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回到洛杉矶一周后, 在新闻上看到史蒂夫·乔布斯花费一千万美元从乔治·卢卡斯手里收购位于加利福尼亚州Emeryville的电脑动画效果工作室，并且成立了皮克斯动画公司。
她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他比我男朋友还听话。”
迈克尔·亨特把泡好的红茶放到老板桌子上，他那天买完咖啡从柏妮丝口中得知两个人初次会面的谈话内容：“您当时不会是随口提的建议吧？”
“不然呢？”柏妮丝挑眉, 电影公司已经够多了，她不想给自己的公司生存空间造成损失：“不过乔布斯在别的领域都会比普通人有先见之明。他看上皮克斯不是对好莱坞电影行业感兴趣，而是为了推销自己的电脑。”
她盘点自己手下的员工卡牌, 归为导演的有：詹姆斯·卡梅隆和罗伯·莱纳，斯蒂芬·金更偏向于编剧, 新签的新人导演大卫·芬奇还在拍摄MV。
自己家的大白菜还是太少了, 她想去好莱坞挖别人家的白菜或者忽悠野生的白菜。
“我们需要关注乔布斯的动向吗？”迈克尔·亨特问道。
“不, 我们又不搞动画。”柏妮丝摇摇头, 她现在专注两件事，一个是研究数字放映机, 一个是吞并联美公司。
“对了，斯蒂芬·金先生的《火魔战车》已经剪辑完毕，您要不要再审查一遍？”迈克尔·亨特翻开文件夹的第一页。
柏妮丝看着劳伦斯·米切尔对《火魔战车》上市评估，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有不好的预感：“你看了，感觉怎么样？”
迈克尔·亨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老板示意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金先生可能第一次当导演, 不太熟悉……”
“好吧，我知道了。”柏妮丝合上文件，她让迈克尔·亨特把胶片送去审批，希望上映后的票房可以赚回成本。
“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审批完, 就赶在《壮志凌云》上映的前两个月上映各个院线。”她寻思着斯蒂芬·金拍的再烂，也应该有一些书迷慕名而来。
当柏妮丝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圣诞节，全美国除了重要的工作场所之外, 基本上都放假。
她在阿兰·克洛艾的授意下给全公司的员工准备了合适的圣诞节礼物。
劳伦斯·米切尔抱着一个墨绿色的长方形礼盒：“霍普小姐真的是一位温柔大方的老板。”
坐在一旁的迈克尔·亨特正在喝水，触不及防被呛了一下，温柔？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按在地上当沙包揍的温柔吗？
平常笑眯眯的人发起火来才更可怕。
汤姆·克鲁斯开着车，在柏妮丝指引下从洛杉矶来到格伦代尔，他走下车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拉了一下自己外套下摆：“我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吧？”
柏妮丝抱着他的脸认真看了几下：“没有，放心吧，我妈妈很温柔的。她从来没打过我。”
“噢，那真的是太好了。”
“只不过一拳打碎了玻璃茶几。”柏妮丝想到叛逆期跟安娜的种种争执，虽然对方不会拿着扫把揍她，但是会把气出在身旁的家具，导致她们时不时就要换一批新的家具。
汤姆·克鲁斯脸色变白，打碎玻璃茶几明明比揍人更可怕。
“走吧，我早就跟她说了你要来。”柏妮丝拉着他来到自己家门前。
穿着格子衫和棉质半身裙的安娜拉开门，她上来抱着柏妮丝亲了几口，接着看向女儿身后的男人：“你就是汤姆吧。”
“是的，我是汤姆·克鲁斯。”
安娜盯了一会儿，看到男孩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才起身让两个人进屋。
汤姆·克鲁斯松了一口气，连忙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参考了一下市面上大众喜欢的款式，希望您可以喜欢它。”
安娜看到汤姆·克鲁斯紧张地快要出汗的俊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太紧张了，孩子。”
柏妮丝跟着笑出声，安娜上了年纪之后就喜欢恶作剧，像是在弥补童年缺失的乐趣，走上前抱住男朋友的腰：“我说了我妈妈很温柔的。”
汤姆·克鲁斯仿佛卸掉全身的力气，他自打刚才进门以来，身体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我听妮丝说她叫你的妈妈玛莉，你可以叫我安娜。”安娜端上早就泡好的红茶，为两个人倒了一杯水。她在电话里听到柏妮丝要跟一个交往一年的男人订婚，先是震惊，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反驳，而是询问女儿可不可以把男朋友带回家让她见一见。
