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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五十五天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 要想弄清汗阿玛对此事的态度,就得想弄清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一动刑部。”胤禟低声道。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四哥回京后去了两回畅春园嘛。”胤?连忙道。


    “你这话, 对, 也不对。”胤禟回道。


    “汗阿玛动刑部的确可以说是因为四哥, 但究其根本,是因为魏东亭魏大人。”胤禟接着道。


    “因为他?”胤?惊声道。


    “四哥去了趟安徽, 当地的大小官员都以为破了才就能免灾了,其实不然, 四哥到现在没动那边的官员不过是因为他们上头还有人护着罢了。”胤禟接着道。


    “魏大人一没了,扬州自是要乱上一乱的,趁乱痛打落水狗, 这不是我们这位好四哥的一贯作风吗?”胤禟继续道


    “汗阿玛就是因为这个才看重他的!”胤禟高声道。


    “既如此,汗阿玛为何不把四哥和八哥的差事换一换,若是八哥去讨债, 想来这事也不会拖了这么久了。”胤祯忙问道。


    “八哥去讨债?那十弟的银子到底还没还,又还了多少,可就真说不清了。”胤禟似笑非笑的道。


    “九哥,你的意思是,汗阿玛在拿四哥和八哥作比较?”胤?惊声道。


    “四哥?”“你们莫不是忘了四哥是跟在谁后头办差的了?”胤禟回道。


    四哥还能跟在谁后头, 不就是太子殿下嘛。胤?张嘴欲言,见八哥脸色不对,这才忍住了。


    太子殿下?


    是呀, 他怎么忘了四哥是跟在太子后头办差的。


    他一心要和四哥比, 却把这事给忘了。


    和四哥比,那顶多算是有上进心,和太子比, 那不是上赶着自讨没趣吗?


    难怪汗阿玛对他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差,在汗阿玛眼中此刻自己怕是已经成了那贪功冒进之人了。胤禩想着。


    “知道了,接下来我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了,咱们静观其变即可。”胤禩回道。


    静观其变?这事还能有什么变化?胤?想着。


    他见他八哥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罢了,左右他是帮不上八哥什么大忙的,只要火烧不到他身上,这事儿爱怎么变就这么变去吧。胤?感概着。


    同一时间,一辆马车停在了四贝勒府门前。


    门上的小厮见这马车竟然停在了四贝勒府的大门前,只当是第一回进京的外地人走错了路,想着车上的人见了贝勒府的牌匾自然就退回去了,也就没去管这事儿。


    直到他瞧见四贝勒从那马车里探出了身子,这才小跑着迎了上去。


    “去拿马凳来。”胤禛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小厮连忙道。


    胤禛怕累着这位好不容易才被他请回府的邬先生,特意租了个马车。


    这拉车的车夫远远瞧见四贝勒府的牌匾吓得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了,要不是胤禛又给他加了银子,这马车非得停在半道上不可。


    胤禛和胤祥踩着马凳先下了马车,至于邬思道,他是有门上的那两个小厮扶着下来的。


    邬思道下了马车便站住不动了。


    胤禛心知他邬思道这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便陪着他也站在了这府门外。


    门上的小厮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和十三爷为何站在这府门外不进去,可他们知道主子没动他们便不能动,因此他们也跟着站住了没动。


    “邬先生,清吧。”胤禛见邬思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知他心中定是已有决断了,故而开口说道。


    “您先请。”邬思道连忙回道。


    听得此言,胤禛这才动了,他走在最前头,胤祥略落后他半步,邬思道则是走在了最后头。


    那门上的小厮见邬思道拄着拐,伸手就要来扶他,不料邬思道略侧了侧身子。这小厮忙把手收了回来,邬思道这才抬腿跟上了前头的兄弟二人。


    “先生请。”胤禛到了书房却不进去,等邬思道也来了,他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外院的小厮见四贝勒一回府就直奔外书房,心知他这是要与人议事的,事出突然,他们也只来得及往书房里送三杯热茶罢了。


