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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穿成四福晋的第三百一十八天 ……

    他是不着调不假, 可他有多少酒量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绝不会像他四哥这样,丢人丢到养心殿来了。


    他四哥这一吐吐的身上到处都是, 就这么走出去,那就不光是丢脸这么简单了。


    可这衣裳又不能脱了,那就不光是在那些奴才面前丢脸, 那可就是御前失仪了,汗阿玛若是有心要计较,那是要被打板子的。


    弘时从马上摔下来了这事他听说了。


    他猜汗阿玛找他和他四哥来为的应该就是这事。


    他觉得他四哥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还是弘时那边的事要紧,他是这般想的, 也是这么说的。


    这事由他十二叔来求情不合适,还就得是他来开口。


    毕竟他和他四哥的关系素来亲厚, 他此时不开口那才要汗阿玛不高兴呢。


    从前不管是他替他四哥求情还是他四哥替他求情, 只要是他们犯的不是大错, 且认错的态度诚恳,汗阿玛十次里有七八次都会心软, 一般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汗阿玛心软的次数多了, 他们也就忘了这十次里他还有那么两三次是不会心软的,不仅不会, 还罚得更重了。


    弘昼不知道的是, 他以为他汗阿玛是因为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求情所以才心软改了主意的,其实并不是。


    只要他们犯的错并不大, 胤禛嘴上要严惩他们,可只要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并且为对方求情,他一般都只会小惩大诫一番。


    比如最开始说要打板子的, 最后通常变成了打手板子,最开始说要罚俸禄的,最后变成了罚抄书。


    当然了,罚跪这种事在胤禛这儿就不叫罚,毕竟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并不觉得稍微跪一跪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他们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错,这时候就不管谁来求情都没用了。


    今日弘历犯的错在他看来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所以不管弘昼怎么求情都是没用的。


    他还非要他去凉快凉快,好好清醒清醒不可了。


    他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吗,他又没打弘历,也没骂弘历,弘昼这时候跳出开求情,根本就不是觉得他罚得太重了,弘昼是嫌弃弘历脏,身上的气味难闻,这才开口的。


    弘历若是在阿哥所喝得烂醉如泥,早就有人来报给他听了,他根本不会放任弘历睡到现在,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无人来报他,那就说明弘历是在宫外喝醉的。


    他没问弘昼弘历是在哪儿喝醉的是因为他都能想的带弘历出宫的借口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去看看自个儿的新宅子。


    宅子看没看他不知,这酒显然是没少喝的。


    自己不过是说了弘历几句,弘历就跟遇上了是你了不得的大事了似的,借酒浇愁上了。


    他连婚都还没成了,身上自然也没差事,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重话,他就喝成了这幅德行,等以后有了差事,真遇上了大事了,他还不得把自个儿喝出个好歹来?


    胤禛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然后要严加管家这两个儿子的心就愈发的坚定了。


    既然要严加管教,那今日就不能只小惩大诫,就得让弘历吃个教训,也让弘昼长长记性。


    这么想着他狠狠的瞪了弘昼一眼。


    至于护国公府,他俩人也别去了,去了怕是也只会添乱,他还是让苏培盛跑这一趟吧,胤禛想。


    最后弘历是怎么被人架着来的这养心殿就是怎么被人架着回的阿哥所的。


    要说这前后真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他来时所有人避着他是怕皇上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他走时,所有人还是都避着他,却是怕他们会粘上他身上的那些秽物了。


    他们都能避开,弘昼却不行,他一边捂着鼻子让那两个小太监走快些,一边想着汗阿玛的话。


    汗阿玛说要让他四哥凉快凉快,这个时节,虽然算不上冷,但绝对说不上热,要凉快,也就只能洗个冷水澡了。


    就四哥这一身味儿,光洗冷水澡显然是不行的,怕是得先暖和缓和再凉快凉快了,就是不知道这一热一冷的,四哥的身子受不受得住,弘昼想。


    苏培盛最后是带着昨日去过护国公府的那三位太医和金鸡纳霜去的护国公府,他们到的时候弘时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这下他也没力气闹了,他不闹,刘太医也不敢再说让皇上另寻他人的这种话了,只得又拿起了银针。


    金鸡纳霜都拿来了,皇上对这事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他们只管放开手去治,别的都不用他们操心。