安娜作为散养长大的野孩子，她人生中充斥着自由和贫苦，直到女儿成年出息之后，生活质量才渐渐提高，有心情去专研自己喜欢的咖啡烘焙，甚至能花时间去学习单词，市面上的育儿书。
“好的，安娜。”汤姆·克鲁斯端起茶杯，回想着书上的礼仪，他该怎么喝茶？
“我们不是英国佬。”安娜看到女儿的男朋友仍然严阵以待的模样，难道自己看起来如此不近人情吗？明明她现在的气质比前年平和了很多。
“我只是不想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汤姆·克鲁斯诚实地回答道。
安娜看着未来女婿身上那件可爱傻气的红鼻驯鹿毛衣，她原本担忧女儿遇上捞男的心情放松下来：“不会，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孩，尤其是意大利人和法国人。”
圣诞节必不可少的就是圣诞蛋糕和烤火鸡，柏妮丝能完美地复刻食谱上的炒菜，面对烘焙就变身厨房杀手。
于是她被母亲和男朋友联合赶到客厅看迪士尼动画片。
“妮丝。”汤姆·克鲁斯从厨房探出头。
柏妮丝放下手里的抱枕朝他看去：“怎么了？”
“我烤了小饼干，你过来尝尝。”汤姆·克鲁斯从玛莉那里点亮烘焙技能，空闲的时候会做一堆甜品投喂自己的女朋友。
“我来了。”柏妮丝擦地蹭了过去，她看到烤盘上圣诞风格的曲奇饼干：“我想吃巧克力口味的。”
她就着汤姆·克鲁斯的手叼着一块酥脆的饼干嚼几下咽进肚子里：“Nice！好吃。”
柏妮丝看到安娜正在专心致志地对着蛋糕坯子抹奶油，窜上去抱住她：“吓到了吗？”
“没有，你进来我就知道了。”安娜翻了个白眼，手下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抖动。
柏妮丝从身后抱住安娜，她抬起头就能通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庭院：“咦？”
“妈妈，那里有小孩子。”
安娜闻言抬起头，看到自家庭院外面那棵橡树下的秋千坐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噢，他是艾迪。”
“艾迪？”
“他全名叫爱德华·弗朗。我们的邻居是他的姨父和姨母。”安娜在这里生活了一年，通过互换烘焙甜品认识了左邻右舍的邻居：“据说他母亲和继父对他很差，他迫不得已跟着姨父生活。”
“那他生父呢？”柏妮丝吃着男朋友做的铃铛形状烤饼干问道。
“他生父得知搞出事情的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安娜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柏妮丝安慰地抱住母亲：“一切都过去了，我很庆幸自己能成为你的女儿。”
安娜听着女儿强健有力的心跳，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讲述爱德华·弗朗的身世：“他的姨父姨妈有自己的孩子，对他不太上心，只是给他一个安身之处。”
“这就是为什么圣诞节，他却孤零零地坐在社区橡树的秋千上的原因？”
安娜低下头看着手下的圣诞蛋糕半成品，她推了一把柏妮丝：“你去把他叫进来，让他在我们家过个圣诞节。”
“Why？他又不是没有家。”柏妮丝吃着饼干的动作顿住，圣诞节应该是跟重要的人一起度过，她还想让妈妈和男朋友多熟悉一下呢。
“反正你闲着没事。”安娜见女儿不动唤，她又催了一遍：“不要让人家在外面呆太久。”
柏妮丝只好照着她说的去做。
等到女儿离开后，安娜才把自己的心里话倾吐出来：“妮丝八岁的时候，我为了养活她打了三份工，哪怕是圣诞节也在加班工作。”
“圣诞节那天街道挂满了铃铛和彩带，每家门口都摆放着圣诞树，妮丝就跟那个孩子一样，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滑梯上等我回家。”
汤姆·克鲁斯一脸认真地倾听，他走上前轻轻抱了一下女人：“妮丝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
柏妮丝走到爱德华·弗朗的面前，她看着眼前的小屁孩。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妈妈叫你去我们家吃饭。”
爱德华·弗朗抬起头打量着脸色不耐烦的年轻女孩：“你是在叫我吗？”
“嗯，她做了草莓夹心的圣诞蛋糕，请你来我家一起享用。”柏妮丝向他伸出手，她看着爱德华·弗朗苍白脆弱的脸色，心里郁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温声说道：“跟我回家吧。”
她身为一个成年人，没必要跟一个身世悲惨的小孩子计较。
爱德华·弗朗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睛，他把自己冰凉的手放上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