    有那机灵的小厮忙去将此事知会了高福。


    他们以为能给这位贝勒爷身边的红人卖个好,没成想高福听闻此事没往外院来,反倒是去了内院。


    “福晋,高福求见。”晴初轻声道。


    “贝勒爷回府了?”秀玉问道。


    “想来是的。”晴初答道。


    “让他进来吧。”秀玉说道。


    “奴才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高福打了个千,说道。


    “起吧,可是贝勒爷有何吩咐?”秀玉问道。


    “贝勒爷这会子有事要忙怕是过不来了,您看这午膳……”高福试探着问道。


    “你今儿是跟着贝勒爷出去的?”秀玉问道。


    “贝勒爷今日没带奴才出府,奴才只是听说贝勒爷一回府就去了外书房,这才自作主张来了内院求见……”高福低声道。


    “行了,本福晋知道了,你见着爷了替本福晋转告他,他若是得空,晚膳来也行,若是实在忙,差人来提食盒子就行。”秀玉说道。


    自作主张?这个词儿用的挺有意思的。既然高福也知道是自作主张,那这人就交给四贝勒这个主子来处置好了。


    “奴才告退。”高福又打了个千,而后飞快的出了屋子。


    看来胤禛今儿遇上的事不小,连高福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奴才都有些慌神了,秀玉想着。


    胤禛虽然不来,秀玉却也没有午膳将就着随意吃点儿的意思,毕竟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另一边的外书房,气氛可没有内院这么好。


    “在下爱新觉罗胤禛,行四,这是我弟弟,爱新觉罗胤祥,行十三。”胤禛朗声道。


    “在下邬思道,无锡人士。”邬思道连忙说道。


    “先生说此来不为申冤,那先生冒着风险回京究竟是所为何事?”胤禛问道。


    “不敢欺瞒您,邬某此次回京是想在这京中找个营生。”邬思道回道。


    “先生打算找什么样的营生?”胤禛问道。


    “邬某不才,只能去做教书先生,靠着学生的束脩或是微薄的月银度日罢了。”邬思道回道。


    “若真如先生所说,您又为何会找上我这十三弟呢?”胤禛质问道。


    “这……邬某承认,的确是想接着与令弟的一面之缘行攀附之事。”


    “可邬某当初也以为令弟不过是哪个世家大族中的小辈罢了,令弟的身份,邬某是不知的。”邬思道赶忙道。


    “如此说来,先生其实并不是想找什么营生,而是想寻求世家大族的庇护,我说的可对?”胤禛诘问道。


    “这……这……邬某……”邬思道摆了摆手,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胤禛在扬州城的所作所为邬思道都是从百姓口中听来的。


    他以为这位爷是个只做不说的,今日方知,他不是不说,而是要看对谁说,以及,他说的话会不会被听进去。


    枉他自诩能言善辩,没成想到了这位爷跟前竟是连句整话都不会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冷面贝勒呀,果然够冷的,邬思道想着。


    先生若是想要寻求庇护,不妨考虑考虑这四贝勒府。


    “别的胤禛不敢说,庇护先生,胤禛还是能做到的。”胤禛高声道。


    在四贝勒手底下办差?邬思道回京前想过千万种可能,独独没想过要掺和到皇家之事里,他是死里逃生的人,最惜的就是命了。


    “先生既然去过扬州,定是知道那地方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先生可知,这一时的乱,是为了以后能长久的不乱。”胤禛问道。


    “凭胤禛一人之力,只能保一个扬州城,若有幸得先生相助,必会有更多的“扬州城”得保。”胤禛朗声道。


    “胤禛仰慕先生才学,若先生肯助我,我必对先生以礼待之。”胤禛接着道。


    胤禛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邬思道对面,抱拳对他行了一礼。


    胤祥见了胤禛此举,走到胤禛身旁,也抱拳对邬思道行了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真是折煞邬某了,既然四贝勒诚心相邀,邬某应了您便是了。”邬思道一边摆着手连连告饶一边说道。


    “二位爷快请坐下,若仔细说来十三爷对邬某有恩,且不说邬某尚未报恩,就单论二位爷的身份岂敢受您二位的礼呢。”邬思道连忙说道。


    “我对你有恩?”“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胤祥笑着问道。


    “十三爷莫不是忘了您赠了我何物了?”邬思道答道。


    “怎么会忘,不就是笔墨吗?”胤祥朗声道。


    “从邬某名落孙山那日起,就再也没人送过邬某笔墨了。”邬思道低声道。


    “宝剑赠英雄,您赠我笔墨,这于是恩,是大恩。”邬思道说着缓慢的站起身来,胤祥抱拳行了一礼。


    秀玉等到晚上也没等来胤禛,只能把备好的晚膳分了一大半出来,用食盒装好后让人送到了外书房。


    那日外书房的烛火熄的比平日要晚很多,第二日,全府上下的人就都知道贝勒爷帐下又多了一个姓邬的幕僚。