    有他们治着,弘时这烧还是退了又烧起来,烧起来又退下去,别说他们了,就连十二爷也好些日子没睡过个囫囵觉了,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好些。


    跟着他们一起愁的,还有苏培盛,这几日他是日日都要往护国公府跑一趟,是真怕那位爷就这么没了。


    还好几位太医医术高超,愣是把这位爷给救


    回来了。


    救是救回来了,不过这位爷再也没精力拿东西砸人了,一来是没力气,二来是他也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就靠这几位太医了,哪里还敢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呢。


    弘时是不那东西砸人了,拿东西砸人的人变成了齐妃。


    齐妃当日拦着秀玉不让她走,非但没能出宫还让她这长春宫除了她这个主子以外的所有人都挨了板子,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她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她倒是想借这个机会说自个儿病了,要请御医,转念一想,这会儿但凡有真才实学的御医怕是都在护国公府,也只得作罢了。


    她虽然没真病了,心烦气躁却是真的,让她心烦的就是她这长春宫里满宫的伤患们。


    她就是怕苏培盛会下狠手,见有人还能站起来,她就以为苏培盛这是手下留情了,这才跟他走了。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手下留情了,不过那就是演给她看的,除了她的奶嬷嬷和太监总管,其他人他通通都下了狠手。


    她这长春宫的几个一等宫女和得用的小太监还算好,都还不用挪出去,那些二三等的小太监和不怎么得用的小太监这几日已经挪出去好几个了。


    人一挪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那还用想吗,除非这些人命硬,不让她应该是见不着这些人了。


    她这长春宫本就算不上热闹,现在更是愈发的冷清了,她能高兴起来那才怪了。


    她倒是想过再闹上一回,就算见不着皇上,见着苏培盛也是好的,她听说苏培盛这几日日日都要去一趟护国公府,她召不来御医,见不着皇上,还见不着苏培盛吗。


    没成想还没等她闹呢,苏培盛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皇上要见她,立马就迎出来了。


    后来苏培盛说是坤宁宫那位要见她,她差点没当着苏培盛的面笑出声来。


    她和坤宁宫那位早就撕破脸了,那位要见她,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齐妃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想着。


    “还请娘娘快些准备,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坤宁宫等着您呢。”苏培盛见齐妃迟迟不动,知道不把皇上搬出来她是不会这么快就动起来了,于是道。


    齐妃一听皇上也在,也顾不得腹诽坤宁宫那位了,忙进了内殿去梳洗打扮去了。


    好在她奶嬷嬷的伤并不算太重,不然她连个梳头的人都没有了,齐妃想。


    这位老嬷嬷其实很想对她家娘娘说皇上和皇后若是没有大事怕是不会见她的。


    可瞧着她家娘娘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过了,这话就没能说出口,反正皇上也在,她家娘娘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才对,她想。


    齐妃是都快走到坤宁宫了才察觉到苏培盛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的,步子就越来越慢了。


    她没把这事往弘时身上想,不是不能,是不敢。


    她从前一直以为只有皇上才能支使得动苏培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坤宁宫那位显然也是能支使得动苏培盛的。


    她忍不住想,该不会是坤宁宫那位要找她,怕她不去,所以特意找了苏培盛过来,好让她以为是皇上要见她吧。


    她想了想,觉着自己应该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才又走得快了些。


    等她进了坤宁宫看见皇上的确是在等她,她才真松了口气,还好她没闹着要半路折回去,她想。


    能见着皇上她原本还挺高兴,毕竟这回不是她要求见,是皇上要见她,至于皇后,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今日皇后不理她,那她也不理皇后。


    可当她看清皇上脸上的神情时,她又后悔自己没有闹着折回去了,她今日也许就不该来,齐妃想。


    她跟在胤禛身边这么多年了,胤禛脸色难看到这个程度代表着什么她是知晓的,从前这代表着雍亲王又有一个小阿哥或是小格格夭折了,现在这代表着她的弘时的伤势恶化了。


    时儿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弘昼,可也是不差的,他当时应该尽量避开了要害才对,又有太医们全力救治着,怎的伤势还会恶化了呢?


    齐妃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大冬天被人兜头盖脸的泼了一盆子凉水,冷得她一个激灵,然后开始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