿奖心愿强烈，准备了一大笔钱为《雨人》做宣发。”
“拜你的长相所赐，没有人能比你长得更清冷了，你真的不考虑来拍一部电影吗？”巴瑞·莱文森收回目光，作为导演，柏妮丝·霍普的脸正好符合他对演员的喜好，有辨识度的漂亮，还具备故事感。
“我永远不会演电影，除非是龙套角色。”柏妮丝看到汤姆·克鲁斯端着咖啡朝她走来：“我先跟我的丈夫前往预定好的酒店，一会儿生活制片会领着你们前往。”
“柏妮丝，未来是无法预测的，如果你有当演员的打算，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事宜。”巴瑞·莱文森叫住离开的制片人。
“嗯，被您看好是我的荣幸。”柏妮丝没有继续纠正，反正她宁可去搞科研，也不会当演员。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汤姆·克鲁斯把热咖啡交给柏妮丝。
“巴瑞问我想不想当演员。”柏妮丝用拇指掀开吸口。
“噢，如果你当演员的话，我想跟你演情侣。”汤姆·克鲁斯凑到妻子耳边说道。
“汤米，我是因为不想当演员才当了制片人。”柏妮丝吹了吹手里的咖啡，她只见过演员努力去当导演，接着向制片人奋斗，没有听过纯制片人混到演员。
汤姆·克鲁斯看着女孩双手捧着咖啡：“说不准呢。”
“永远都不可能，若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柏妮丝坚定地说道，
“任何要求，没有限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